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风令茫然的眨了眨眼,看着余风说完就转身走了,他只好哦了一声。
回房的路上,余风令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侧头问身后的方泉,“你说我娘突然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教我什么啊?这话怎么还说一半。”
“小人不知。”方泉一板一眼的像个木头人。
“我出门又没让你跟着,你天天在府里还啥事儿都不知道,消息很闭塞啊。”
“公子说的是。”方泉惜字如金,面上依旧恭敬十足。
余风令看了他一眼,几乎给气笑了,他就是闲的,才跟这木头聊天。
今天在马球场上挥洒汗水了一天,浑身都黏糊的难受,晚膳前余风令就让人备好了水。
他快步走回房,朝后摆了摆手让方泉退下,自己朝着屏风后面的浴桶走去。
脱光衣服坐在温热的水中,这瞬间的舒爽让他不自禁的喟叹了一声,只觉得全身的酸意都消解了不少。
但天儿热,温水沐浴也热得很,他泡了一会儿也没让人换水,直接吩咐人拿了桶凉水过来在身上冲了冲。
冲洗完余风令也没擦,直接把浴巾围在了腰上,凉快地袒露着腰腹,自己边擦着头发走向床边。
走到了床边他才发现床幔不知为何给拉上了。
想到他娘说今晚让他早点儿睡,他明白过来,这是又把这小子撂给他了。
余风令鼻子里哼了一声,朝着里面道,“余书嘉,我数三个数你给我出来。”
“三……二……”余风令慢悠悠数了俩数,里面一点儿动静没有。
他眉头一抬,快速的落下那个“一”,同时迅猛的撩开床幔,把身子探进床里,语气吓唬道,“我看你个小屁孩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看我不……”
后面的几个字突兀的被卡在了余风令喉咙里。
他呆滞的看着自己床上斜披薄衫肌肤半露,一头乌发垂肩的女子,震惊又懵然。
不过一瞬,他连忙把起身后退,同时把床幔放下,自己赶紧拿了件长袍披上。
然后转头余风令就看见那女子从床上下来,面朝着他跪在了地上。
这才看清这人是谁,看着面前人身上几乎透色的大红薄纱,他皱着眉头转头又从衣柜里拿了件长袍,侧着头把手里的衣服递给她。
“披上。”
泠音怯怯的看了一眼余风令,试探着伸出手把衣服拿过来,看着余风令一丝反应都没有,她只好咬唇把衣服穿上。
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下来,余风令开口问她,“穿上了?”
泠音轻轻的应了声。
余风令这才转过头来看她,皱着眉问道,“你怎么在我床上啊?”
“是……是夫人让泠音过来的。”说着泠音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含着些泪光,如怯似羞。
余风令看着她这幅打扮,再联想到他娘那会儿跟他说的话,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头疼的啧了声,攒着眉头长叹了口气。
泠音是他刚回京那会儿余母送过来那两个婢女之一,后来余风令院子里的人找了之后,他就把这两人给余母送回去了。
一是这人是余母用惯了的,他也没缺人到那种地步,二是他院子里留下的都是男的,女的他实在是用不惯,毕竟男女有别,他心里多少有点儿不得劲。
这余风令怎么也没想到,怎么突然他娘就把泠音送到他床上了啊。
“你回去吧,等明早上我去和我娘说。”余风令吩咐道。
泠音仰头看着眼前身形高大的男子,目光里带着几分仰慕和炽热,那双杏眼轻轻一眨,雾气在眼里弥漫开来,逐渐堆积在眼眶凝成泪珠坠落下来。
女子的声音娇而软,因为哭泣带着些惹人心热的怜意,“公子收下泠音吧,泠音会听话的。”
余风令侧眸看向地上的泠音,宽大的衣袍披在泠音肩上,显得她越发娇小纤瘦,莹白的脸上一颗颗泪珠像是珍珠一般落下,看着他的目光盈盈软软。
按理说这样梨花带雨惹人心怜的模样,该是合他胃口的,他一向觉得自己喜欢的就是娇软温柔那类型的女子。
但是现在他看着泠音心中却泛不起丝毫波澜。
余风令就走神了一会儿,突然腿上就传来一阵柔软的碰触感,低头就看见泠音扑过来抱住了自己的腿。
“你……你干嘛啊。”余风令后退了步,毫不留情的把泠音给推了开来。
泠音跌倒在地,带着些痴意地看向余风令,“泠音是真心爱慕公子的,这次也是泠音主动跟夫人要了这次机会,既然公子必须要有人,那这个人为何不能是泠音呢?”
余风令眉头就没松开过,蹙的越来越紧,觉得她这话说的一点儿道理都没有,简直就是在胡扯,“我身边只会有一人,而且只能是我喜欢的人。”
“公子不试试怎么会知道会不会喜欢上泠音呢?”泠音眼底带了些执拗。
余风令觉得被问的有些烦了,他根本不懂,泠音也就在他身边待了几天而已,怎么还就爱慕了。
他也没兴趣懂这些,身上这长袍让他热的很,就这一会儿他身上就出汗了,这澡也白洗了。
又热又烦余风令脸色也冷了下来,他朝着外面喊道,“方泉!”
“方泉,你给我进来!”余风令说着自己扯了扯衣领向着屏风后面走去。
路过门口方泉正好刚进来,余风令一脸烦躁,“把人带下去,再给我那拿桶水过来。”
走了几步他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把床上的物件儿都换了。”
说完也没理会后面泠音那一声声的“公子公子”的。
什么事儿啊这都是。
因着这一遭,余风令晚上睡也没睡好,一大早就起来去余母去了。
余母正坐在镜前在梳妆,屋里侍女一大堆,不过好在泠音没在。
镜中的余母侧眼看了眼余风令,从檀木匣子里拿了支金簪递给身后的侍女,又转过目光看着自己的发髻,没有说话。
“娘。”余风令叫了声,但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说自己不想要通房丫头。
“做什么犹犹豫豫的,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余母笑了声,从镜子里看他。
余风令走近余母,把发簪从侍女手里拿过来,站在余母身后,手上轻轻给她簪上,“娘,你之后能不能送女人进我屋了啊。”
“昨晚可是泠音惹你不快了?”余母轻声问道。
“没有,就是我不喜欢。”
余母看着他把发簪簪好,微微侧头对着镜子照了照,点了点头,“行。”
“啊,”余风令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爽快,他神色一喜,“真的吗?”
余母从镜子里嗔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假的真的的,难不成我还是什么不顾你你喜好的恶人,若真是这样,那你当年可没法儿跟着你祖父离京。”
余风令倾下身子抱住余母的脖子在她脸上蹭了蹭,“还是我娘好,京城里都找不出像我娘这么好的娘了。”
余母嫌弃的拍了拍他的胳膊,“什么娘啊娘的,快起开,你都蹭花了我的脂粉了。”
“就算不施脂粉我娘也是最好看的。”余风令侧头在余母脸上蹭了蹭。
亲完猛地松开手退开朝着门外跑去,“我去找小王爷,早饭不在家吃了啊。”
余母看着他一会儿就没影了,噗嗤笑了声,“还去青楼呢,人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看看以后哪个姑娘敢跟他。”
今天余风令起的是真早,他到王府时,君不离还没起床呢。
余风令跟风林摆了摆手,自己放轻动作推开君不离的房门,走到了床边。
君不离身穿着一身白色绸缎里衣,顺滑的料子贴合着少年的身形显出了明显的线条,恰到好处的腰线和修长的双腿一览无余。
而此刻闭着眼睛的他莫名多了几分乖顺,墨发散在枕边衬得肌肤越发莹白如玉。
余风令视线不自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息,微微有些晃神,待他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放在了君不离脸上。
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手,然后他就见着君不离睫毛轻颤了几下,睁开了眼睛。
那双带着些迷蒙的桃花眼看了看余风令,接着目光落在了自己脸侧的那只大手上。
余风令咽了咽口水,手下忽然用力一推,把君不离往床里面推了推,他移开视线掩盖住自己那一瞬的慌乱,出声道,“挤一挤,我正好困得很。”
君不离乖乖的顺着他的力道往里面挪了挪,声音里带着点儿刚清醒的喑哑,“你昨晚没睡好吗?”
“说起来我就心惊胆战的,”余风令成功略过刚才的事情 ,他暗松了一口气,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本来我昨晚上沐浴完,就在腰上围了块浴巾,那叫一个清爽凉快啊,就准备在床上躺会儿就睡了。”余风令说着,猛地提高了音量,“谁能想到啊,我一揭开那个床幔,就见床上躺了个衣衫半露的红衣女人,枕着我的枕头盖着我的被子,当时我三魂就惊的掉了两魂。”
“我前几天刚看了个女鬼压床的惊悚话本呢,那一瞬间我都以为那女鬼从我枕头底下的书里跑出来了。”毕竟他都能穿书了,还有啥事儿不可能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波澜不惊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