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剑剑身受损, 严凛只觉一阵火辣辣的痛楚烧穿了整个肺腑。zhongqiuzuowen
口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他强行将堵在喉咙里的血气压了下去:“你先……出来。”
严凛捂着胸口说道。
墨霜被他这么一点,才意识到自己的本体受损有多严重,它仍不想放弃, 试图在鼎内的某条缝隙里找到银雨的身影。
然而严凛已经快承受不住墨霜剑身上越来越明显的裂痕,一口血终是没忍住喷了出来。
萧语霁扶着徒弟脱力的身躯, 伸手轻轻擦去他嘴角的血迹,怔怔地看着漆黑的鼎壁。
里面传出剑身击打铁壁的声音,和着小白狐在外面用爪子剐蹭铁器的刺啦声,沉闷而刺耳。
他何尝不希望墨霜能找到银雨, 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再仍由墨霜这么发疯般地找下去, 不仅找不回银雨,严凛说不定就得先没了。
萧语霁环顾四周,想要找到其他有用的线索。
最终他的视线定在了失去右手晕倒在地上的于兴身上。
“小离, 找到云羽镜,你有办法让所有人都出去吗?”他问道。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这巨鼎是他们破坏不了的,只能寄希望于找到云羽镜, 再让裴离想办法毁了这个幻境,这样一来, 在幻境中消失的银雨和江予之自然也会回来。
裴离听罢,停下了动作,双爪已是血肉模糊, 又发疯般地狂奔至于兴身边,用被血染透的肉垫翻来覆去地把他身上的口袋找了个遍,也只找到一个乾坤袋。
它抱住袋子,龇牙咧嘴地撕咬。
然而那袋子上的禁锢坚固无比,任它牙都快咬碎了,袋口仍旧纹丝不动。
“墨霜,你先出来把这袋子弄开。”严凛倚靠在师尊身上,抖着声音说道。
墨霜显然也是听到了他们之前的对话,终于肯离开巨鼎内部,高高地悬在石窟半空。
严凛抬头望去,却看到墨霜剑身上龟裂的部分露出了点点银白。
墨霜居高临下,对裴离喊了声“让开”,便直挺挺地刺向乾坤袋。
然而那袋子大概是被于兴施了什么秘法,那秘法又在这幻境中得到了加强,就算是墨霜,也未能成功将那乾坤袋破开。
墨霜果断放弃硬攻的想法,剑尖一转,刺进了于兴的肩膀。
于兴惨叫一声,在血肉剥离的痛苦中醒来。
“云羽镜在哪儿?”墨霜冷着声音问道。
于兴一时间还有些茫然,看向萧语霁和严凛,却发现说话的人并不是他们。
“说!”墨霜又喝了一声,剑身扭转,让那伤口变成了一个血窟窿。
于兴惨叫连连,这才发现说话的居然是一把剑,嘴唇翕合半天却没有说话。
银雨生死未卜,墨霜没有耐心再和这胖子在这里浪费时间。
利器入肉的声音又近了几分,它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景象。
白衣少年挡在他的面前,身体被一道剑光撕裂,可并未流出任何血迹。
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的是两截残剑,他最喜欢的银白彻底失去而色彩。
对面那人看着跪在地上的他,黝黑的面具下传出张狂的笑声,却没有再动手,就这么大笑着转身离开。
墨霜眼前一黑,把于兴当成了那人,剑身上凝出丝丝黑气,像是与于兴有血海深仇般,慢慢将魔气注入了他的伤口。
它几乎失去理智,本能地不希望这人死得太干脆,控制着那魔气慢慢侵蚀于兴的经脉,犹如凌迟。
于兴大张着嘴,喉咙里喘着粗气,梗着脖子,一副濒死之相。
墨霜的失控,带动着严凛体内的魔丹也难以控制,魔气在经脉里暴走,就连结灵果形成的伪丹也几乎控制不住。
一只温暖而又冰凉的手握住了墨霜的剑柄,它似乎透过这只手,感受到了银雨的气息。
墨霜小心翼翼地收敛着魔气,生怕魔气伤害了这只手的主人,惹得银雨生气。
萧语霁见它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大声斥道:“若是银雨知道你因为它而变成这副样子,你觉得它会开心吗?”
严凛倚靠在边上的石壁上,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在墨霜听到萧语霁的斥责之后,那充斥在体内叫嚣着要发泄的魔气终于安静了下来。他照着严以青记忆中的功法引导魔气,终于让伪丹将它们尽数净化。
许是因祸得福,严凛突然发觉自己的境界居然又有了提升。
但这种提升,他实在是不想要。
这次是幸得在幻境中,又有江予之差点入魔的前车之鉴,他索性可以将过错全部推到于兴和巨鼎身上,装成一朵什么也不知道的被害人小白莲。
以后若是再来一次这种情况,严凛可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能找人背锅,来隐藏自己的身份。
墨霜冷静下来,沉默地将剑身从于兴肩膀拔了出来,几滴发黑的血液溅到了地上,将地面的石板溶出一个小坑。
它的剑身上不再有魔气,但于兴的肩膀仍是黑气环绕,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萧语霁转过头来看了眼严凛,眸中尽是担忧。
严凛心里悬着的石头终是放下,师尊果然如他所料,并未在这种特殊的境况下怀疑他的身份。
虽然身体还残留着疼痛与无力,但严凛还是聚起精神勉强一笑,对萧语霁道:“我没事。”
萧语霁微微颔首,捞起准备一口咬上于兴脖子的小狐狸,凌厉而冰冷的目光射向于兴狼狈不堪的脸。
“把云羽镜交出来。”他抬着下巴,凤眼下垂,高高在上地看着于兴。
于兴却呸了一声,狞笑间嘴角溢出点点血沫,强弩之末般说道:“我横竖是一死,拉几个人陪葬,也不亏。”
裴离听到这话,喉咙里发出低吼,溜黑的双眼满是血丝,恨不得扑下去将他撕碎。
萧语霁侧首看向严凛,见他恢复了些许力气,抬手将小狐狸递给他,而后悠悠走到方才与他对战那剑修的尸体旁,俯下身拾起他的残剑。
又信步移到于兴身边,随意比划两下,找到顺手的位置,便将那剑尖逼近于兴的另一个肩膀,嘴角半勾起一抹冷笑,像是在呢喃般,轻声说道:“但是你可以选择,死得轻松一点,还是痛苦一点?”
于兴瞪眼看着他。
下一秒,那残剑便捅了进去。
淋漓破碎的剑尖,凹凸不平的剑身,极为缓慢的动作,刁钻的角度,无一不增加于兴的痛苦。
但萧语霁俊秀的脸上仍旧挂着如九重寒冰般的笑意,略微一停顿,又用同样的手段慢慢把残剑拔了出来。
紧紧握着剑柄的指尖已然泛白,萧语霁心里知道自己不应如此残忍。
可他忍不住。
让银雨不知所踪,这是于兴的一错;差点害严凛入魔,这是于兴的二错。
两错相叠,萧语霁恨意更甚,他死死盯着于兴痛苦不堪的表情,心底却不停地默念着清心咒,以防自己一个不慎也入了魔。
严凛只是站在一旁看着,都浑身哆嗦,觉得无比肉疼。
可看师尊面上冷静的表情,又不像是被魔障了,只得在神识里轻问墨霜:“师尊这样,不会入魔吧?”
墨霜悬在于兴的头顶,目不转睛地看着萧语霁的动作,过了半晌,才答道:“他是被阿雨选中的主人。”
裴离也呆住了,完全没想到看起来温柔似水的萧语霁竟也有如此恐怖的一面。
可他转念一想,是不是因为萧语霁该软则软,该硬气则硬气,所以才能把严凛拿捏得死死的;自己一直都太软了,江予之那个大混蛋才老是欺负自己。
前辈,如果你此次能安然无恙地出来,我就原谅你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
小狐狸恹恹地把头把搭在严凛的手臂上,水雾氤氲的黑瞳悄悄看了黑漆漆的巨鼎一眼。
而于兴这边,在萧语霁比划了好几个地方,还没决定第二剑到底刺向哪里的时候,就服了软。
萧语霁是懂得丹修之道的,那残破剑尖所点下的每一个位置,都完美无缺地指向修士关键的大穴,能最大化地放大痛苦但又不会立即致命。
他手劲轻柔,一点一点慢慢挪动,剑尖如同地沟里的毒蛇,冰冷地在于兴的皮肤上滑动,却又在犹豫到底该从哪儿下口比较好。
未知的总是最让人恐惧的,悬在头顶的铡刀总比落下来的恐怖。
此时于兴倒是宁愿他直接一剑刺下去,然而萧语霁却不紧不慢,嘴角含笑,指尖轻挪,一举一动都在告诉于兴:我们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玩。
他终于崩溃了,挣扎着起身想撞上萧语霁的剑刃,自我了解。
萧语霁却收回剑,扬起捆仙锁将他绑得结结实实,再用冷到让人头皮发麻的残剑轻轻划过那道还在淌血的伤口。
于兴冷汗直冒却动弹不得。
“说?”萧语霁笑着吐出这个字,声音极轻,如同羽毛般撩人心弦。
但于兴听到这个字只觉得毛骨悚然,怀疑那羽毛能直接戳爆自己的心脏,暗道自己惹谁不好惹上这么个变态。
他实在是不想再见识这人还能变态到什么地步,只得颤颤巍巍地交代了如何打开他的乾坤袋。
萧语霁翻找半天,终于找出那面黑边金丝的镜子。
裴离已经等不及,呜溜一下从严凛身上滑了下来,蹿到萧语霁身前,像小狗一样把尾巴摇得像拨浪鼓。
萧语霁躬身将云羽镜交给裴离,又抬头看着严凛,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担心自己刚才的举动会不会吓到徒弟。
而严凛正呆呆地望向萧语霁,他确实被惊呆了,但不是惊吓,而是惊喜。他简直太喜欢这样杀伐果断的师尊了。
萧语霁却理解错了他的呆滞,抬腿走到他身边,将白玉葱般的五指搭在他的肩膀上,有些心虚地小声解释道:“刚才是迫不得已,你……不用害怕。”
严凛眨了眨眼睛,勾起嘴角,舔舔嘴唇,张口就道:“人家快被吓死了,要师尊抱抱才能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严凛:在掉马的边缘探出试探的jio(然后被墨霜推了一把)感谢在2020-05-12 01:54:49~2020-05-13 01:10: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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