樊嘉凝?
“所以,她当初为什么要逃跑?”
容景司终于问出了这个他好奇了很久的问题。一开始和陆霁尘面对面聊过后,他以为这是他们师徒二人联手做的局,目的是为了帮其收权。但看到宗主殿上樊嘉凝的反应如此激烈后,他又推翻了这个想法。
太奇怪了,整件事情到现在所有人的行为都脱离了常理,而看起来最正常的陆霁尘还不知道藏着什么秘密。
你们玄阳殿那么大一个势力,别真是个筛子吧?容景司狐疑地看了一眼樊嘉懿。
“你跟我来,”樊嘉懿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带着他走进了一条七拐八弯的小路,“等看完你就知道了。”
小路的入口在地牢不远处的一处竹林中。竹林茂密非常,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有路,端的是非常隐蔽。更别提内里弯弯绕绕,容景司神识放出一扫,就知道这里布着不少阵法,大概是条特意留出密道。
“你怎么发现这的?这路可不太好找。”他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啊,这里确实隐蔽,你也觉得吗?我和姐姐没几岁的时候就被宗主收入门内了,之前从来不知道这还有条路。”
樊嘉懿丝毫没有起疑,反而像找到了知己一样和他喋喋不休起来:
“这还是我那天去找宗主还令牌的时候发现的,你知道吗,特厉害一兔子,就这么‘嗖’的一下窜出来直接给我把那令牌叼走了。我能怎么办,我就追啊!一追就给我追进这来了。你看这绕吧,得亏我有宗主赐的破阵石,要不然别说追兔子了,我可能走都走不出去了。”
“不过要是再来一次,我大概不会想再进来了。”他说到后面,语气突然低落了下来,“我没想到,玄阳殿现在……”
“到了。”
其实听完樊嘉懿发现这里的经过后,容景司对这个地方就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
这事也太凑巧了,被兔子抢了东西然后误打误撞发现惊天秘密的套路连现在龙傲天爽文都已经懒得写了,更何况主人公身上还刚巧有克制路上阵法的破阵石。
他几乎能断言这是陆霁尘专门设计给樊嘉懿的剧情。甚至更进一步,连樊嘉懿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都是在陆霁尘的计划之内。
所以你究竟想让我看到什么?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扇镶嵌在地上的大门。门扇古朴大气,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只是或许是罕有人至的缘故,上面落满了尘土。
容景司还在观望,樊嘉懿已经熟门熟路地上前,将一块令牌样式的东西安在门正中心的凹槽中。
“站到这里。”他招呼容景司站到门上。
容景司依言站定,顺便往下看了一眼。
那一瞬间,整扇门突然下坠,连带着站在上面的两人一同落入了张开的洞口。灵力被禁锢的滞涩感和久违的失重感同时袭来,无边黑暗笼罩之前,他还是看清楚了,那是宗主令牌。
不知多久,他才摔到了底。底下又是一条密道,但比上面糟糕的多。
日光照不进地底,密道里也没点灯,而且不知道是布置了什么样的阵法,容景司不只是感受不到灵力了,连五感都退化了,就好像是回归了凡人状态。
上一次有这种体验还是在无名域自己的记忆世界里。
钝化的视力看不清前方的路,容景司扶着墙和樊嘉懿摸索着往前。黑暗总是容易滋生对孤独的胆怯,他开始和同行者扯闲。
“你为什么老是称呼陆霁尘为宗主啊,他不是你师父吗?”
“啊?”樊嘉懿的反应听起来有些意外,好像没想到会有人问这个问题,“其实我不算是宗主弟子的。宗主他当年只打算收我姐为徒,是我姐一定要把我一起带进玄阳殿,宗主才给了我挂名弟子的身份。”
樊嘉懿居然不是陆霁尘的弟子。
容景司这是真感到意外了。外界的传闻吹的都是玄阳殿宗主门下天才双子,不管是羡慕陆霁尘运道好的还是嫉妒他嘲讽他耽误天才的,话里话外的意思也都是有两人的。怎么在当事人口中,真正被给了名分的就只有一人了。
“那我看陆霁尘对你还挺好的。”连宗主令牌都舍得拿来做局。
“爱屋及乌吧。”樊嘉懿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不太开心的样子,“快要到了。”
他索性直接结束了话题。
密道里又变得安静了起来,不过他那句话也没错,前方已经隐隐有烛火微光摇曳,再走过一个转角,就到了地方。
那是一间很大的藏书室,一卷卷的玉简排列在成排书架上,一眼望去看不到头。
这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容景司痛苦地扶额,虽然他早在启程时就已经做好了在玄阳殿里碰壁的准备,但他没想到这真的是要他大海捞针啊。
“怎么是这样的?”樊嘉懿看起来比他更惊讶,他着急忙慌地拉着人往书架绕,一边还喃喃自语道,“不应该啊,明明上次不是这样的。”
容景司由着他的动作,只是目光一直放在周围的墙上。
藏书室整体大约是个圆形,从他们进来的通道左侧开始,弧形墙面上顺次挂着大幅的人像。
起先几位容景司都不太认识,直至他走到了正对称入口的位置,另一条相似的通道出现在眼前,新通道旁边挂着的画像容景司曾在修真界各种编年史大事记中看到过。
那是玄阳殿第一任殿主。
而在另一边相对的位置上,还有一副空白画卷。
“进不去。”樊嘉懿沮丧的声音打断了容景司的思绪,他在周围反复尝试了一下,终于死心,确认他们无法进入放着书简的区域,“那只能我和你说了。”
“我那时进来,这里只有一张桌案。”樊嘉懿抿抿唇,又看了一眼中间,“那只兔子把我的令牌丢在门上了——就你刚刚看见的那扇——我去捡的时候就掉进这里来了,我没想看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上前了。”
说到这里,他沉默了下去,久久没再张口。
其实容景司能理解,有些事情对这种初出茅庐涉世未深的小天才来说,可能太难接受了,特别是亲口陈述,那无疑是又一遍凌迟。
“算了……”我按原计划去掀陆霁尘的洞府也是一样的。
“玄阳殿的宗主之位只能传给特殊的人。”
容景司的话才说了一半,樊嘉懿猛地一抬头,好像已经做下了什么决定,毅然开口道:“先前放在这里的是玄阳殿的宗门旧历,上面说宗门的宗主必须是阴阳族的后人。”
原来这才是他那张纸条中“阴阳”二字的真正指向吗。听起来好像挺合理的,但容景司还是无法说服自己遗族血脉的出现与邪道无关。
“然后在旧历底下还压着几张纸,我就抽出来看了一眼。”樊嘉懿的声音慢慢的开始发抖,气愤和恐惧交错着从话语中倾吐而出,“那是佟长老他们的笔迹,我不会认错的,纸上上面记满了各种阵法和效果。”
“试验对象是——陆霁尘。”
最后一个名字落下,樊嘉懿顿时丧失了全部气力,颓然地往墙边一靠,然后慢慢地顺着墙滑落到地上。
“后面的事我记不太清了,那边——”他指了指另一侧的通道,“有动静,我当时扔下东西就跑,莫名其妙也跑出去了。结果出去后没过几天我就被宗主叫去了,他告诉我说他知道我看见了,长老们已经疯魔了,为了成仙,他们在拿阴阳族血脉试验,而他已经是失败品了。”
“宗主只收了我姐一个弟子,身上带着阴阳族血脉的还能是谁呢?”
容景司暂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事实上,听完他所言,他正陷入沉思之中。樊嘉懿没等到回应,情绪越发低落下去。
“我是不是很懦弱?我不敢对抗长老,明明知道宗主经历了什么,却只想着让姐姐离开。我……”
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最后重重的砸在他手腕上曾放过血的伤口上。
“我不觉得。”
容景司安慰的话语与另一道女声重叠,藏书室中的两人心中同时一惊,闻声回头。
“我知道的和你可不太一样,”樊嘉凝从万卷书简之间现出身形,“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在我的视角里,要死的人是你——樊嘉懿。”
前线。
第二波兽潮迟迟没有爆发,修士和妖兽群就这么隔空僵持着,等待着两边的援兵到达。没有再见血,凝重的气氛日益加深。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下连那些拎不清的长老们都看出事态的严重性了,一个个焦躁地来回踱步,思考着全身而退的法子,寂静的战备室中没有人说话,眼神交错之间却是各怀鬼胎 。
陆霁尘嫌他们碍眼,索性一个人坐在旁边。
他特意留在玄阳殿中的三人大概已经碰面了吧?陆霁尘端起茶杯浅啜一口。
既然如此,他也可以开始收网了。
晚了[裂开]没挤进30号[小丑]
这算30号的更新,一号还有一章[可怜]
宝宝们不要放弃我[害羞][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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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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