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学姐,因为我的原因殃及你们了。”
“没事,我相信你,什么时候平息了什么时候再开机,我等你们。”
代瑜还想说些什么,电话里楚辞嗓音清朗:“别担心,这是我自己的团队,你只需应付当前的麻烦,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尽管说。”
听到楚辞义无反顾地支持自己,代瑜心知再如何推脱也是多余的,不由满怀感激:“学姐,谢谢你。”
在外界看来,代瑜和楚辞不止是校友这么简单,但世界上不是所有关系都需要向别人证明,OA之间也可以拥有深厚的友谊之情。
不过,最开始的时候,楚辞听闻表演系有个优异出众的学妹,经朋友介绍两人初次合作十分愉快,慢慢相处熟悉之后楚辞发现,代瑜仅是表面上温柔亲和,其实很难进一步靠近。
始终保持着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感,如果不是有次意外撞见代瑜缅怀父母,兴许楚辞就会一直当她是一名普通的学妹。
可就算楚辞相信代瑜,但她也不能站出来为其发声,不是为了避嫌,而是这个时候不管是谁公开支持代瑜,都会被当成出头鸟。
同样,因为无人下场力挺代瑜,网友们更加相信文章的真实性,变本加厉地攻击代瑜及经纪公司,甚至连和代瑜合作过的演员都没有幸免。
而为代瑜打抱不平的粉丝们也都像大海中翻起的浪花,被众多网友吞没。
如果说,上次任意被裴霆钧设计的私生子风波,是龙卷风摧毁停车场,那这回便是一场席卷全国的海啸。
可想而知,代瑜在网络上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事件不断发酵,十几年前的旧事早已无法取证,现在要想解除舆论,唯有等到法院宣告审判结果。
“但问题是,当年确有其事。”
几人看向代瑜,目光各有不同。
代瑜回想起那天晚上,视线低垂着让人看不出情绪。
会议室里,除了任家的几人,还有一位集团合作多年的律师蓝颍,曾有所耳闻演艺圈史上最年轻的影后,媒体对她的评价如天花般坠落,看着情绪略为低沉的代瑜,心想,到底还是年轻。
“代小姐能具体说说么?”
代瑜移眼望去,事到如今,已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了,所以任明珏和谢繁才会让她过来了解情况。
“当时我在路上偶然遇到的,看她眼熟多就注意了几眼,发现她失魂落魄的,爬上桥栏打算跳河,把人拦下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想带着她去找任意,是她哭着说不想再跟任意有所交集,最后我无奈地补偿了她一笔钱让她好好生活。”
蓝颍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是线上转账还是给的现金?”
代瑜没有犹豫立即回答:“现金。”
“这样的话,只要当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便没有证据证明你曾插手过这件事。”蓝颍顿了顿,又看向任意,“可这样一来,任小姐故意让他人沾染毒-品一事,势必会引起警方关注,从头调查。”
众人顿时沉默下来。
正一筹莫展时,钟清箫转动黑色签字笔,语速缓缓:“我想请问一下蓝律师,任意并没有吸-毒史,而且她现在因被害而失忆,这些医院的主治医生都可以证明,就算被告人反咬一口,是否可以视作污蔑罪?”
蓝颍点头:“没有证据的指控自然是,不过对方若是多次强烈要求起诉,且时间地点细节叙述清楚,检方也会将其记录下来,一一核对,况且这种案件涉及毒-品,又是多人涉案,到时只怕牵扯更大。”
任明珏蹙眉,看了眼任意又看看谢繁,以往两人忙于工作,没时间把注意力放在唯一的孩子身上,忽略了怎么去教导她成长,而且“任意”上高中后资质太差学习一般,就更加没什么精力去花费心思培养她。
没想到她闯出这么多祸,只是现在壳还在,里子却换了,如今更是失忆了,想到这,任明珏既哀又叹。
蓝颍想了想,说:“其实,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检察院立案调查,也许不用我们绞尽脑汁去遮掩,当时参与其中的人定然不会坐以待毙。”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谢繁将收集到的资料交给蓝颍,“这些账号的IP地址都来自不同的地方,我派人去仔细找过了,无一例外全是虚假的,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些账号依旧还在活跃,但没有真实位置,是凭空出现的,换句话说,伪造、操控舆论方向的人就像是一个幽灵,它存在着,但无法抓住。”
任意听着她们弯弯绕绕,很是迷惑:“说到底,一切的源头不都是因为我么?”
蓝颍一愣,不明白她想要做什么。
代瑜将手放在她的手背上:“不是因为你,这些事都跟你没关系。”
任意握拳:“不管怎样,我现在就是任意不是吗?!”
没有记忆导致严重缺乏安全感,任意缓了口气将浮躁的情绪稳定下来:“我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现在我坐在这里,说明你们都是把我当做任意来看待,如果警察查到我身上,他们就更不会管我失忆不失忆,一旦有人指证,我就是想要辩驳都没有机会。”
这话说的没有错,蓝颍多看了她几眼,以任意现在的状态,但凡有人站出来作证,而任意无法给出不在场证明,罪名就会坐实。
都说任家大小姐天赋平庸,近段时间忽然崭露头角,蓝颍多年和任氏打交道,对任意多少有些了解,如今一见,确实和以前大为不同。
任明珏上次见识过任意处理这种麻烦事的应对能力,没想到她失忆后依旧如此敏锐,察觉到任意话里不同寻常的意味,警惕问道:“你想主动出击?”
此话一出,满座寂静。
任意抬起头,理所当然地挑眉。
没有过往的记忆情绪,任意就像一个刚上战场的将士,思维方式变得简单直接,比以往更加大胆,果敢的想法惹得众人心脏一跳。
“见招拆招不如将计就计,不是想毁掉阿瑜的名声么?既然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那我为什么不直接站出来证明?”
代瑜拍案而起:“我说了这些事都跟你没有关系!”
局面忽然转变,蓝颍一言难尽地看着较劲的两个人,收回之前对任意的评价,分明还是一只愣头青,天真可笑。
代瑜沉下脸:“我不同意,你别想着去自首,这不是你应该要负的责任。”
眼看任意还要争论,任明珏出声阻断:“好了,在这里吵有什么用?当你们还是个孩子一样争个面红耳赤才肯罢休?”
任意下意识想要反驳,自己哪有在跟阿瑜吵架,可是一看到代瑜生气的脸庞,改口道:“我是认真的。”
“你出去。”代瑜扭过头不愿看她,胸口起伏着,明显被气的不轻。
钟清箫瞥见谢繁凝重的神色,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觑见代瑜攥紧的手心,和依旧执着的任意,沉默着什么也没说。
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讯息跳出框,钟清箫低眉只轻轻扫了一眼,便伸手将手机翻过去。
这时任意分外冷静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钟清箫微抬起头看过去,见任意朝着代瑜笑了笑,说的话却令她脸色越来越冷。
“你为什么每次都不考虑我的感受?总是这样自以为是。”代瑜不愿再听,转身出了会议室。
任意没有去追,而是看了一圈其他人:“我是最好的弃子不是吗?”
“没有人把你当成弃子,是你放弃了自己。”任明珏回道,“我把你们叫来,不是来听你们吵架或是认罪的。”
谢繁按住任明珏的手腕:“造成今天这种结果我和明珏都有责任,是我们疏忽了对任意的教导,才会让她走上歪路。”
任明珏叹了口气,将当年的事缓缓道来:“小瑜的父亲任明轩,是领养的。起初我一直以为明轩是长大了,懂得承担责任,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和代瑾仪结婚也是为了她的家世,只可惜代家忽然一夜之间没落,瑾仪的身体原本就不怎么好,从那以后更是虚弱到只能住院。”
“父母去世的时候,小瑜不到十岁,我们把她接回家后,依她的要求改了姓,之后小瑜更是主动放弃了任氏的股份继承。”
任意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回去的,脑海里只有任明珏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看得出来,小瑜很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在谁面前掉过眼泪,不是你抗下一切就可以保护她,剩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打开门,任意看见代瑜蜷缩着身体窝在沙发里,拧着眉头很是不安,枕头上泅着一片水渍形成深色的印迹。
任意蹲下去替她抹去眼角的泪痕,忍不住想去抱抱她,附身拥着代瑜的时候,这样的画面好似在什么地方经历过,熟悉的感觉让任意忘了松开。
代瑜梦醒看见梦里的人就在眼前,眼眶一热泪水再次淌了出来:“小意……你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任意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好,我会一直陪着阿瑜。”
洗完澡代瑜喊任意帮忙吹头发,然后眷恋地环住她的腰身。
任意很是无奈,但没有推开:“你这样我怎么帮你吹?”
代瑜答非所问:“你的腰好细哦。”
感受到腰间乱动的手指,任意耐不住发痒拉住她的手腕:“别闹了,快坐好。”
好不容易吹干后,躺在床上时,代瑜偏头看了眼伸手关灯的任意,在黑暗中轻轻咬唇。
“小意,我有点冷。”
同床共枕了这么些天,任意哪能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低笑了声微微撑起被子:“来,我抱着阿瑜睡就不冷了。”
代瑜偷乐着钻进任意的怀里,枕着她的手臂闻到任意身上沐浴露的香气和自己一模一样,白天的不愉快早已被丢到九霄云外,甚至起了心思,一点一点地释放信息素。
“不要使坏,好好睡觉。”
任意闻到悄悄漫延的杏花淡香,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代瑜的脑袋。
“哦。”
代瑜闷闷应了声,却没有停止,又抱紧了些:“又没关系,反正你不会受到影响,我只是想让你记住我的气味。”
关于法律什么的都是瞎编的,非专业也没有上网搜。
为什么不标记?
40章有伏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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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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