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不出所料应该就是她了。”林老太太边说边叹气,一副为难又被逼无奈的模样,“我也是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错儿。好端端的,怎么说退亲就要退亲?结亲又不是结仇,咱们肯定是冲着能够成为一家人去的。可现在这事儿给闹腾的。咱家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总不能二话不说就放任这么个新媳妇给跑了吧!我就跟赵家提要求,让他们再给咱家换一个姑娘。”

“对对,秀才娘说的在理。肯定不能吃这个闷亏。又不是咱们的错,凭什么他们家说退亲就退亲?就该让他们家再给咱们换个姑娘,还得是个更好的。”虽然不是自家的事情,热心肠的吴大娘却也是感同身受,帮着一起愤怒道。

“好不好的,咱家也不敢指望了。就想着这门亲事别再横生枝节,闹出别的岔子了。这不,为了以防万一,咱家才又特意来镇上打探打探。怎么说,也要把事情都弄清楚才行么!”林老太太继续卖惨道。

吴大娘肯定是站在林老太太这一边的,当即一个劲的点头:“是要弄清楚。不然等换了一个姑娘,赵家又反悔,可不又得闹腾个没完?”

“那肯定是不答应的。他们反悔是他们家的事儿,咱们家是说什么也不敢要先前那一位了。”林老太太摇摇头,语气颇为嫌弃。

“是这么个理儿。换了我家,我也不敢再要前面那个儿媳妇了。”吴大娘说着就拽住了林老太太的胳膊,“走走走,我带你去余家那边晃一圈,看看到底是个怎么一回事儿。”

林老太太便真的跟着吴大娘去了。

很快就来到余家大门外,林老太太也没急着上前兴师问罪,就只静静的站在一旁。

吴大娘有些弄不懂林老太太的意思,正要询问,就见余家大门打开,有人出来了。

并不是余家的主人,而是余家出来采办的管事。恰好,也认识林老太太。

“这不是秀才娘吗?今个儿又来咱们猫眼儿胡同卖粮食?正正好,我还发愁要去哪里买粮食呢!秀才娘是不知晓,自打吃了你们家的粮食,咱们家老爷夫人和少爷都不肯吃别人家的粮食了,直说你们家的粮食吃起来更香。只可惜你们家的名气是一日比一日大,又得率先供应官家,我们这些寻常老百姓想要买回家就有些难了……”一看到林老太太,余家管事立马挂起笑脸,特别热情的寒暄了起来。

没办法,她这也是快要被逼得跳脚了。但凡老林家的粮食不是卖给了知县衙门,她是说什么都要带着人上门强买强卖的。否则老爷夫人一旦怪罪下来,她哪里承受得起?

更别说他们家少爷最是难伺候,从小就特别的挑食。每次喂饭都跟要命似的,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全家一起出动都无济于事。

这也是为何他们家会如此重视老林家粮食的原因所在。天知道他们家少爷到底是哪根筋又不对,非要瞅准了老林家的粮食吃,直把他们这些下人折腾的不轻。

余家管事的话很密,林老太太一时间没有接话。等到余家管事人话音落地,她这才回道:“家里仓库余下的不多,但也还有些许。若是需要,晚点我让小儿再送来猫眼儿胡同。”

“需要、需要,非常的需要!这样,也不劳烦你们特意送来了。我这就让人驾着马车去林家村买。马车快,又省事儿!”乍一听闻老林家还有余粮,管事很是惊喜,急忙说道。

“你们家还真的好意思继续找秀才娘买粮食啊?也不看看你们家都干了些什么事儿!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我都没脸往外说!”林老太太还能心平气和的跟余家管事做生意,吴大娘却是再也按耐不住的发飙了。

余家管事被喷的一脸懵。

吴大娘她自然是认识的,而且很是相熟。平日里相处的也极其融洽,见面皆是三分笑,从未红过脸。怎么今日忽然就变脸了呢?

“这,是发生了何事吗?”余家管事迟疑的看了看吴大娘,又望向林老太太。

直觉告诉她,事情的症结出在林老太太身上。否则,吴大娘也不至于连粮食都不让她找老林家买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今日一大清早,我家已经定亲的赵家姑娘,将我和我家小儿堵在林家村的村口,嚷嚷着要退亲。”林老太太就直接回答了。

余家管事倒吸一口气。她是不愿意多想的,可偏生事情就这么凑巧的撞在了一块。

抿抿嘴,余家管事的语气有些艰难:“可是枣儿庄的赵雪菊姑娘?”

林老太太没有接话,只肯定的点了点头。

余家管事的脸色登时就变了,连忙解释道:“天地可鉴,我们家事先真不知晓赵雪菊已经定亲了,定的还是林秀才家的弟弟。”

不说他们余家还要继续找老林家买粮食,即便没有生意这回事,单是林向东秀才老爷的身份,他们余家就不可能强抢这门亲事。

太得罪人了!关键还是他们余家得罪不起的人!这可如何是好?

“无事。我今日也不是来讨要说法的,就是想在退亲之前把原因打探清楚。如此见异思迁的姑娘,即便她改变心意还想再嫁进我们老林家,我们老林家也是不敢要了。余家若是不嫌弃,只管娶回去,不必在意我们老林家的看法。”林老太太这话就是软刀子了。

任凭脾气再好、性子再软的人,已经定亲的姑娘被抢,都不可能完完全全的心无芥蒂。

不管林老太太话说的多么好听,信不信就看余家自己了。

余家管事到底只是管事,并不能真的当家作主。哪怕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想要回上一句,余家也不稀罕这般品性的姑娘,却也说不出口。

最终,余家管事只能满脸抱歉的表示,她会如实回禀主人家的。

林老太太就走了。

吴大娘则是义愤填膺的一路送林老太太离开猫眼儿胡同,扭头就去找相熟的老姐妹们细说此事去了。

不是她不想帮忙保守秘密。只是方才她和林老太太在余家大门外跟余家管事说话的时候,周遭站了好几个探头探脑的乡邻。不用猜就知道,他们肯定都听见了。

再者,刚刚她悄悄问过林老太太了。林老太太说这种事根本就盖不住,只管实话实说就是。老林家没有对不住任何人,不怕被人知道。

吴大娘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她还是要多多出份力,率先帮忙解释解释。省得不知情的人万一误会了,反而要说老林家的不是,那就不美了。

“五叔,你看看这块红布怎么样?正好买回去送给新五婶做嫁衣。”另一边,林晚嫣已经顺利来到布庄,正在仔细挑选布料。

林向中本来有些心不在焉,被林晚嫣这么一喊,不由就不自在了:“晚嫣,亲事还没定呢,你怎么一口一个新五婶叫的这么亲近。”

“那不然呢?五叔你还想娶今早那位啊?还是别了吧!你真不害怕半夜醒来她吊死在你床前?”林晚嫣的声音并不大,乍一听上去阴森森的,吓得林向中差点尖叫出声。

“不是。你别吓人啊!说的好像嫁给我就非得寻死似的。”林向中肯定还是不甘心的。

明明早先说亲的时候,赵雪菊没有不愿意,而且还主动欢喜的点了头。他也是确确实实相中了赵雪菊,这才满心期盼的念着这门亲事,真心实意将赵雪菊放在了心坎上。

哪想到赵雪菊突然说不嫁就不嫁了,还一副只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模样,甚至还要去寻死……

“她自己说的么,也不是我胡编乱造的呀!而且五叔,我跟你说,人家姑娘既然心都不在你这儿了,你又何必非要上赶着轻贱自己?但凡她是个天仙儿似的美人,我姑且也认了。偏偏她不是啊!我现下反而更好奇那位赵雪兰姑娘是何等容貌。听族人们说的意思,赵雪兰可比赵雪菊好看多了。”如若是才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林晚嫣,是不敢轻易多言太多是非的。

就像林向北的后娶,林晚嫣就没有开过口。原因无他,说了也没用,不会有人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儿。

但是现如今的林晚嫣,在林家、乃至整个林家村,都是有分量的。她再开口,就不一样了,也无需太过忌惮。

相对应的,她再想要改变老林家的炮灰命运,亦不会如一开始那般处境艰难。

“我也不认识,更没见过。”无法避免的,林向中就被林晚嫣转移了注意力。

“不如找个机会,咱们去悄悄瞅瞅?”林晚嫣说着就指了指面前的红布,“喏,绝佳的借口,要不要去?”

“晚嫣你……”林向中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但不可否认,他又被林晚嫣撺掇的起了那么点小心思。

倒不是非要迎娶赵雪兰,而是单纯的好奇心罢了。

“怎么?不想去?那就算了。”林晚嫣一边说一边略过红布,转而去挑别的布料了。

如此这般,就留下林向中一个人对着那块红布,脸色一变一变的,心如猫抓挠痒痒,上不上,下不下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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