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维尔确实强悍，月暮夜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毕竟月暮夜不擅长强攻。

东方瑶似乎还没有回过神，动手时依旧心不在焉。

月暮夜能猜到东方在想什么，毕竟那些话他也不是没听过。

只是他同东方不同，东方视辞哥为兄长，是她心中最珍视的人，是唯一的亲人，她可以为辞哥付出一切。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辞哥。

如今，那些人却在暗中对辞哥……

辞哥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为了守护这个世界。

但不可否认，这就是人性，不管是人妖魔鬼，本质中或多或少都会这样，心底可能会芥蒂，可危急关头，他们未必不站在辞哥这边。

月暮夜清楚知道辞哥想要什么，如果辞哥在意那些话大过守护这个世界，那辞哥早就放弃了。

经历了那么多，变成异类或许不是他最难熬的事情。

更何况，他知道辞哥所做一切的意义，他同辞哥有着同一个目标。

月暮夜的身上不知多出多少伤口，鲜血快将他的衣裳浸透，最深的伤口已经露出了白骨，身上的力气几乎完全耗尽。

奥维尔压倒性的力量使他只能躲避，硬碰硬他一点胜算都没有。

情况很不秒，月暮夜甚至能感觉到身体的力量正快速流失，眼看着奥维尔冲到眼前，他只能使出浑身力气抵挡，可对方的冲击太强了，月暮夜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伴随着剧痛整个人像是个风筝似的飞出去。

五脏六腑被重重震裂，月暮夜一口鲜血猛地喷出，白光一闪，一只银狼像是没了翅膀的蝴蝶般掉落。

“月暮夜！”

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但月暮夜已经无力回应，意识逐渐陷入黑暗。

巨大的银狼从空中坠落，这一刻战场上的妖族几乎都感应到了什么，纷纷向那边奔来，但天魔们似是窜通好似的难缠，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月暮夜掉落。

此时的东方瑶正同奥维尔缠斗，心中后悔却无可奈何，虚绝伏更是赶不过来，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月暮夜掉落。

忽然，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瞬间出现接住了他。

那同天魔长得很像却又不一样的家伙，有着半张人脸，将银狼抱在怀中，不知做了什么，银狼瞬间变小，接着从他的怀中消失。

见月暮夜安全的人还未松口气，便听见一道暴怒的声音。

“计辞！你做了什么！我们的传送通道呢？！”

奥维尔叫嚣着，不顾身旁的东方瑶冲了下来。

看着奥维尔，计辞没有说话，他的视线下意识扫过战场，清楚看见那些人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惊恐，眼中叫嚣着远离。

也是，就他现在这副样貌，天魔不是天魔，人不是人的，天魔的身体上长着半张人脸，估计都能吓哭一堆小孩。

“我竟不知道你是个瞎的，你看不到吗？”

计辞冷哼了一声，膝下微弯，脚下蓄力，下一刻身体直冲而上同奥维尔打在一起。

其余天魔这才发现空中的洞不知何时消失了，意识到这一点的天魔队形完全散了，惊慌失措时战力骤降。

一时间，那些天魔完全陷入慌乱之中。

奥维尔一个重击攻了上去，却不料对方轻而易举的接下，他同计辞之间的距离非常近。

僵持中，忽然那张可怖的裂开的脸中有个东西冲了出来，计辞眼睁睁看着却来不及躲闪，正准备硬抗下来时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什么贴了过来，一道蓝光闪过，耳边响起了奥维尔惨痛的声音。

奥维尔的身体从脸部开始冰冻起来，并逐渐向其他地方延伸。

在器师未成功之前，他们的攻击对于天魔也是有效，只是他们很难杀死它，现在可是今非昔比。

甚至对付这些天魔在某种层面来说比妖魔两族还要简单一些。

奥维尔被这一下打的措手不及，没有丝毫防备，剧痛使它发出痛苦的嘶吼，上半身逐渐失去了控制，从空中掉落。

本应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计辞却顿在了原地。

对方帮了他，他原想道谢，却没想到竟是……谈不言！！！

面前的人一身白衣，身后是巨大的纯白翅膀，不染一丝尘埃，仿若天上最纯洁的仙子，眉眼弯弯看着他，嘴角挂着熟悉的笑容。

计辞平静的心此时被疯狂搅动着，心底闪过无数的念头，有很多话想说，可话到了嘴边，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原来如此，他想起了，怪不得他总觉得阿言很熟悉，竟然真的是那只小妖。

计辞几乎是瞬间猜到谈不言的情况，虽然可能会有些出入，不过至少他知道阿言还活着。

但如今，他不配同阿言站在一起。

阿言是那天上那轮皎皎明月，他是那水坑中的污泥。

“你是蠢的吗？我都已经躲那么远死了，就是怕你发现，你 ……”

谈不言的话说不下去了，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无法将面前的人同那个光风霁月的计辞联系起来。

亲手将自己变成这副模样，他的心大抵都死了吧。

“谁杀了你。”

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了一句话。

虽然计辞的脸变得扭曲，根本看不出表情，但谈不言知道计辞一直在意这件事，他想为他报仇。

“不必在意，我死前已经杀了他……”

谈不言说着上前，计辞却像受惊了似的，快速后退，速度比谈不言前进的还要快。

“别、别过来。”

计辞扭过头，似乎是想藏起自己，可他能藏到哪里？

谈不言的心仿佛被什么利器劈开，看着面前的人，心痛的厉害。

他什么时候看过这人这般模样，那个一向从容的计辞，变成了现在这副自卑、怯懦的样子，这让谈不言如何好受。

“计辞，我还是我，你也还是你，你我之间，从未变过。”

谈不言看向计辞，神情小心，试图接近他。

计辞似乎被说动了，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但就在谈不言迈出第二步时，下方忽然传来惨叫声。

一只接着一只的天魔发出痛苦无比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谈不言看向计辞，对方瞬间后退几步，紧紧握着手中的骨镰，盯着下方。

奥维尔很快摆脱了谈不言的攻击，但他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开始疯狂屠戮同族。

那些被他捉到的天魔口中发出痛苦的惨叫声，成了一具瘦小干瘪的尸体。

而吸收了它们的奥维尔身体上再次发生了变化，变得比之前更加巨大，长出了更多的肢体，还有着章鱼般的触手，看着一场怪异。

与此同时，其他天魔们也开始屠戮同族。

“辞哥，不好了。”

虚绝伏不知何时来到他们附近，手中捏着一只黑气形成的鸟，面色焦急。

“其他战场传来消息，那些天魔垂死挣扎之际，冲破了禁制，如今妖魔两界正同人界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