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
“铭哥?”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在喊我。
“铭哥,你快醒醒!”
我头疼欲裂,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眼就是墨燨紧皱着眉峰,满脸担忧的神情。
见我睁开眼,墨燨目光赫然一亮,面露喜色:“铭哥,你终于醒了,感觉如何?”
我揉了揉痛感强烈的太阳穴,张了张嘴打算回应,却发现嗓子干疼的厉害,一时间根本发不出声。
我正要伸手比划一下,却感觉到常用的手臂无法动弹。
我低头垂眸一看,惊讶的发现墨燨的手腕正和我的手腕紧紧贴在一起,仿佛在传输什么东西。
除此之外,他两只手臂的衣袖上,还晕染了不少血迹,似乎是受了伤。
我惊骇不已:这是怎么回事?
【宿主,你刚刚差点就挂了,魂飞魄散的那种,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啊,我还记得昏迷前收到了系统警告,只是我搞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你是否感觉到了不舒服?”
没听到我的回答,墨燨又很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
我指了指喉咙,然后摇了摇头,意思是告诉他我暂时说不出话了。
墨燨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了,温声说:“我明白了,你暂且莫要说话,等好一些之后再说。”
我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
我再次看向墨燨染血的衣袖,仔细一瞧竟从他手腕上看到了一条很深的血口子,看着好像伤的不轻。
可奇怪的是,周围并没有打斗声。
除了我和他,并没有看到沈漓和鹤妖。
我转头扫视了一圈四周,发现这里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战场,而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地方,既不是魔洞,也不是幻境,而是那种怪石嶙峋的山谷。
我清楚的记得,陷入昏迷前他们三人还在神仙打架。
沈漓去哪里了?怎么一觉醒来就不见了踪影。
【墨燨及时发现你的不对劲,返回来救你,鹤妖和沈漓则打架打到其他幻境去了。】
006很小声的跟我解释,如果不仔细听,我根本就听不清楚它在说什么。
我看向墨燨和我两只手腕贴在一起的地方,脑海里形成了一个荒谬的猜测,不太确信的问:“他不会是在用输血的方式救我吧?”
【对!除了给你输血,还在连接你和他的共有生命力。】
我震惊了,感到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他把他的生命力和我的绑在一起?”
【可以这么说,除非剪断你和他的魂魄共有连接,否则你和他就属于虽然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却会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电视里演手对手输血的时候,我还吐槽过这种设定逻辑不严谨,没有输血管也就算了,血型不同这样输血怕不是找死。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亲身体验了一回这么荒谬的时刻,果然修仙世界无奇不有。
说实话,墨燨这种重情重义的行事作风,我真的自叹不如。
“我和他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他为什么会愿意做到这份上?”
【刚才情况紧急,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再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和他也算是朋友了,他肯定不会见死不救。】
我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话是这么说,可他救了我是事实,我始终都欠他一个大人情。”
“你们若真想……救这小子……就不该浪费时间……在这和我大战几百回合。”
鹤妖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打断了我和006的交流。
只见一道白色光芒和蓝色光芒在半空中交错而出,形成两个巨大的光圈,一时间风起云涌,地洞山摇,耀眼的光芒来回闪耀着,看得出鹤妖和沈漓对战相当激烈。
随着鹤妖话音刚落,沈漓钳制住鹤妖的身影就出现在这座主殿里,鹤妖奋力挣扎着,却没能挣脱沈漓的压制。
鹤妖显然受了重伤,嘴角带血,脸上毫无血色,说话的时候很吃力,断断续续的。
他目光看向我这边,看到墨燨正在对我施救,扯了扯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短暂的将他…从冥界…拉回来…又如何…不过是…无用功…罢了…没有实体…供养…他照样……会散魂……”
墨燨转过头去,低喝道:“闭嘴。”
鹤妖却像是抓到了他的弱点,嘴里吐出一口浑血,露出幸灾乐祸的欠扁样:“而且…仅凭…你们……目前…的能力……根本就…没法…让他……回到…小…”
我心下一咯噔,以为鹤妖这张破嘴即将闯祸的时候,他却忽然住了口,略作停顿后深吸了几口气才继续说道:“小公子……的身体……里……”
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有些担忧,在心里问006:“他说的是真的吗?”
【正常来说是这样,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就不能以游魂的状态晃荡太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大概懂006的意思了,如果我出了什么事,那跟我绑在一起的墨燨也会遭殃,任务自然而然就失败了。
【好了我不能再说话了,鹤妖虽然受了重伤,但是如果离得近了,就很有可能会发现我的存在。】
“我知道了。”
接下来我大概只能自求多福了,虽然我不清楚006为什么不怕被沈漓和墨燨知道,却偏偏担心被鹤妖发现,难道他有什么不同吗?
“咳!咳!”兴许是沈漓又出手揍鹤妖了,他猛烈的咳嗽了几声,还是继续嘴不饶人:“他的……时间……可不……多了……墨小公子……亦是如此……”
“你有解救之法?”墨燨目光锁定处境狼狈的鹤妖,冷声质问。
鹤妖眼底一抹精光一闪而过,面露得意之色:“自然…是有的…且法子…只此…一个…”
沈漓提剑抵上鹤妖的脖颈:“说!”
“臭小子…给我…轻点…”鹤妖仿佛意识到自己占了优势,不满地瞪了沈漓一眼,伤势似乎一下子好了很多,抬起胸膛,一脸傲然:“除了…尊主…世间…无人…可救…”
墨燨瞥了鹤妖一眼,不屑道:“卑鄙!”
鹤妖勾起唇角冷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那又…如何?”
他表情执拗:“只要是……尊主想做的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亦…无惧,何况只是…一点手段?”
这鹤妖对魔尊,还真是非常符合死忠粉的形象。
没等墨燨和沈漓回应,他又一脸欠揍地补充:“除了…救他…你们…别无他法…”
墨燨眉宇间尽是不耐:“少废话!你主子在哪?”
鹤妖满意一笑:“这便…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沈漓手中的剑一动,显然有些忍无可忍,即将爆发的前一刻,鹤妖见势不妙,立马看向墨燨:“把他带过来。”
我莫名有点想笑:这鹤妖注定是个话痨,铁憨憨无疑了。
墨燨包扎好我和他手腕的伤口,把我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借着他身上的力量,我们俩来到沈漓和鹤妖身边站定。
一阵微风袭来,周边环境开始轻微晃动起来,随之山谷逐渐变得模糊,前一秒我们还踩在碎石地面上,下一秒就置身于空旷的石洞里,周围是一片熟悉的漆黑,冷风呼呼的迎面吹来。
不,准确的说不能称之为石洞,而是类似于可以举行某种仪式的宫殿。
因为周围虽然很黑,但前方十五米远处却有一束光源,隐隐能看到这个石洞有别于之前石洞的布局。
地面是青石砖铺砌而成,光源照射之处是大殿正中央位置,四根雕龙画凤的白玉大柱气势恢宏,十分气派的悬空屹立在那,由圆形玉石阶一路围绕往上的六米高台上安放着一把镂空雕刻黑龙的玉石椅,上面倚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着一身暗红色黑袍,身型放松,正单手支撑着脑袋假寐。
奇怪的是,作为魔渊殿的主殿,魔尊身边却没有一个手下守着。
沈漓松开鹤妖,走到我和墨燨身边站定,抬眸看向高台上的中年男人,手中的桃木剑的蓝色光芒时隐时现,显然正处于戒备状态。
高台上的中年男人显然听到了动静,他眉峰微微一皱,迅速睁开眼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面上的我们,而后目光紧紧锁定墨燨。
我看到他神情有一瞬间的激动,放下有些轻微颤抖的小臂,眼里一阵情绪翻涌,过了好一会才逐渐平息。
他目光盯着墨燨,声音却有些不稳地问鹤妖:“小鹤,这是?”
我的心怦怦直跳,就怕鹤妖张嘴来一句,少主答应来见你了。
鹤妖抬起双臂行了一礼:“尊主,小公子让我带他来见您,他需要您的帮忙。”
我惊讶的发现,鹤妖这时候说话竟然不吃力了,就好像他前面的重伤都是装的一样,这可真是一只诡计多端的妖怪。
“哦?”魔尊显然十分意外,嗓音染上喜悦:“你愿意与我相见了?”
墨燨神情冷淡地迎上魔尊的视线:“是你授意那只该死的妖物重伤铭哥?”
魔尊目光锐利的射向鹤妖:“你说的可是鹤封?”
墨燨冷哼:“不是他,还能有谁?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可真是卑鄙。”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