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歆瑶再三保证自己记住了江氏的嘱咐, 江氏这才放了她回去。gsgjipo
等人一走,一旁阿珠道:“太太,小姐虽爱慕六皇子,但还是拎得清轻重的。”
阿珠这是瞧出了江氏的担忧。
江氏起身回了里屋,外头桌上的膳食已有旁的下人前来收拾妥当, 阿珠则跟着江氏一道进去, 替她沏了壶茶。
江氏叹了口气,道:“瑶瑶瞧着天真烂漫, 但其实是个倔性子。如今她对六皇子已是情根深种,恐不易分开了。”
“奴婢瞧着,六皇子也是真心待小姐的, 太太也无需太过于忧心了。”阿珠将沏好的茶倒了一杯递给江氏,“再者,咱们沈家,还护得住小姐。”
“我倒是不是担心六皇子待瑶瑶不诚。”江氏喝了口茶,“我只是担心, 这其中变数太多。储君之位悬而未定, 我这心里头总是不踏实。这回六皇子从余州城来到阳州城,还要去林府,我总觉得不仅仅只是姐夫的事。”
江氏这会儿,脑子里已经想了许多。
“还记得姐夫出事之前, 姐姐就与我说过,这江南总司的司长,便是个贪财的。”江氏皱了皱眉, “这些年,不知收了多少贿赂。如今又这般巧,六皇子与大皇子替陛下南巡到了附近,出了我姐夫这档子事儿,便亲自来查了。”
江氏说到这儿,停了下来。阿珠倒是听明白了,她微微睁大了眼睛,小声道:“太太是担心,陆老爷失踪是假,六皇子要来查江南司长贿赂贪污一案才是真?”
不愧是跟在自己身边伺候多年的贴身侍婢,阿珠这领悟她话里意思的本领比自己女儿还高得多。
江氏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承认。
过了会儿,道:“只希望我家瑶瑶,不要被卷入进去才好。”
这般说着,江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等到了次日,早上用过早膳,北倾川便瞧着时间,要去陆府接上沈歆瑶。
还未踏出客栈,莫安接到了一封信。他瞧了眼内容,便赶紧来到北倾川跟前。
“殿下,小黑那边来信了。”莫安禀报道,“沈小姐来时曾遭遇江湖组织的杀手暗杀,之后沈小姐让小黑动用京中暗卫前去查探。如今已有了结果。”
小黑将手中的信交给北倾川,嘴上继续道:“此事小黑不敢瞒着殿下,有了结果便第一时间写了信递来。□□的幕后之人,是明瑞县主。”
北倾川听得戴扳指的动作一顿,斜眼看过来:“明瑞县主北惜柔?庆王那个庶女?”
莫安点了点头:“正是。不过据暗卫来报,明瑞县主并未想要沈小姐的性命,而是让那杀手挑断沈小姐的脚筋,让她从此成为废人。只不过那杀手阻止从不留活口,所以才会要杀了沈小姐。”
听得此话,又看了遍信件的北倾川气得将信纸往桌上一拍。
“好大的胆子!”北倾川目中带着怒意,“谋害一品大将军的家眷,此罪已可当诛。”
莫安点了点头:“此罪不小,但如今未遂,只怕不易定罪。庆王十分疼爱这个庶女,其身份地位颇高,若他出面求情,即便是陛下,也会给几分薄面。”
死罪是不可能死罪了,就看殿下想如何处置。
“殿下,此事需如实告知沈小姐吗?”莫安又问。
北倾川沉吟片刻,道:“既是她要查的,便应叫她知道。正好,我也能听听她想如何处置。”
莫安愣了下,他家主子一向说一不二,何时有过这种要先听一下别人意见再做决定的时候?
北倾川说完,将信收好,然后朝房门外迈去。
走的时候又道:“那个杀手组织,不用留了。”
这便是要一锅端了。
莫安在心里给这杀手组织默哀了一秒。
等接到沈歆瑶,在马车上时,北倾川便将那封信递给了沈歆瑶。
“给我的?”沈歆瑶笑着接过信,“咱们都已经见面了,你还给我写信啊。”
北倾川看着沈歆瑶:“不是我写给你的,是小黑的来信。你托他查的事情,已经查清了。”
欢欢喜喜打开信封的沈歆瑶动作一停,抬眸看向北倾川:“这事儿你知道了啊?”
北倾川轻“嗯”了一声。
沈歆瑶倒是没什么反应,只一边打开信纸,一边道:“我早想到了,他肯定不会瞒你。”
等信纸展开,她便认真看起来。
等看完了,满脸的惊愕:“竟然是明瑞县主?她跟我什么仇什么怨,竟想如此害我?!”
沈歆瑶很是震惊,这种震惊还透着一股子想不通的感觉。她实在不明白,一个人得多恨一个人,才会想着要把对方给弄残了。
“女人之间的恨意,不是一向都来得莫名么?”北倾川倒是像见多了似的。沈歆瑶看了他好几眼后,才忽然记起这家伙是在宫里头长大的。
宫里头的女人,可不就是没事都会有事么?
毕竟各位有着最根本的利益冲突。
可是她与明瑞县主,实在没什么交集。若说是以前因为乔栩风的缘故,可如今乔栩风都已经娶了苏槿儿了,自己也和他再无来往,又有什么好恨的?
“莫非,是上次元宵花灯之事?”沈歆瑶突然记起这茬,“若真是如此,那她也太小家子气了!不过是一盏花灯,竟就想毁了一个人的一生!”
想到这点,沈歆瑶有些恼意。不说别的,就是那花灯,也是明瑞县主无理取闹想要硬抢,自己不给难道就有错了?
北倾川见沈歆瑶气鼓鼓的,出声道:“这世间便有一些人,从不讲理,他们讲的只有自己手中的权势。北惜柔被人宠坏了,不论何时想的都只是自己,你没有让给她花灯,让她觉得折了面子,她便要替自己找回面子,这符合她的想法。”
北倾川的分析听起来很是理智又平静,对于他来说,这种事大约是见怪不怪了。
不知为何,见他能如此,沈歆瑶竟觉得万分心疼。皇子听起来是金尊玉贵的身份,可谁也不知道在宫中时,吃过多少苦。
或许,还不如明瑞县主这样一个王爷府里的庶出小姐过得一半好。
这么想着,沈歆瑶突然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了他。就像是想要给他很多很多的温暖似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爱意。
北倾川抬手将她揽住,嘴里道:“如今你既已知晓是她,你想如何处置此事?”
不知是不是怕沈歆瑶在自己面前说这事儿会有心理负担,北倾川又道:“暗杀朝廷一品官员的家眷,若事成,其罪可诛。若事未成,也当用判重刑。你若心中无定数,可交由我来替你处置。”
北倾川看着沈歆瑶的眼睛:“若你不想她再出现在这世间,我也能替你达成。”
沈歆瑶见北倾川神情认真,她顿时明白,北倾川并不是在说什么空话,也不是哄她开心,而是认真的。
若自己想要明瑞县主的命,他便会替她取来。
沈歆瑶靠在北倾川怀里,道:“她雇人害我,若我死了,她便是杀人凶手,若我没死,她也是杀人未遂。我虽愤怒,但却不想要她的命。”
这番话沈歆瑶说得极为认真。
“她要做一个杀人犯,可我不想为了报复她,也变成杀人犯。况且,杀了她又有何意义?杀人不过头点地,一瞬间的痛苦罢了。她不会知道痛,也永远不会有后悔的时刻。”
“那你想怎么做?”北倾川听着,沈歆瑶似是有了主意。
沈歆瑶从北倾川怀里起身,看着他道:“我要让她嫁人。”
北倾川:“?”
“如今她所倚仗的不过是庆王府的权势。在京中,庆王地位极高,一般无人敢得罪,也自然会给明瑞县主几分薄面,便惯的她不知天高地厚。”沈歆瑶分析着,神色看起来却很平静,“若她离了京中,离得远远的,庆王无法及时伸手够着的地方,她还能如此嚣张吗?”
“最好是去那种又远,家中规矩又严,家中之人又都恪守规矩叫人挑不出错的人家。明瑞县主一向任性妄为,因着庆王宠爱连律法都不放在眼中。若是嫁去了那样的人家,岂不是天天苦不堪言?”
这样的日子过一天能忍,过一辈子定是难受不已。
北倾川倒是没往这个方向想过,在他看来,还能让她嫁人生活,听起来倒不像是惩罚。
沈歆瑶见北倾川的模样,就知这男人是没有明白的。
于是道:“这肆意惯了的人,你要将她拘束起来,无异于让她坐牢。若她反抗,自有严厉的家规来罚她。若她不反抗,内心定是十分煎熬。就算她向命运低了头,愿意安安分分过一辈子,那么她这辈子也再也翻不出水花来。”
要知道,有些家族的家规,虽不会要人性命,可却是比普通的律法还要严苛。
“等再过个十年看她,她便失去了如今的光彩,变成了一个束缚在规矩中的木偶。便再也不是如今的明瑞县主了。”
马车外,正赶着马车的莫安听得这番解释,不由打了个冷颤。
都说最毒妇人心,如今他觉得这话没错。
这沈小姐的方法听起来是留了明瑞县主一命,还让她成婚有个归宿。可事实上,这就是让明瑞县主坐一辈子的牢啊!
以明瑞县主的性子,若真的被这样管制起来,那她心理上受到的痛苦,比杀了她还要重。
北倾川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他看着沈歆瑶,道:“你这招,便是要她坐一辈子的牢了。”
沈歆瑶面不改色,也没有回答。
见她这样,北倾川勾了勾嘴角,又伸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下巴隔在她头顶上,道:“还以为你要心软放过她了。”
“哼,我又不是圣母,她要害我性命,凭什么能什么代价都没有?”沈歆瑶噘着嘴哼了一声,“我就是要她这辈子都记住这个教训,这辈子再也不敢害人。”
说完,她又似撒娇似的在北倾川怀里蹭了蹭,道:“六殿下,这件事你会帮我的,对吧?”
北倾川只觉得自己胸口有些发痒,就像是有人拿着什么东西在挠似的。
随后沈歆瑶靠在他胸前的耳朵,便听到似乎从胸腔里发出的一声“嗯”。
门外莫安和阿晚对视一眼,两人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对明瑞县主的默哀。
莫安心中清楚,此事自家主子既然应下,便定要完成了。
等到了林府,因沈歆瑶前一天便遣人去林府递过拜帖,门口便一直有陆栀寻身边伺候的人候着。
只是没想到,沈歆瑶下来后,竟还有一位俊朗的男子一同下车。
迎接之人见着这情况,不由心中有些些许猜测,但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只是带着两人去了待客的偏厅,而不是直接领去陆栀寻的屋子。
不一会儿,陆栀寻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一进屋,见着椅子上坐着的北倾川,心里头就直犯嘀咕。不知她这京中来的表妹,带来这人,是要做什么。
沈歆瑶一见陆栀寻,连忙迎了上去,挨着她小声道:“寻姐姐,你且先叫人下去。”
陆栀寻一听,心里头的困惑更甚,却没有犹豫,挥手就将人都遣了下去。
“瑶瑶,这位是……”陆栀寻看着北倾川。
沈歆瑶确认过北倾川的眼神后,对陆栀寻道:“寻姐姐,这位是六皇子。”
陆栀寻一听,先是在原地愣住,随后回过神来,连忙朝着北倾川行了个大礼。
北倾川倒也受着,只伸手虚扶了一把。
“不知六皇子前来,有失远迎。”陆栀寻嘴上连忙告罪,心里头却闪过无数的揣测。
这六皇子是陛下钦派的前来查自家爹爹失踪一案的,应该在余州城才对,怎的会来这阳州城?
再用余光瞧自家表妹,却见表妹一双眼睛就这么直愣愣看着北倾川,毫不避讳。
这会儿,沈歆瑶连忙扶着陆栀寻,道:“是我没说,不是寻姐姐怠慢。因着六殿下的身份和公务在身,我不敢提前透了消息。”
陆栀寻的手握住沈歆瑶的手,抓紧了些,面上却和平常无异。
等到转身走向椅子坐下时,她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让自己心情平缓下来。
“不知六殿下今日前来,是为何事?”陆栀寻问道。
沈歆瑶看了眼北倾川,替他说道:“寻姐姐,六殿下想要见姐夫一面。”
“见我夫君?”陆栀寻很是诧异,几乎是脱口而出,“是为何事?”
沈歆瑶一听,便记起江氏嘱咐过的话,于是还没等北倾川开口,就自己先说道:“六殿下定是有要紧事要跟姐夫了解,这些事儿不是咱们管得上的。倒不如,让人叫姐夫前来?”
说完,沈歆瑶连忙朝陆栀寻使了使眼色。
陆栀寻心中的好奇这会儿吞进了肚子里,开口道:“若六殿下不嫌弃,便去夫君的书房可好?”
书房空间较为私密,而且是林家嫡次子的书房,平时也没什么别的人经过。
北倾川来此的目的便只有见林家次子,至于是在哪儿见,他并不在意,自然是同意的。
于是陆栀寻连忙遣人去通知夫君前去书房,又亲自领着北倾川往书房走去。
等将人送到时,林二公子也已经在书房候着了。陆栀寻记着沈歆瑶给自己的眼神,于是将人送到后,便不敢多留,赶忙走了。
这会儿沈歆瑶已经被陆栀寻的贴身侍婢带去了陆栀寻的房里,正在房里喝着茶吃着点心等陆栀寻回来。
陆栀寻一进屋,便立即快步走到沈歆瑶跟前,将她手里拿着的点心拿走放置盘中,然后坐在她对面,隔着矮几开口问道:
“快说,你与这六皇子到底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沈歆瑶试图敷衍过去,还伸手去拿那没吃完的半块点心,结果被陆栀寻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手背发出一声又轻又脆的响声。
“少糊弄我。”陆栀寻看着沈歆瑶,那眼中满是探究,“你与那六皇子若是没事,又怎么你带他找上门来?”
说完,又补充道:“况且你瞧他的眼神,就很不对劲。”
“眼神?”沈歆瑶不解,“我眼神怎么了?”
陆栀寻瞥了沈歆瑶一眼,随后起身从一旁梳妆台上,拿来一面镜子,递到了沈歆瑶面前。
“你自个儿瞧瞧,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会儿,可你眼睛却还是亮晶晶的。”陆栀寻就像是一个看穿一切的老手,一只手撑在自己下巴处,就这么看着沈歆瑶。
沈歆瑶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乍一看还真觉出些不一样来。
双眸神采飞扬,看起来十分有精气神。
莫非自己刚才一直用这种眼神看着六皇子?沈歆瑶这么想着,再看向陆栀寻时,便有些心虚。
陆栀寻喝了口水,不急不慢道:“六皇子既要你带他来,而不是自己直接登门,便是不打算瞒着我们你们的关系。我是你亲表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说得有道理。
沈歆瑶这么听着,便觉得北倾川这个举动很是多余。
她想了想,在陆栀寻紧盯着自己的目光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脸,才压低声音道:“寻姐姐,我要是同你说了,你可别跟别人说。”
陆栀寻瞥了眼,颔了颔首,一副“你说吧,我听着”的酷劲儿。
沈歆瑶便道:“其实我与六皇子,已经有了口头婚约。过年期间,六皇子与我父亲定下的。”
“口头婚约?这是唱哪出?”陆栀寻听着觉得有些奇怪,“婚约便是婚约,哪里还有这种口头婚约?但凡没有下过文书的婚约,都是不作数的。”
沈歆瑶点了点头,见陆栀寻没理解,便言简意赅的将事情经过同陆栀寻说了一遍。
陆栀寻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而后道:“姨父姨母爱女之心,与我爹娘倒是无异。”她抬眼看向沈歆瑶,又道:
“一入皇门深似海,只怕有颇多艰难。但我瞧着,你这模样倒是十头牛也拉不回了。那六皇子瞧着也是对你有真情实意的,日后如何只能看你们造化了。”
说完这些,陆栀寻还是有些担心:“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中间存在的变数实在太多。瑶瑶,你将终身幸福全压在这上面,很是冒险。”
“我知道,我也明白。”沈歆瑶看着陆栀寻,却不能告诉她,一开始她是迫不得已,谁能想到如今却是心甘情愿了呢?
“既然是在姨父姨母跟前露过脸的,我倒是不担心你们私相授受了。”说到这一点,陆栀寻倒是松了口气,“不过,今日六皇子来寻你姐夫,你可知是何事?”
沈歆瑶摇了摇头:“不知,但我猜应与姨父有关。不过我娘亲说了,此乃公事,让咱们不能打听,就权当不知情。”
陆栀寻听了后也没坚持打听:“姨母是有大智慧的人,她这么说,定有她的道理。”
说到这里,陆栀寻冲沈歆瑶笑了笑,道:“那便不说这些了,不如你跟我说说,你跟六皇子到底是如何看对眼的……”
这厢两姐妹聊得甚欢,那厢陆嘉安正一个人无聊地在风雅馆听着说书。
“我哥也太无趣了,整日里就爱读书,也不说陪我出来走走。”陆嘉安一边听着说书,一边嘀咕着,“唉,瑶瑶去大姐姐那儿了,我身边竟无人可陪。”
说完,陆嘉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仿佛在喝酒一般。
正无聊着呢,却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风雅阁,陆嘉安眼前一亮,连忙唤道:“粟公子!”
粟公子听到声音,扭头看去,见是陆嘉安,便走了过去。
“陆公子,好巧。”粟公子朝陆嘉安笑了笑,一派温柔的模样。
陆嘉安见他身边并无旁人,忙问:“粟公子也是一人来着风雅阁听书的?”
见粟公子点头,他就更乐了,忙道:“正巧,我也是!粟公子,若不嫌弃,不若咱们一桌?”
“好。”粟公子答应得爽快,说完便在陆嘉安身边坐下。
身边有了伴,陆嘉安的心情变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陆嘉安还唤来店小二,又加了些听说书时可以吃的小零嘴儿,又亲自替粟公子倒了茶。
两人一边听说书先生说着故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种聊天方式是陆嘉安听说书时最喜欢的,心下顿时便觉得十分舒心。
他不由在心中暗赞,粟公子不愧是老师的忘年交!
等说书先生说完了今日的最后一段故事,陆嘉安感觉自己的整个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粟公子,今日有你相伴,实乃在下荣幸。”两人离开风雅馆时,陆嘉安忍不住夸赞了粟公子一句。
粟公子一句是不骄不躁的模样,回应道:“亦是在下的荣幸。”
这时两人经过一家胭脂铺子,却见粟公子停下脚步,瞧着那胭脂铺子,似犯了愁。
热心肠的陆嘉安见状,连忙关心道:“粟公子,可是要给人买胭脂水粉?”
粟公子粗了蹙眉,道:“实不相瞒,我小妹知晓我在此处,便来寻我。她一个姑娘家,我也不知该如何处置,想带她出去游玩,又觉得她跟着我一个大男人实在是无趣。便想着买些姑娘家喜欢的东西哄她开心,可又不知买什么。”
“粟公子还有妹妹?”陆嘉安下意识问了句,随后又觉得自己这反应不大对,于是转移话题道,“这些姑娘家喜欢的东西我也不太清楚,往日里我大姐姐倒是会捯饬这些,只不过她已经嫁了人,也不在府上,倒不能随时相见了。”
粟公子道:“我记得上次见你时,你身边还跟着一个姑娘,似是你表姐?”
“你说瑶瑶?”陆嘉安点了点头,“没错,是我表姐。但我瞧着她似也对这些女儿家的胭脂水粉不怎么感兴趣,平日里也没瞧她侍弄过。那日带她出来玩,也不见她想去逛这些铺子。”
粟公子犹豫了片刻,似很不好意思道:“陆公子,我可否拜托你一件事?”
“何事?粟公子不必客气,只管说。”
粟公子又道:“我见你上次带着你那位表姐似乎玩得很开心,若你还要带那位表姐出来游玩的话,可否捎上我小妹?我小妹与你们年纪相仿,想来定能好生相处。更何况,你表姐是姑娘家,两个姑娘家我想定能有话聊。”
粟公子说完,似乎觉得自己提了一个无礼的要求,满脸的抱歉,又对着陆嘉安行了个礼,嘴上道:“若我这般提议冒昧了,还请陆公子不要同我计较。”
陆嘉安一向为人爽快,更何况他对粟公子印象极佳,这种要求在他看来并不算什么,见他如此,便连忙也回了个礼。
“粟公子客气了,这事儿好说。”陆嘉安一口应下,“我准备明儿个带表姐再出来游玩,若无意外,我便来粟公子住处接上你小妹一道,粟公子觉得可好?”
粟公子一听,连忙微微一笑:“如此,便有劳陆公子了。”
就在粟公子与陆嘉安达成约定时,北倾川和林二公子也已经聊完。
这会儿,北倾川从书房里出来,林二公子跟在他身后,脸上神情复杂。
他是着实没想到,自己那入仕的想法愈发浓烈的时候,竟能攀上六皇子这棵大树。
若是事成,入仕的敲门砖便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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