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遇

阳春三月,日光和煦,风力轻柔。

新雨初霁后的盛京城灿然一新,连高耸的城墙都被雨水冲刷的崭新了几分。

城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粗布短衫的农夫挑着装满春笋的担子准备进城去,身旁紧紧跟着个不到他腰的男童,稚嫩的脸上满是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不远处的驴车缓缓前行,车辙碾过尚且泛着湿气的土地,木架子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驴车前面驾车的是一个戴着竹笠的少年,后面坐着一个头发银白的老翁,只见老翁的目光落在前面正紧紧拽着农夫衣角的男童身上,面露慈祥。

“如今书嘉应该也有这么高了吧。”老翁开口,声音带着点儿笑意。

余风令压了压头上的竹笠,漫不经心的看了眼那男童,“差不多吧。”

叼着根草的嘴巴说起话来带着些不甚清晰的含糊,听起来有些敷衍。

林河把目光收回来看着余风令那闲散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直起身子打了一下他的帽檐,身子灵活的一点儿不像年逾半百的老头。

“臭小子,一天天的叼着根破草,吊儿郎当的一副泼皮样儿。”林河一边说一边就要把他嘴里的草拽出来。

余风令连忙扶住差点儿被打掉的竹笠,边向一边儿躲,“哎哎哎,外祖你干嘛呀,我要掉下去了,我真的要掉下去了。”

竹笠被向后压,露出少年的脸来,容貌俊美,日光照耀下如玉般雕琢的五官一览无余。

一双单薄狭长的眼睛显得有些桀骜不驯,利落的脸部线条以及高挺的鼻梁更是使得他的气质多了分不羁的锐气,俊爽而有风姿。

此刻少年躲闪着,声音里多了些慌乱的不满,反而是少了些不易亲近之感。

林河把他嘴里的草抢了过来,才重重的哼了一声放过了他。

余风令偷偷瞥了一眼外祖,悻悻的瘪了瘪嘴,也没敢多说,转头坐好驾车去了。

过了城门,余风令也不禁多看了几眼四处,多年没有回来,这盛京城倒是繁华更胜以往了。

驴车慢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余风令循着记忆中的路驾着车,这次回来的突然,并未通知家里,因此父母也不知道他们回京的消息。

“臭小子,停车停车。”余风令背上猛地被拍了几下,与此同时耳边就传来祖父夹杂着惊喜的声音。

余风令连忙拽了拽缰绳,缩了缩身子嘶了一声,“干嘛啊您又。”

说完转头就看见老头从驴车上跳了下去,朝着站在后边路上的一个穿着官服的老丈走去,“老家伙,这么多年不见你又年迈了不少啊。”

“哈哈哈,比不得林老啊,身子依旧硬朗。”

余风令看着两人说着话就背向自己要走远,他连忙抬高了音量说道:“外祖,您去哪儿啊?咱不是回家吗?”

问完也没听见应答,只见他外祖背对着他摆了摆手就走远了。

余风令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自己转过身子坐下驱赶着驴向前走。

“还说我不靠谱呢,自己也是半斤八两。”他皱眉嘀咕了几句,面带烦躁的看着面前有好几个分叉口的路,气恼的深吸了几口气,“哪条路来着?”

“哎呀不管了。”余风令拿着鞭子挨个指了指,语气停顿着,“小、兵、点、将,点、到哪、个、选、哪、个。”

最终鞭子定到最右边的路,“就这个了,反正时候还早,就当逛逛了。”

然而在余风令就要赶着驴往前走的时候,也不知道哪家店的幌子忽然掉了下来,好巧不巧的掉在了驴的头上。

本来老老实实的驴忽然慌乱的抬了抬蹄子,不算瘦弱的驴身摇晃着,紧接着就扬起头叫了声四处跑了起来。

余风令猝不及防之下被带的身子往后一仰,眼看着就这一小会儿那驴蹄子就蹦跶着就撞翻了几个小摊,场面一下子就乱了起来,他心咯噔了一下。

“啊!”

“这个驴子疯了!”

“哎呦,我的面!”

人声嘈杂着,周围的行人被吓得四处乱窜,一边躲着乱跑的驴,一边躲着翻倒的桌椅和摆街头车子,地面上还有被撞到的吃食,面汤泼在地上还散发着滚烫的热气。

余风令看着场面已经乱了不禁大惊失色,“坏了坏了。”

他连忙拽着缰绳,但此时驴被惊了,力气大的很,被拽着也是换了个方向继续乱撞,余风令只能控制着缰绳朝人少的墙上撞。

眼看着驴附近的人少了,余风令连忙从驴车上跳了下来,他当即手上用力,使劲勒住驴的身子,强力之下驴子吃痛的抬起蹄子叫了几声,虽然驴还在乱转,但好在驴的冲劲儿渐渐缓了下来。

就在余风令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了的时候,就听见另一侧传来了一声惊呼,“公子!”

余风令听着这声音似乎就在他身边的距离,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他稍微一抬头就看见有两人就在驴蹄子的不远处,眼看着这驴身子转悠着就要踢到那人他连忙使劲把驴向着自己这边转。

但还未他行动呢,就见眼前一闪,剑身白刃在日光下亮的惊人,紧接着余风令眼前就是一片喷洒的红色,伴随着响彻耳边的驴子痛极的嚎叫声。

余风令手上被拽着的力道突然就散了,哐的一声,驴子倒在了地上,大滩大滩的血色里,一旁是被整齐切断的一双驴腿。

他有些懵然的眨了眨眼。

好生……果断利落完全不拖泥带水的……处理方式。

咽了咽口水,他下意识就向着前面看去。

出手的是前面的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手里的剑身上还滴答着暗红色血水。

右前侧站了一个身着白色金纹锦衣的少年,亮银的腰带勾勒出细瘦的腰身,显得身材越发纤瘦,在这泛着血腥气的红色之下,少年亮眼的厉害,简直与这方天地格格不入。

然而更亮眼的却是少年的那一张脸,肌肤冷白清透,虽然唇色略显苍白,但依然未曾为那昳丽的五官削减半分,就算远望着,也有一种灼人的瑰逸之感。

余风令一时不禁一下子有些看呆了,除了是被这人惊艳到了之外,还有就是……觉得这人莫名有些眼熟。

然而还不待他细想哪里觉得眼熟的时候,就见着这少年身后一个推车正晃晃悠悠的滚过来,因着这边是下坡,只见那推车越近速度越快了起来。

余风令连忙出声,“小心!”

见那少年似乎没反应过来,余风令连忙身子一移揽住他向一边躲去。

动作之下,少年的身子扑到了余风令怀里,好在那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在那推车靠近之时便被侍卫控制了下来。

余风令把少年放开,问道:“公子可有受伤?”

他说着无意识的摩挲了下手指,心中暗自感叹,这人莫不是个女子,不仅长得这么精致好看,连这腰也细的跟女子似的。

离近了看,这少年越发洵美艳逸,那双桃花眼里都似乎含着情意。

君不离听着这话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眼里带着些莫名意味的看了一眼余风令,开口的声音带着股泠泠似玉的清冷,“无碍。”

余风令刚要张口继续说些什么,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让他想打人的称呼。

“小风铃!”

他随着声音望去,就见前面走过来一个身着粉衣的男子,这颜色娇嫩,但这人长得俊朗,不仅不娘气反而多了些飘逸之感。

一对上余风令看过去的目光,他眼睛亮了亮,满脸喜色的朝着他挥了挥手,声音里的惊喜毫不掩饰,“小风铃,哥哥接你来了。”

这别具一格的穿衣风格和说话语气,余风令脑子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他咬牙切齿的开口,“顾随!”

“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这么娘里娘气的叫我!”他说到后面没忍住加大了音量。

顾随加大步子走近余风令,迎面就张开手要抱他,余风令皱了皱眉后退躲开了他,一脸嫌弃,“起开,一身脂粉味儿。”

顾随低头闻了闻,是有些掺杂的香味儿,他讪讪笑了笑,“这不有点儿突然嘛来的。”

接着他神色突然一恼,“好啊,你回来了,没告知我,倒是先跟小王爷说了。”

“小王爷?”余风令一愣。

“你刚刚不是跟小王爷在一起?”顾随朝着余风令身后抬了抬下巴,说着他看着这地上的惨迹啧啧了几声,“也就小王爷身边的人才有这手法了。”

余风令回头,就看见刚刚那少年迈上马车的背影。

他有些愣神的想,怪不得眼熟呢,没想到君不离长开了倒是比小时候还漂亮,少见的没有长歪。

看着余风令的神色,顾随挑了挑眉,“怎么?你们不是约好的?”

余风令摇了摇头,和他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说话间兵马司的人也来了,为首那人本来肃立的神色在目光落到顾随身上时连忙换上了笑容,“顾小公子怎么在这儿?可有受伤?”

边说边上下看了看,面上也带了几分担忧和焦急。

顾随朝他摆了摆手,转头看向余风令,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有没有受伤?”

余风令摇了摇头,转头和兵马司的人说道,“还要劳烦大人处理一下了,刚才匆忙之下,也未曾询问是否有人因此受伤。”

那人看着顾随对这人关切的态度也不敢怠慢,脸上堆着笑朝着余风令说道,“本就是分内之事,不算劳烦。”

余风令和顾随两人站在一旁,看着兵马司的人帮着人将撞乱的东西安置妥当,好在并无人受伤,只是有些财物损坏。

那盖在驴子头上的幌子也还在不远处,此次事故完全就是意外,余风令也舒了一口气,加上多年未见,想必父亲也不会因这个罚他。

“烦请大人统计好财物赔偿之后将账目交给城中余府,今日给大人添麻烦了。”余风令朝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听到城中余府几个字,为首的那人脸上的笑更加谄媚了几分。

“不麻烦不麻烦。”说着他身子弯了些,“两位小公子有事儿先去忙,此处交给我们就行。”

顾随朝他摆了摆手,把手搭在余风令肩上带着人转身走了。

兵马司的人看着人走了头儿还恭敬朝着两人的背影点头哈腰的,不禁唏嘘了几分,小声嘀咕着,“顾小公子身旁这人是谁啊?怎么大人对他如此恭敬。”

“没听见刚刚说余府吗,看这年龄,又和顾小公子交好……”说着他放低了声音,“若我猜的不错,那人应该是宰相家的公子。”

“宰相家的公子不是才五岁吗?”一人瞪大眼,疑惑不解。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是二公子,还有个大公子,九年前跟着致仕的林院使游历四方去了。”

“那这是……大公子游历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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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面对有人言辞鄙弃地说暴君不过是一个乞丐奴隶时,他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毫不犹豫的上前当起了护花使者。

终于,黑暗迎来了曙光,暴君主动亲他了!

眼看着解蛊大有可望,暴君的偏执敏感却日益渐长。甚至一日只不过因为见到了一个跟暴君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燕齐纯是好奇地跟那人多说了几句话,暴君发现直接就刺了那人一刀,然后把他关进了小黑屋。

且俨然有了把他当成金丝雀养的趋势!

这他怎么能忍?!

这时又有个声称是原身兄长的神医告诉他,他体内蛊虫基本相当无解,但自己却有法子可以压制三年。

燕齐顿时被这五雷轰了顶,立下决定就要跑路,既然解不了,能浪三年也是浪啊。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这美人计他进行不下去了,还是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注】

*又名《穿成刺杀暴君未遂的刺客后,与暴君之间的爱恨情仇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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