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夫人手指指着沈时宴,“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
少年一头耀眼的白发,让嚣张的他更加不可一世。
沈时宴眼眸盯着路夫人,一字一顿道:“向我妈道歉。”
在外人面前,路夫人怎么可能会低头,更别说沈时宴这个一直被她瞧不起的孩子。
要是真道歉,那以后她的脸往哪里放?
路夫人冷笑一声:“呵。”
“我可没说错什么,你应该赔我儿子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才是。”
沈时宴心里更加烦躁了几分:“没钱,不赔。”
这件事的一开始,又不是他找事的。
谢晓看不得自家发小被欺负,忍不住插话:“我说路夫人,你这是欺负我家宴宴没人是吧?”
路夫人视线落在谢晓身上,又是不屑:“你又是什么身份,也配插嘴。”
我靠,路家人都这么普信、以自我为中心的吗?
谢晓瞪大双眼,有些不可思议。
他从未见过这般看不起人的人,他想对方去娱乐圈演那个恶毒女配一定能拿个最佳配角奖。
也不知道在没有他的日子里,他家宴宴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谢晓心底对沈时宴更加怜悯起来,决定下次多带沈时宴出去浪,多认识几个好友。
谢晓还未感慨完,门外又响起一道低沉悦耳的男人声音——
“那我呢?”
沈时宴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身子一僵。
顾景城怎么会来,这个时候对方不是在公司上班吗。
完了完了,他的人设没了,回去之后不会被对方给整死吧。
沈时宴转过身背对着门口,在发现这里没地方给他躲后,心底大喊天要亡我。
辅导员见这几个人都没出声,摸不透进来的男人是谁:“你是?”
男人穿着裁剪得体的服饰,那张脸虽然年轻却带着久居上位领导的气魄,让人不敢轻视小瞧。
顾景城一眼锁定背对着他的沈时宴,收回目光对辅导员开口:“我是沈时宴的家长。”
辅导员一愣,疑惑问:“你是他哥哥?”
他记得沈时宴的哥哥现在应该在国外来着,所以这位男人可能是沈时宴请来忽悠他的?
辅导员下意识往沈时宴的方向看了过去,见对方背对着这边更加肯定心里的猜测。
顾景城开口否认:“不是,我是他丈夫。”
这下,谢晓也惊呆了。
他知道顾景城,但顾景城这人几乎从不公开露面,对顾景城的认知他只停留在别人对他的评价上:心狠手辣、独裁、不好相处。
谢晓一直以为顾景城是个凶神恶煞的面相,却不想是这样一张俊俏的脸。
他向沈时宴移过去,伸手戳戳沈时宴的手臂,小声嘀咕:“你怎么没说他是大帅比?”
他之前想带沈时宴私奔,是觉得对方凶神恶煞的长相不适合,现在他想,不用私奔了。
沈时宴偷偷转头瞄顾景城,却发现对方正在看他,吓得他连忙收回视线转回去:“你没问。”
“啊?”辅导员一愣一愣的,很快就反应过来,“哈哈,没想到沈同学这么早就结婚了。”
顾景城“嗯”了声,他深邃的眼眸一直朝沈时宴的方向看去。
“一直不过来,毁容了?”顾景城抬脚向少年的方向走去。
沈时宴心底叹了口气,默默转过身:“没有。”
少年的皮肤很白,红润的唇边那抹青紫格外碍眼,那双水灵灵的眼眸看过来时自带委屈。
顾景城周身更冷了,漆黑的眼眸扫了一眼路泽野的方向。
他声音温柔几分下来,问:“很疼?”
莫名的,沈时宴就是很想和顾景城说。
他点点头,尽量不扯动嘴角那一块回答:“很疼。”
少年的声音,不知怎么就有些委屈,像在外被欺负的小孩见到大人来了,立马告状让人帮忙撑腰。
顾景城眼眸暗了几分,尽量不吓到沈时宴,继续问:“除了这里,他还打了哪里?”
“手臂。”沈时宴拉开袖子,给顾景城看,“其他没有了。”
顾景城看着乖巧的少年,不由心软了几分下来,伸出手拍了拍少年的头顶。
“真笨,下次打架叫人,不要自己动手。”
沈时宴闻言一怔,他以为顾景城会说教他一番,哪想到对方语出惊人。
在一旁听墙角的辅导员猛地侧头,连声制止:“不是,这位家长,你不能纵容他增长这种风气。”
哪有人教唆下次打架怎么打的,这还得了。
顾景城侧头:“知道了。”
那语气就是我听见了,但采取不采取是我的决定。
“小小年纪不学好,这么早就结婚,还找了一个男人。”路夫人冷笑,对着自家儿子路泽野警告道,“你要是敢喜欢男人,我就把你腿给打断。”
路泽野面色更加苍白,他在路夫人的威严下“嗯”道。
他没想到自家母亲对同性恋这么排斥,那他以后带自己喜欢的人回去该怎么办。
顾景城视线冷冷落在对面母子身上:“这位夫人,关于你儿子打伤我家人这件事,我希望你能有一个解释。”
路夫人一听,立马激动起来:“什么解释,是你们先动的手,我儿子可没错,他这是正当防卫。”
她都在电话里听路泽野说了,是沈时宴这个贱种一直纠缠她儿子,她儿子不乐意,所以沈时宴这个贱种就动手打伤她儿子。
这笔帐要算也是她算,对方这什么态度?真以为她路家好欺负是吧。
“是吗?”顾景城似笑非笑盯着对方,“我家小孩那么乖,怎么可能主动动手,明显是你儿子先找事踩到他底线了。”
顾景城视线一转,将问题丢给了辅导员:“导员,你怎么说?”
辅导员见终于有了他开口的机会,立马将自己从学生那边以及监控那边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两位家长,事情是这样的,路泽野同学先无故跑到沈时宴同学面前挑衅,沈时宴同学不搭理后开始用沈时宴同学的母亲言语攻击,这才导致沈时宴同学动手打了路泽野同学,然后两人互殴。”
路夫人听完,满脑子只有沈时宴先动手打了她儿子。
“你听听,这明显就是你们的错,你们先动手打我儿子的。”路夫人趾高气扬,“这事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处理方式,我就上教育局去闹。”
辅导员嘴角一扯,被无语到了。
顾景城面对路夫人的指责表现的很平静,冷冽道:“你儿子先找事的。”
他不认为沈时宴有什么错,就算有错也轮不到一个外人在这骂。
路夫人双手叉在腰上,一点刚进来时的姿态也没有,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办公室:“你是不是耳聋啊,没听见说你们先动手的吗?”
顾景城没去回路夫人的话,对于这种人他一般都不会浪费时间去解释。
他低下头给林助理发了一条消息,让林助理联系路先生并且警告对方管好自己的妻子。
路夫人喋喋不休地开口,就连身旁脸色越发难看一直想阻止的路泽野都觉得难堪。
他母亲强势他是知道的,以往解决问题从未像现在这般让他觉得丢人。
路泽野能感受到,路夫人格外不喜欢、格外争对沈时宴。
顾景城收到林助理的信息,收起手机低头对沈时宴道:“下次遇到这种事情给我打电话,不用打给其他人。”
沈时宴歪了歪头,有些不理解顾景城这是什么意思。
是嫌他麻烦家里的阿姨了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时宴想,是阿姨打电话将他说的话告诉了顾景城,所以来的是顾景城么。
顾景城一眼就看出沈时宴在想什么,防止少年胡思乱想后把自己给吓到,于是耐心解释:“今天公司没什么事情就回去了,刚好撞上你给阿姨打电话。”
沈时宴听完,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脸:“我知道了。”
原来没有让阿姨监视他,他心底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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