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逸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唤惊得微微一怔,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如炬,直视着文可烟那双充满惊慌的眼眸。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戒备:“你……是如何知晓我名字的?”
他的名字,向来是秘而不宣的存在,除了阿爹和娘亲,无人知晓。为何她会如此轻易地喊出?
羿逸安的脸色霎时阴沉,黑得深沉而压抑,周身散发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意,仿佛从幽冥地狱中缓缓走出的修罗,让人心生畏惧,不由自主地想要退缩。那一刻,文可烟仿佛穿越了重重迷雾,窥见了世人眼中那个冷酷无情、高高在上的魔尊大人。他的眼神凌厉如霜刃出鞘,每一道目光都像是能割裂人的灵魂,让人心生颤栗,只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她心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又被一股莫名的情绪所取代。
她腿边那蠕动的不明物体,似乎在羿逸安转头的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涌起一丝庆幸,但那份未知的恐惧依旧如影随形,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它去了何处,所以她只能更靠近羿逸安一点儿。
待一切重归宁静,文可烟轻轻抬起眼眸,目光如秋水般平静,直视着羿逸安。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你要杀了我吗?”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
等一切恢复平静,文可烟轻轻抬起眼眸,目光平静而坚定地看着羿逸安。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你要杀了我吗?”
这是她死于他手的最好机会。
羿逸安闻言,竟从文可烟眼中看到了期待与希冀的光芒?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
令文可烟倍感诧异的是,羿逸安竟未对她痛下杀手,反而如同上次那般,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愫,转身离去。只是这一次,他的转身多了几分决绝,他的身体化成一缕黑白交织、如梦似幻的烟雾。迅速升腾,渐行渐远,直至最终消失于夜色之中。
他居然会放过她?
为什么?
文可烟思索之际,周遭忽地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在四周游离,最终定格在一个毛茸茸的小球上。那小球周身雪白,却又似乎蕴含着五彩斑斓的光泽,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在夜色中熠熠生辉,分外可爱。
难道刚才在她腿边蠕动的是它?
文可烟缓缓走近,蹲下身子,细细打量着这个神秘的小生命。那毛茸茸的小家伙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她忽略了未知东西的可怕,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触碰着那柔软而温暖的身躯,如同触摸到了春日里温暖的阳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欢喜。
那球状生物似乎对她的触碰极为喜爱,竟毫不设防地摊开身体,任由她肆意抚摸。文可烟终于看清了它的全貌: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好奇与纯真的光芒;四肢虽短小却异常灵活;背后还有一对小巧的翅膀,轻轻扇动着,比小精灵般还可爱。
尤为特殊的是,它屁股后面竟有九个小凸点点,似乎是它的小尾巴,分外引人注目。
也不知是随了谁?
好萌!文可烟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索性将它紧紧抱在怀里,肆意蹂躏。
“疼。”怀里的小球球发出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娇嗔,如同初生的奶猫般娇嫩可爱。
“你还会说话?”文可烟显然是被惊讶到了,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那当然咯!”球球十分臭屁地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与傲娇。
“那你叫什么呀?”文可烟的语气不自觉多了些温柔与宠溺,仿佛是在询问一个最亲密的朋友。
“我……我不知道。”它这时候像个蔫掉的菜芽,声音中带着一丝失落。
“不知道?”文可烟有些惊讶。
按照小说的设定,这些灵宠不应该都有名字吗?
难道,它还没有主人?
“他……他说我还不配拥有名字!”球球愤然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与不甘。
“他?他是谁?”文可烟有些好奇地问道,心中涌起一股想要了解它的冲动。
“就……就哇~”球球把舌头吐出来,四肢张牙舞爪地挥舞着,作出一副凶恶的样子,但那双大眼睛中却闪烁着纯真与无辜的光芒。
“哇~”文可烟也学着它,作出一副假凶恶的样子。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要不要?”文可烟说俏皮地笑道。
球球连忙点头如捣蒜,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喜悦的光芒。
“白……九……白酒如何?”文可烟眼中一亮。
“白酒?好耶!”球球兴奋地回答道,好似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
文可烟望着白酒那一脸纯真的样子,显然不知道白酒是何物?就这么开心地接受了这名字。
她竟莫名产生了一种欺骗孩子的罪恶感……
*
文可烟斜倚在床边,指尖无意识地揉捻着怀中那团名为白酒的毛茸茸小球,眼神空洞地凝视着远方,思绪万千。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静谧,芯核那清冷如冰的声音穿透喧嚣,将她猛然拉回现实。
“殿下,请随属下来。”芯核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文可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群身披铠甲、手持利刃的侍卫身上,他们的身影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让她不禁怔然。
难道……
难道他派人来杀我了?
想到这里,文可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轻快:“走。”
芯核见状,微微一愣,提醒道:“殿下,您不打算收拾一下随身物品吗?”
死之前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但很快,文可烟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拍了拍手道:“哦,你是说给魔尊大人腾地方是吧?”
“放心,我很快就收拾妥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与期待。
芯核望着文可烟这突如其来的急切模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得应声道:“不急,殿下……”
文可烟打断道,“急啊,得急啊!”
文可烟走的时候,步伐轻盈,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当她抵达目的地时,却发现自己被带入了一个宛如仙境般的世外桃源,这里山清水秀,风景如画,与仙界无异。
可这里根本没有出口,像是被设了无形的结界,但文可烟能清晰感受到周围有很多魔族侍卫的气息,似乎在静静地监守着她。
难道这是什么死前的另类待遇吗?
她环顾四周,只见这清幽之地空无一人,只有一座雅致的小屋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显得格外孤独。
一连三日,文可烟都被困在这片世外桃源之中,无人问津,外界的一切喧哗与她隔绝。就连那可爱的小团子白酒也不见了踪影,不过每日的食物倒是准时出现在她的桌前。随着时光的流逝,她终于意识到,羿逸安竟有意将她囚禁于此,直至岁月的尽头。
一想到要被囚禁一辈子,文可烟肉眼可见的蔫了。起初,她还因这仙境般的居所而心生片刻欢喜,那美丽无边的天空、潺潺的溪流、奇花异草……她所未见过的一切,都让她暂时忘却了尘世的烦恼。
可如今,当“一辈子”这个沉重的字眼如钉子般钉在她的心头时,那些美景、那些佳肴,都仿佛被无情地碾碎,化作了虚无。
文可烟无数次想要以决绝的方式结束这无望的生命,但每当锋利的刀刃轻轻触及肌肤,那刻骨的疼痛便让她不由自主地退缩;每当冰冷的水流试图涌入她的鼻腔,那窒息的难受又让她心生恐惧。
她缺乏那份决绝的勇气,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人之手,期待着有一天能有人解救她于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文可烟开始变得食欲不振,行动迟缓,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那张冰冷的床榻。只有在饥饿难耐时,她才会勉强起身,胡乱扒拉几口饭菜,其余时间便如同失去了生命的躯壳,躺在床上,她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自己精神进一步出现了问题。
可奇怪的是,在这样近乎自虐近一个月的生活方式下,文可烟竟一点儿事也没有。关键是她中途真的只因为难以忍受饥饿而去扒拉了一次饭,竟神奇般活到现在?
她究竟是个什么物种?
……
也不知是哪一环节出现问题,终于在某一天来人了。
“殿下,是饭菜不合您口味吗?”芯核平静地问道。
文可烟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淡淡地瞥了芯核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绝望,好似在传达她已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她似乎又恢复了最初的状态,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芯核见状,只好向羿逸安禀报,但她不知道魔尊对这女子的态度,于是试探性的开口:“尊上,殿下她……”
“她怎么了?”
“已经持续很多天没进食了。”芯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忐忑。
羿逸安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猛地站起身来:“你为何不早些前来禀报?”
芯核心中一颤,嘴唇微微哆嗦着,那句“属下以为……你不感兴趣”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她更不敢提及文可烟未进食的状况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月之久,害怕那会让眼前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芯核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属下知错,请尊上责罚。”
文可烟没想到,这天后,她的小庭院变得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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