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语霁望着沈修竹,嘴唇动了动,然而话还未说出口,一口血便喷了出来。xinghuozuowen
他脸色苍白,摇摇欲坠,连银雨也快握不住。
眼见着师尊整个人都快倒下,严凛果断放开墨霜,让它自己先飘着。
而后伸出双手,将师尊搂进怀里。
萧语霁又咳嗽两声,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严凛抱得更紧。
此时严凛心中又心疼又后悔。
若是早知道师尊会伤成这样,他定不会给玉衍什么固魔丹。
严凛咬牙想:当初还不如听墨霜的话,直接一剑劈死那绿茶算了。
这赌气般的想法一滋生,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大,直到听到师尊一声闷哼,严凛才猛地一下卸了劲。
萧语霁将手心覆在严凛的手背上,淡淡一笑,轻声道:“我没事。”
严凛点点头,手臂却依然不肯松开。
感受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边,萧语霁觉得有些不妥,红着脸小声说:“你先……放开我。”
不放!严凛无声地说道。
沈修竹看了严凛一眼,伸手把住萧语霁的手腕,注入一丝灵气帮他引导堵塞的经脉。
萧语霁脸色好了些。
三宗宗主也早已下了高台,赶往这边。
颜凤音拿出几粒凝神丹,递给萧语霁。
萧语霁一见那丹药的色泽,便知道它品阶极高,就算是颜凤音,一年也制不出几粒,无论如何也不肯伸手去接:“我真的没事,师姐不用如此夸张。”
颜凤音蹙眉,又把这几粒丹药递给严凛,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喂给萧语霁。
严凛把凝神丹递到萧语霁嘴边,他还是不肯张口。
严凛看着师尊那毫无血色的唇,低头凑到他耳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听说有人重病昏迷时喝不下药,家里的人便会以唇舌相哺。”
“师尊可是也吃不下药,需要徒弟喂你吗?”
严凛说罢,作势就要把凝神丹往自己嘴里塞。
萧语霁清俊的脸腾的一下红透了,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推开严凛,一把抓过那几粒丹药,一口吞了下去。
严凛侧过脸,作出一个颇为遗憾的表情。
林涯远看着这师徒两人,神色复杂,总觉得这严凛对萧语霁绝不止师徒情分这么简单。
墨霜倒是对严凛的心思了解得清清楚楚,自然在也知道他是真的想嘴对嘴给萧语霁喂药,不禁在神识里吐槽道:“没想到你脸皮还挺厚的,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能想出这种办法。”
严凛呵呵两声,回呛道:“若今天受伤的是银雨,难道你不会这么做?”
不等墨霜回答,他又道:“哦,我忘了,你们是两把剑,没有嘴,没办法亲亲。”
墨霜:……
萧语霁吃下这几粒凝神丹,再疏导体内的灵气轮转几个周天,终于好受了些。
沈修竹后退一步,斜眼看着正试图爬起来的玉衍,手上森罗轻轻一挥。
一道凌冽的剑气又让玉衍重新趴下,咳个不停,每声咳嗽都带出一团浓血。
“你们准备如何处置这人?”沈修竹把目光移向三位宗主,皱眉问道。
森罗还指着玉衍的脖子,似乎只要他敢再乱动一下,就让他当场毙命。
门内弟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入魔,特别是剑仙还在场,这对张朝阳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咬了咬牙,张嘴就想说玉衍其罪当诛。
可谁知玉衍却哭出了声,哽咽道:“请各位宗主明鉴,玉衍是受吴垣蒙骗!”
林涯远问道:“吴垣怎么了?”
玉衍吸吸鼻子,回道:“今晨吴垣给了我一颗丹药,说是固本培元的。我对他没有防备,看着那药没什么不对劲,便吃了下去,便陷入昏睡。”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直到不久前,吴垣才把我叫醒,说三宗大会已经开始许久,剑仙前辈怕是要离开了。我来不及多想,便匆匆和吴垣赶来这里。”
玉衍的声音越发激昂,仿佛他真的吃了吴垣的丹药一般:“谁知刚才在剑仙前辈面前,我一动用灵力就感到魔气绕身,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便不知道了。”
一大段话说完,玉衍剧烈咳嗽起来,咳完又抽噎几下,可怜兮兮地望着林涯远,指望他帮自己说几句话。
林涯远嘴唇翕合,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严凛低头沉思,这些事情应该确实发生了,只是在玉衍口中,他和吴垣调换了角色。
事实上,哄骗吴垣吃下丹药的是玉衍,因受不了固魔丹猛烈药性而陷入昏睡的是吴垣。
但现在吴垣已死,死无对证,玉衍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拧眉看着哭哭啼啼的玉衍,心里一阵烦闷。
玉衍费尽心思,就是为了出现意外时,能拿吴垣这个背锅侠来挡枪。现在看来,玉衍这甩锅**说不定真能起作用。
“是吗?”萧语霁却笑了一声,提着银雨慢慢走向他。
玉衍抖了一下,叫了声“师尊”。
沈修竹收回森罗,后退一步,把位置让给萧语霁。
“不用再叫我师尊了。”萧语霁冷冷说道。
他举起银雨,一剑划过玉衍的脸。
玉衍一声惨叫,颤抖的手轻轻抚上流血不停的伤口,刚一碰到,痛得又是惨叫连连。
他一向自恃貌美,最初能被林涯远看中也无非靠着这张脸,所以现在完全无法接受自己被毁容的事实。
玉衍抬起满是鲜血的脸,小心翼翼地藏起眼里的怨恨,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萧语霁,生怕他再往自己脸上划一剑。
林涯远抬腿想上前,却被颜凤音挡住:“他是玉衍的师父,自然有权力处置他。张宗主都还未发声,你身为器宗的宗主,难道想越俎代庖,插手剑宗的事吗?”
张城阳本来就对玉衍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以为对他好也不过是看在林涯远的面子上。
今日玉衍让凌苍派剑宗在剑仙面前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张城阳没亲手杀了他就算好的了。
“不好意思,手滑了。”萧语霁面无表情地收回银雨。
话里看似在道歉,但不管从他的神色还是语气来看,都是毫无歉意。
玉衍听罢,心头一梗,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字,以手撑地又想爬起来。
“其实……”萧语霁抬起下巴,冷眼看着玉衍因疼痛而扭曲的动作,“我想刺的是这里。”
话音未落,银雨便以雷霆之势刺入玉衍腹中。
玉衍嘶哑的嗓子“呃”了一声,声音破碎,竟是痛得说不出话来。
萧语霁这一剑极有准头,毁了玉衍的内丹,又让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他猛地拔出剑,带出一串血珠,而后干脆利落地把银雨斜至身侧,让剑锋上那属于玉衍的鲜血慢慢低落之地面。
玉衍眼睛往上一翻,差点晕死过去。
萧语霁转过身,聚起灵力,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从此以后,凌苍派萧语霁,与逆徒玉衍,再无任何关系。”
玉衍抖如筛糠。
沈修竹听到“萧语霁”三字,神色突然有些动然。
听到师尊坚定而决绝的宣判,严凛因师尊受伤而阴沉的心情终于放晴几分。
师尊竟当着所有人的面,毁了玉衍的容貌,废了他的修为,还特别干脆地把他逐出师门。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毫不犹豫,简直太帅了!
所以玉衍算计了这么多,还是落入了这般下场。这大概就是恶有恶报吧。严凛窃喜。
萧语霁又看向三位宗主,微微颔首,道:“但念及玉衍是受人蛊惑,罪不至死,还望颜师姐能出手相救,留他一条性命,让他去思过堂禁地好好反省。”
思过堂禁地不过是个好听的说法,实际就是凌苍派的密牢,里面皆是穷凶极恶但又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立即处死的人。
把玉衍这只修为毁尽的小绵羊放进去,如同送羊入虎口。
严凛差点笑出声,这玉衍算计来算计去,定想不到萧语霁会把他送进那种鬼地方。
也不知师尊是真的心软了要留他一条性命,还是故意想让他生不如死。
严凛摸了摸下巴,又回想起师尊那句阴阳怪气的“不好意思,手滑了”,瞬间笑弯了眼。
师尊你一定是故意的,是吧是吧是吧?
玉衍听到这个处罚,倒是不抖了。
他再也不掩饰眼里的怨恨,充满血丝的眼球狠狠盯着萧语霁。
那扭曲的表情印在糊满血迹的脸上,如同索命的厉鬼。
但一身正气的修道之人,又怎会怕恶鬼?
萧语霁瞥了他一眼,回以一声冷笑。
玉衍又慢慢爬向林涯远,在地上拖出一条鲜红的血痕。
“涯远……”他抓着林涯远的道袍一角,哀哀地叫道。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然而林涯远看着那张曾经精致的小脸,现在铺满鲜血与灰尘,竟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那柔顺的紫色从无力的手指间滑出,玉衍一愣,难以置信地想要抬头。
他伤势太过严重,抬头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得极为费力,颈椎骨发出咔咔几声响动,玉衍才终于看见了高高在上的林涯远。
林涯远也看着他,眼里情绪复杂,似乎在犹豫是否要上前。
颜凤音斜眼一瞥,看出林涯远的踌躇不决,红唇轻启,用极为冷冽的语气说道:“林宗主可得想清楚了,勾结魔修,可不是个小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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