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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杂役司的日常,对苏瑾萱而言,已不再是单纯的惩罚与煎熬,而是变成了一种带有目的性的蛰伏与积累。东区的恶臭依旧,但她如今有了驱秽香,虽简陋却有效。修为提升后对身体的掌控力也非往日可比,更重要的是心态的彻底转变。她不再将自己视为一个被动承受命运的囚徒,而是将这里视作一个相对安全的、能够让她暂时隐藏锋芒、积蓄力量的起点。
白日里,她依旧完成着分内的劳役,但动作更加高效,节省出的时间,全部用于修炼和练习术法。庚金指的穿透力日益增强,指风愈发凝练;土甲术的凝聚速度和覆盖范围也有所提升,虽然依旧粗糙,但防御力已能抵挡普通炼气中期修士的全力一击。基础敛息术更是被她磨练得炉火纯青,如今她若不主动显露,即便从炼气后期的修士身边走过,对方也未必能立刻察觉。
【修为:炼气期三层(88/100)】
【功法:五行基础引气诀(略有小成:35/100)】
【术法:庚金指(初学乍练:65/100)】
【术法:土甲术(初学乍练:60/100)】
【逆袭值:200】
修为稳步向着炼气四层迈进,术法熟练度不断提升,这一切都让她感到踏实。然而,她深知,仅凭闭门造车是远远不够的。她对五行灵根的认知依旧肤浅,对修仙界的了解更是匮乏。她需要知识,需要体系化的传承,需要弄清楚五灵根真正的潜力所在,而不是仅仅依靠系统和自己的摸索。
宗门内,知识最集中的地方,无疑是藏经阁。
这一日,她寻了个由头,向管事告假半日,言明需要去外门坊市购置些日常用品。王管事见她近日安分,修为似乎也有长进(苏瑾萱依旧压制在炼气二层巅峰),便挥挥手准了。
离开杂役司,苏瑾萱并未前往喧闹的坊市,而是径直走向位于外门与内门交界处的一座巍峨古塔——青岚宗外门藏经阁。此塔高七层,飞檐斗拱,古朴庄严,隐隐有灵光流转,散发着书香与岁月沉淀的气息。
踏入藏经阁一层,一股混合着陈旧书卷和淡淡檀香的气味扑面而来。空间开阔,摆放着无数高大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陈列着玉简、帛书、兽皮卷乃至竹简。不少外门弟子穿梭其间,或静坐阅读,或低声交流,气氛肃穆。
苏瑾萱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她穿着最普通的杂役服,气息压制在炼气二层,在这里毫不起眼。她乐得如此,开始在一排排书架间浏览起来。
藏经阁一层的典籍,大多是关于苍梧界风土人情、宗门戒律历史、灵草妖兽图鉴、基础炼丹炼器入门、以及各种五行术法的浅显论述和修炼心得,品阶不高,但对现在的苏瑾萱来说,却是知识的海洋。
她首先找到了记载灵根相关的区域。翻阅了几枚玉简,内容与她所知大同小异:强调单灵根、双灵根的优势,将五灵根贬斥为“伪灵根”、“废灵根”,断言其修炼艰难,终生成就有限。这些论调,她早已麻木,但心中那股不服输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旺盛。她不相信天道会诞生一种纯粹无用的灵根,这其中定有蹊跷。
她开始更仔细地搜寻,不放过任何可能提及五灵根特殊之处的只言片语。在一本落满灰尘、似乎很久无人问津的兽皮古籍《杂灵根异闻录》残卷中,她终于发现了一段让她心跳加速的文字:
“……夫五行灵根,俱全者,古称‘混沌之基’。上古之时,天地灵气充沛混沌,五行均衡,此灵根者乃天之骄子,纳气迅猛,神通广大,尤擅演化五行,妙用无穷……然今法末时代,灵气稀薄偏颇,五行失衡,混沌之基反成桎梏,纳气驳杂,进境缓慢,故被今人视为废根,惜哉……”
混沌之基!上古天骄!
苏瑾萱握着兽皮卷的手微微颤抖。这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想!五灵根并非废柴,而是在当前这个灵气环境失衡的时代,无法发挥其真正的威力!上古修炼之法,定然与今法不同!
她如饥似渴地继续阅读,但这本残卷到此戛然而止,后面关于如何解决“桎梏”、或者上古修炼法的内容,已然缺失。
失望之余,更多的是兴奋。至少,她找到了方向!五灵根拥有巨大潜力,关键在于找到适合它的修炼方法,或者……改变修炼的环境?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狂跳。改变修炼环境?谈何容易。但系统呢?系统能否提供帮助?
她暂时压下思绪,继续在藏经阁中浏览。她需要了解更多基础常识,弥补自身的短板。她在炼丹基础区域驻足,了解各种常见药材的药性;在炼器入门区域流连,认识基础材料的特性;在阵法图解前沉思,虽然看不懂,但记下了一些基础符文的样子。
时间过得飞快,半日假期转眼将至。苏瑾萱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玉简,她知道,自己需要更多的贡献点或者灵石,才能长时间待在藏经阁,甚至查阅更高层的典籍。
离开藏经阁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通往二层的楼梯口,那里有淡淡的灵光禁制闪烁,需要特定的令牌或修为才能进入。二层以上,存放的才是真正的功法和珍贵典籍。
那里,一定有她需要的答案。苏瑾萱握紧了拳头,眼神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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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杂役司的路上,苏瑾萱一直在消化今日所得。“混沌之基”四个字,如同灯塔,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但如何点亮这座灯塔,依旧迷雾重重。
就在她低头沉思,走过一条相对僻静的青石小径时,一个略带戏谑和恶意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哟,这不是我们运气好到掉下山沟都没死的苏师妹吗?怎么,从哪个犄角旮旯捡到宝贝了,修为见长啊?”
苏瑾萱抬头,只见孙淼和另外两个跟班,吊儿郎当地堵在路中间,显然是有备而来。孙淼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过,带着一丝探究和毫不掩饰的嫉妒。区区一个杂役,失踪几天回来,修为竟然快赶上他了,这让他心里极不舒服。
苏瑾萱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孙师兄说笑了,弟子只是侥幸未死,修为略有恢复罢了,谈不上见长。”
“恢复?”孙淼嗤笑一声,走上前,压低声音,带着威胁的语气,“我看没那么简单吧?听说前几天黑风山脉那边不太平,叶辰师兄历练归来,似乎心情不太好啊……好像丢了什么东西。苏师妹,你那时候,该不会正好也在黑风山脉吧?”
苏瑾萱心中一震,叶辰果然察觉了!虽然火云矿不算他最重要的机缘,但被人虎口夺食,以他的心性,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这孙淼,是来试探的!
她立刻装出一副惶恐又茫然的样子:“孙师兄慎言!黑风山脉那等危险之地,弟子怎敢前去?弟子确实是在后山山沟养伤,此事王管事亦可作证。叶辰师兄丢了东西,定然是那些胆大包天的贼子所为,与弟子何干?”
她语气诚恳,眼神“无辜”,将敛息术运转到极致,不让一丝一毫的心虚泄露。
孙淼盯着她看了半晌,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破绽,但最终一无所获。他哼了一声:“最好如此。若是让叶辰师兄知道有吃里扒外的东西敢动他的东西,哼,后果你是知道的!”
说完,他带着跟班,悻悻而去。
看着孙淼的背影,苏瑾萱眼神冷了下来。麻烦果然来了。叶辰的怀疑如同悬顶之剑,虽然暂时没有证据,但必须更加小心。提升实力迫在眉睫!
回到杂役司,她发现那个之前被她顺手帮过的小杂役弟子(名叫阿木)正在东区入口处张望,看到她回来,连忙跑过来,手里捧着几个新鲜的野果。
“苏师姐,您回来了!这是我在后山采的,很甜,给您尝尝。”阿木脸上带着腼腆的笑。
苏瑾萱看着他那真诚的眼神,心中一暖。在这冷漠的宗门里,这点微不足道的善意显得格外珍贵。她接过野果,道了声谢。
阿木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苏师姐,您要小心点。我刚才……看到孙淼师兄他们往这边来了,好像脸色不太好看。”
苏瑾萱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阿木见她神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便不再多说,行了个礼跑开了。
苏瑾萱看着手中的野果,又看了看阿木离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或许,在提升自身实力的同时,培养一些可靠的眼线和人脉,也并非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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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明星稀。
苏瑾萱并未入睡,而是在角落布下驱秽香,盘膝修炼。今日藏经阁的发现和孙淼的试探,都让她充满了紧迫感。
她尝试着按照《五行基础引气诀》的法门,同时吸纳五种属性的灵气。过程依旧缓慢,五种灵气在经脉中相互牵扯、制衡,效率远不如单灵根。但她回想起那本古籍中“混沌之基”、“演化五行”的说法,心中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五行相生相克,能否不将它们视为独立的个体,而是看作一个整体,一个循环?如同一个微缩的天地?引导它们并非简单叠加,而是让它们在体内形成一个平衡的、流转不息的循环?
这个想法让她兴奋起来。她开始尝试不再刻意区分每种灵气的多寡,而是用意念引导所有吸入的灵气,在丹田内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缓缓旋转。
起初异常艰难,五种灵气属性各异,极难调和,稍有不慎就会相互冲突,导致气息紊乱。但她耐心极佳,一点点调整,一次次尝试。渐渐地,她发现当灵气形成一个微弱的循环后,虽然吸纳外界灵气的速度没有明显加快,但丹田内的五行真气却似乎变得更加凝练、圆融,运转起来也更加顺畅自如,那种滞涩感减轻了不少!
有效!这条路或许是对的!
她沉浸在这种奇妙的修炼体验中,不知不觉到了后半夜。就在她准备收功歇息时,一丝极其微弱的、却异常精纯冰冷的意念,如同羽毛般轻轻拂过她的感知。
这意念一闪而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苏瑾萱却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感觉……与林婉清的气息同源!是那枚冰晶残留的感应?还是……林婉清本人就在附近?
她立刻收敛全部气息,如同磐石般静坐不动,心神提升到极致,仔细感知着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
然而,除了夜虫的鸣叫和同屋杂役的鼾声,再无任何异常。那丝意念仿佛从未出现过。
是错觉吗?还是林婉清真的来过?她来做什么?仅仅是查看?还是……那枚冰晶,除了疗伤,另有玄机?
苏瑾萱心中疑窦丛生。林婉清的存在,像一个迷人的谜团,吸引着她去探究,又带着未知的危险。她有种预感,自己与这位天命之女的交集,绝不会就此结束。
她缓缓躺下,却毫无睡意。藏经阁的线索、叶辰的威胁、林婉清的窥视、以及五行灵根修炼的新方向……各种念头在她脑海中交织。
前路依旧充满荆棘,但她也并非毫无依仗。系统、逐渐提升的实力、以及一颗永不屈服的心。
她望着窗外朦胧的月光,眼神清澈而坚定。无论暗流如何汹涌,她自会一步步,走出属于自己的通天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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