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跺了跺脚，气的小脸通红。
“别生气嘛～”夏亦欢将头枕在青瓷肩膀，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她。
青瓷的脸更红了。小姐这样盯着她，她好害羞。
“那……那小姐总该告诉我为何要当掉这么珍贵的东西。您以前连戴都不舍得呢！”
“我以前傻呗……”
“小姐不能这样说自己！”
“好好好。母亲根本不爱我，这东西留着又有什么用，再说了这些不过是为了彰显他们公平，施舍给我的夏亦清不要的东西罢了。”
“小姐……”青瓷的眼眶都有些红红的，她知道夫人向来偏心，只是这样直白的被小姐说出口，还是不免伤心。
“好啦好啦，我根本都不伤心啊。”为了让青瓷不再阻拦自己，她只好换个说法，“我看到它们就觉得伤心呢，干脆当掉给我们青瓷买好吃的好不好？”
“只要小姐开心，青瓷愿意陪小姐做所有事！”
——
“老板……呃，掌柜的。你看看这些能当多少钱？”
“这些嘛……值一千两。”
“一千两？”夏亦欢的声音突然拔高，然后拽了拽身边的青瓷，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一千两是多还是少？”
青瓷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夏亦欢无辜的眨眨眼。
还没等夏亦欢催促她回答，青瓷先开了口，“老板你看清楚，这可都是翡翠和软玉制作的，怎么会只值一千两？”
夏亦欢心想：嗯，看来是这老板说少了。
幸好有青瓷在身边，她双手一抱，现在青瓷身边，“对啊对啊，你仔细看看这材质，一千两你糊弄谁呢！”
弄不清这里的货币，砍价她还是会的。这也和砍价差不多嘛。
在青瓷继续和老板掰扯的同时，夏亦欢默默召唤了系统，“系统，提升一点魅力值要多少钱。”
【提升一点魅力值需要五百两银票或50两黄金。】
夏亦欢在心中默默换算，那这书中世界的五百两银票就相当于50两黄金嘛。合着这些首饰全都卖了也才能提升两点魅力值啊！那可不行！
“小姐，小姐？”
“啊啊？怎么了？”
“你这首饰的材质确是翡翠不错，可你这钗子样式太老了，现在哪有姑娘带这种。一千五百两，不能再加了。”
夏亦欢目光移到盒子中的首饰，确实老气，毕竟是夏亦清挑剩下的东西，又能有什么好东西轮到她呢？
又看了一眼青瓷，得到青瓷肯定的眼神后，“好吧，那就一千五百两。便宜你啦掌柜的。”
“诶，好好。小姐跟我这边来。”
是多是少，先拿着看下这系统的效果。再说了，怎么着她也是相府的大小姐，嫡女啊，这相府还能少了好东西不成？原主不争不抢可不代表她也无所谓。
就在跟着掌柜的去取钱时，夏亦欢不小心撞到一玄衣男子，“sorry啊。”
“什么瑞？”
“啊，就是不……好帅啊。”饶是她在现实世界在电视上见过无数男明星，也无法不被这男子的帅气吸引。
“嗯？”这名玄衣男子听她前言不搭后语，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眉头微蹙，紧紧盯着她。
“没什么，就是撞到你了，不好意思啊……公子。”说完福了福身子就跟上掌柜的。
“王爷，您没事吧？”男子身边看起来小厮模样的人开口询问。
“无妨。”说着回头看了看夏亦欢拿到银票开心的笑脸，还听到她说什么要请婢女吃好吃的？
直到这两人离开，他走到掌柜的面前。
“呦！摄政王您来了。”
“那两个人当了什么。”
掌柜的将盒子拿出来放在他手上，“就一些老气的首饰，没什么特别的。”
他看着盒子中的首饰有些诧异，她看起来那样活泼可爱，竟会喜欢这些老气横秋的首饰？还是……偷拿家里人的？
“林安，去查那个人的来历。”
“是，王爷。”
他将盒子收起来出门上了马车。
“小姐，你很缺钱吗？“青瓷看着夏亦欢拿到钱兴高采烈的样子还是没忍住发问。相府从未短过她们主仆二人的吃穿用度，虽说夏亦欢总用自己的钱去贴补可怜之人，可她从未见过小姐这样，感觉眼睛都在冒光？
“啊？挺缺的吧。“毕竟她也没在原主房中找到钱财啊。”青瓷，你是不是知道我有什么私房钱藏在哪里了？我这落水之后脑子有点不清醒了。“
“小姐没有私房钱，小姐的钱都散给别人了。“听她这样说夏亦欢撇了撇嘴，果然如此。”小姐缺钱的话可以用我的，我的……“
“打住，我怎么能随便用你的钱呢？“夏亦欢出言打断。
“我的就是小姐的，小姐还说拿我当亲姐妹，怎么用不得我的钱。我自小就被父母卖到府中，小姐是我唯一的亲人，小姐想要什么我都会帮小姐的。”
听她这样说夏亦欢鼻头一酸，作为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配角，书中并未介绍青瓷的来历，只在结局中结束了她这一生，也是个苦命人啊。
她怜惜的抚摸青瓷的脸颊，又在眼泪即将落下时将头扭过去。
突然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孤独感席卷了她，她看着这满街的人，除了她所有人都在按照既定的剧情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这里，她们甚至连自己的意识都没有，或者说……根本没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就连夏亦清……她似乎能体会到原主的绝望了。
她是在清醒的沉沦。
夏亦欢又将视线转到青瓷身上，她这样爱护原主，可现在连原主已经离她而去也不知道。
不光是她，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
“小姐，你怎么哭了，是我说错话惹你不开心了吗？”
夏亦欢将她揽入怀中。
青瓷浑身一僵，她不懂小姐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但她能感觉到小姐此刻很伤心，她只能学着夏亦欢的动作，将手放在她的背上。
“小姐，别伤心，青瓷会永远陪着你的。“
“青瓷，你相信我。”
相信我一定会改写你，改写这天下人的结局。
“青瓷最相信小姐了。”她虽然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她只知道在这世上她最信任的就是小姐了。
“王爷，您看那是不是刚才的女子。”
听到林安的话，车上的人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是她。
她好像哭的很伤心，可刚才不还高高兴兴的要去买好吃的吗？
真是个奇怪的人。
“王爷，要我过去问问怎么回事吗？”
“不用，回府。”
—
“小姐莫要哭了，眼睛都红肿了，老爷和夫人看到该担心了。”
夏亦欢擦了擦脸颊的泪。她知道青瓷是在哄她的小姐这府中除了她自己又有人会在意这个不受宠的大小姐呢？
“青瓷，我们去买糖人吧。”
青瓷被夏亦欢拉着买了许多小玩意，糖人、风车、拨浪鼓，她已经许久没见过小姐这样开心了。
夏亦欢停在一个面摊前，“青瓷，我们中午在外面吃吧。”不等青瓷回话就拉着她进去。
“你想吃什么？”
“听小姐的。”
“老板，要两碗阳春面。”
“好嘞，您稍等！”
夏亦欢新鲜的摆弄着刚买来的这堆小玩意，她没忘记当首饰的钱是用来干嘛的，只是升级打怪路漫漫，她可不想为了提升等级苦了自己。
两人回府时已是未时，夏亦欢累的两眼发懵，原主这体格跟现实世界的她一样差，都是低能量人群。
“青瓷我好累，我要睡一会，你也去歇着吧。”
“小姐睡吧，我将东西归置好就来守着小姐。”
其实夏亦欢想说不用她守着的，只是头刚一挨到枕头，眼皮好似有千斤重，意识也陷入混沌，实在是没力气再开口说话了。
“欢欢……欢欢……”
夏亦欢被一道强光照射，美梦被打扰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黑漆漆的空间。
“这是哪啊？谁在叫我？有人吗？”这下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啊！
“欢欢……”
又是那个声音在背后响起，夏亦欢为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后猛的回头，没有预想中的恐怖画面，只看到自己站在自己面前。
不，不是她。
是书中的夏亦欢。
“你是……夏亦欢？书里那个。”她斟酌着开口。
“我是，你不也是吗？”二人虽然长得一模一样，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却完全不同。原主的声音温温柔柔，看起来就是个贴心大姐姐的样子。可夏亦欢看着她却觉得有些悲哀。
“可你不是……”
“我马上就要去投胎了，是求了阴差大人才得以进入你的梦境。”她上前一步，替夏亦欢捋了捋耳边的碎发。“不知道你的家人唤你什么，但父亲母亲小时候都会唤我欢欢，看到你又或者看到我自己，我真的很想再听一次这个熟悉的称呼。”
“抱歉，我只是不想再过这种让我绝望的生活，却意外将你卷入其中。希望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辙，也希望你能早日回到自己的世界。”
说完微微一福就要离开。
“等一下……欢欢。”夏亦欢犹豫了一下这样叫她，“我想问你，你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是人为创造的，那你……怨吗？”
夏亦欢真的很想知道她的答案。
“不怨，我相信作书之人亦有她的苦衷，我只怨自己没能力唤醒这书中之人，清醒地看着他们一遍又一遍的沉沦。如果，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让这天下女子明白，女人应有自己的思想和事业，而不是依附他人的菟丝花。”
说完这句话，她的身影慢慢消失。
“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你也在关心别人吗？”夏亦欢喃喃自语，“这既然是你最后的心愿，那我便答应你替你去拯救这天下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