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在地上生生摩擦,让曲白疼得眼前发黑。
直到他撞上床板,察觉出刀疤脸的意图,厌恶与屈辱在心底翻涌,曲白开始疯狂挣扎。
恶心至极!他一咬牙,抬手用尽最后的力气甩了刀疤脸一个耳光!
“别碰我!”
挨了一巴掌,刀疤脸受到身后几人的嘲笑:“老大行不行啊,要不我们几个来!”
“贱人你敢。”
听到身后调笑,刀疤脸愤怒,开始凶狠拉扯他的衣襟。
曲白正准备踢他一脚。
抬头刹那,忽然瞥见刀疤脸身后静静立着一个男人。
那人一袭黑衣,肩背笔直如松,修长的身形宛若一柄收鞘的长剑,暗藏着凌厉的锋芒。
曲白心口猛然一颤,眼神被牢牢攫住。
黑暗中,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唯有冷峻的下颌在月光映衬下若隐若现。纵使五官隐没在阴影里,周身冰冷的杀意依旧让人不敢直视。
男人右手有了动作,接着锐利的剑芒闪过,曲白眼睛无法直视地挪开。
下一秒,刀疤脸神色宛若凝固一般,他感觉到拉扯在自己脚踝力量消失了。
曲白趴倒在地,再一抬头。
带血的剑尖已穿过刀疤脸的胸膛。
刀疤脸艰难转过头看到了男人,“萧!”
仅吐出一个字,便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身体倒地的声音让曲白松了口气。
可身上的热度不减反增,他呼出的气息带着灼人的温度。
热气蔓延到四肢,身体软绵绵的,散发着难以启齿的渴望。
“热...”曲白撕扯着身上的衣服,他眼底噙着泪,一张小脸被热气蕴得通红。
意识模糊间,他隐隐发现男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带着几人的尸体出了门。
不,不行。曲白混沌的脑子理了好久才意识到。
他现在这个样子,一个人走不出这里。
曲白艰难站起身,他衣衫松垮地挂在肩头,领口半敞,拖着昏昏沉沉的身体,朝门口的男人走去。
男人倚在门口,擦拭着剑身上的血,锋刃在月光下反着冰冷的光。
曲白不敢靠太近,他扶着门框,眼尾和鼻尖被热得红扑扑。
“先生...”他声音软绵绵地,跟小猫叫似的。
男人站立门口未动,随即继续擦剑。
见他没有反应,曲白咬了咬唇,颤巍巍伸出手拉他,“先生,能不能,麻烦带我离开这?”
手指触碰到男人的手背,他被烫的缩了回来。
曲白瞪大了眼,男人的手热得像火炭,他迟疑开口:“你...”
“走开。”男人声音低沉沙哑。
曲白眼尾泛红,“先生...”
再回应他的是剑刃的寒光。
厚重急促的喘息声从男人喉间逸出,“走开!”
这次低哑的声音里带着怒意与压抑的克制。
曲白才意识到不对劲。
这个男人温度怎么比他还热?
快被烧没的直觉让他意识到面前男人的异常,曲白下意识想退后。
可双腿早已虚软无力,他踉跄几步,再次踩到裙摆,整个人直直朝地面跌去。
他紧闭双眼,但意料的疼痛没有到来。
他仰头,终于看清扶住他的男人。
男人的轮廓俊美,在昏暗的夜色中带着凌厉的冷意,他薄唇紧抿,鼻梁高挺,似乎在极力压抑什么。他眼窝深邃,眼底却染上赤红。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曲白颈侧,曲白抖了一下。
明明男人温度比他还高,可曲白偏生觉得男人的碰触很舒服。
被药性折磨得浑身发软,他理智逐渐模糊,本能的搂住男人的脖颈,想贴着男人寻求凉意。
“唔。”男人手臂忽然收紧,搂着他的手臂无意间擦过曲白纤细的腰线,令他浑身一颤,轻轻低声嘤咛了一句:“痒...”
男人的身体猛地一僵,喉结滚动。
曲白说完,他搂着的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将他横抱而起。
“等,等会...”
曲白话未出口,已被带回房内。
烛火早已被扑灭,黑暗里他被放到案几上,灼热的肌肤触碰到冰凉案面的刹那,强烈的温差令他忍不住叫出声。
“娇气。”
他耳边隐约听到男人低沉的笑。
随即修长有力的手掌扣住他的膝弯,强势地将他的双腿分开,他被牢牢禁锢在案几上。
这种姿势让曲白心底升起强烈的不安,他下意识推了推男人的胸膛,颤声道:“放开,我。”
药效在体内汹涌,曲白整个人都在颤抖。凌乱的衣衫半挂在肩头,白皙的锁骨染上淡淡的红意。
曲白仰着头看他,眼眶氤氲着水光,眼尾微微泛红,衬得一双杏眼妩媚动人。
男人的呼吸在这一瞬骤然急促,他抬手覆上曲白的脸,掌心灼热得惊人。指腹缓缓掠过他泛红的面颊。
二人近得能听见彼此凌乱的呼吸,“你,是州牧府的,侍女?”
混沌的脑子已没办法回答他,曲白双手拉住男人的手掌,跟小猫似得,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
男人瞳孔猛地收紧,喉结上下滚动,他猛地将人紧紧揽进怀里,力道近乎要把人揉进胸膛。
“我会负责的。”
“唔...”
急切的吻覆了下来。
晨光透过半掩的窗棂洒落在床上,曲白从温热的怀抱中醒来。
他一睁眼便是男人沉沉的睡颜。
男人面孔轮廓深邃,眉宇间透着与生俱来的冷厉,哪怕在睡梦中依旧带着压迫感。
曲白呼吸一滞,脑海里浮现出昨夜的画面。
男人很凶,每次力道,都在他身上留下炽热的痕迹。
曲白脸色微红。
没想到,自己穿过来第一天,就遇上这种荒唐事。
更要命的是,好像还是他自己主动去迎合上去的。
完蛋,男人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好相与的角色。
曲白心中警铃大作,他打算先跑路。
谁知一脚落地,牵动身上痛处,下面更是传来钝痛,还有隐约的东西往外流。
曲白瞬间红了耳尖,牙关咬紧才没发出声,愤愤回头瞪了男人一眼。
他一瘸一拐地出了屋子。
眼前是被烧毁后的州牧府。
印象中的热闹华贵,此刻只余残垣断壁。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息,周围人影稀疏,这里一夜之间成了废墟。
曲白才踏出前院,迎面就撞上一人。
是个少年模样的男孩,衣衫破旧,面上还挂着灰尘与泪痕。
看到曲白,他先是怔了一瞬,随即哭出声来,“少爷,你还活着啊!”
他一个猛劲扑进怀里,曲白被撞得胸口发闷,疼得脸色白了几分。
“你再不起身,我怕是活不成了。”
泪眼婆娑的少年急急说,“少爷不许乱说,你不能再吓唬小斯了。”说话间将他扒拉得更紧。
曲白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身体一歪,晕倒在地。
“少爷!”小斯吓得脸色骤白,手忙脚乱去扶他。
指尖一触,被他滚烫的温度吓到。
少爷发热了!
——
萧戟睁开眼,怀中空落落,旁边的位置带着凉意。
他微微抿唇,眸色暗了几分。目光在床榻间游移,停在床边一件随意丢弃的外衫上。
这件衣服他昨夜在州牧宴会见过,是侍女服饰。
他点了点额角,州牧给他下了足量的药,昨晚神志昏沉,他竟记不得那人的具体模样。
唯记那双眼睛生得极好。
昨夜美人最初乖巧得很,娇气缩在他怀里。到后面,哭得眼尾发红,一边喊累,一边气急败坏骂他是狗。
萧戟穿回衣服,肩背肌肉传来疼意。他偏头一看,果然有几道抓痕,肩膀上还留着两个深深的牙印。
他低笑一声,眼底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兴味。
到底谁才是狗?
“子珩!”
急切的呼声在门外响起。
萧戟整理好衣裳,出门迎接。
走廊站着一深色长袍的中年男人,他一手握着竹筒,一手推门寻人。
身后跟着几名侍卫见到他出现,恭敬行礼:“世子!”
“起来吧。”
侍卫们得令,立刻训练有素地分列两侧,严防四周。
萧戟上前,朝那中年男人躬身一揖,“叔父。”
“好,好。”萧崇点了点头,眸光在他身上扫过,直到确认他安然无恙,才舒了一口气。
萧戟神色沉静,“让叔父担心了。”
“没料想那州牧会下药,你没事就好。”
“叔父手中可是今辰送到的战报?”
萧崇递上竹筒。
萧戟展开羊皮,眼神立刻冷厉。
萧家主力军驻扎在雍州,前军正在攻打司州的洛阳,久攻不下。
萧崇捻着胡须道:“洛阳毕竟是前朝廷都城,又是司州州府,难攻也属常事。那州牧仗着洛阳城墙高,全无和谈之意。”
“呵。”萧戟放下战报,眼底带着冷意,“狗皇帝南逃,竟还留得下这么忠心的狗。”
“我已命前军停下强攻之势,待大军在长安修整完毕。”
“即挥师东进!”
他眼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萧崇颔首,认同他的想法。
“这两日各营都修整得不错,药材也发了下去,这几日大军也可好好休整。”
萧戟手指在竹筒上点了点,“买完药,军营钱粮如何?”
萧崇叹息一声:“雍州世族那边已承诺向萧家纳税。那些人见到你都怕得很,钱粮亏空的事就全权交给我,你不必忧心。”
萧戟神色未动,只问道,“叔父昨日遍访名士,情况如何?”
气氛沉默,萧崇苦笑着摇头。
萧家常居凉州,偏僻苦寒,与天下世族并无往来。
如今取下雍州,天下大部依旧归于朝廷,自然不会有世家在这个时候向萧家示好。
萧戟眉头一压,眼神如刀锋般凌厉:“叔父有心与他们合作交好,可他们连出山助萧家都不肯,又怎会乖乖听话供上钱粮。”
“若是世族不配合,叔父只管告知子珩。”
“罢了,我前日已下告令开招贤宴。”萧崇眉眼间掠过忧色,萧家军缺少文士,已经不是秘密。
各方世族借此拿乔,以此来牵制纳税之事。
“望能有些许寒门子弟前来。”
萧戟沉声道,“一旦人手充沛,便立刻开始各营账目查阅。”
听出他要整肃军营贪腐之意,萧崇露出欣慰的笑。
自一年前起兵至今,他这个侄子已全然成为一个思虑周全,独当一面的统领。
萧戟宽肩微动,已欲转身离去。
脚步刚踏出半步,似乎想到什么。
他冷峻的面容忽然缓和了些。
“来人。”
门口的侍卫闻声过来,“世子。”
“去找个人。”
“不知世子要找谁?”
萧戟眉梢微挑,眼底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一个州牧府的侍女。”
司州—今河南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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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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