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恢复能力出乎意料得强,医生说一方面是他自身体魄强健,但最主要的,还是高匹配信息素的足量吸收。
现在,菲尼克斯站在厕所门口,看着扒拉门的小黑,头顶青筋紧绷,拳头是握紧了又松开。
一半憋的,一半气的,这小子是恢复得太好了,又开始欠揍了。
“小黑!你是不是有病,我拉屎你也要跟着,拉屎,你知道拉屎是什么意思吗?”
“雄子,我想跟着您。”被菲尼克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照顾了这么些天,小黑胆儿也被养肥了些。
“雄子。”小黑低眉搭眼的装可怜,“我伤口疼,疼得要命,我不能离开您。”
菲尼克斯深呼出一口气,要冷静,要冷静,带着一身伤的小黑还是不能打。
“伤口疼?那行吧,你先转过身,我看看是怎么个事儿。”
趁小黑松手转身的功夫,菲尼克斯闪身进门,碰的一声把门关上,紧接着反锁。
“雄子?雄子!您忘记把我放进去了。”小黑急得在原地打转儿,偏偏这门连个缝儿都没。
“听不见!一边去。”
菲尼克斯终于解决了五谷循环的问题,舒畅后坐在马桶上,难得思考一回人生。
什么时候,他连拉屎的自由都没有了?
厕所门一打开,小黑立马就开始往里面挤脑袋。
菲尼克斯都堵不住,也是不敢下狠力气推他,让小黑得了空,进到厕所里跟他大眼对小眼。
尽管厕所的排气设施都是上好的,但这么会儿功夫,气味不可能完全消散。
小黑还跟什么似的,抱着他就要往嘴边凑。
受伤的这些时日,他对小黑没吝啬过亲吻,予取予求。
所以小黑现在也不怕了,心思一上来,嘟着嘴就要亲。
菲尼克斯觉得热度从脖子到脸蹭蹭往上蹿,用手抵着小黑的嘴,把他往门外挪。
“小黑,你个埋汰的混狗!老子真是服了你了,这一厕所屎味儿。”
“雄子的都是好的。”
“放屁,那屎味儿能好闻吗?”
算了算了,菲尼克斯坐在床头,觉得自己有病,跟傻子屎来屎去的就说不明白。
“小黑,谁家好虫拉屎还黏在一起?以后都不准这样了听见没,这是规定。”
小黑跟雄子并排坐着,把自己的手放进雄子的手心里面,雄子才洗完手,触感冰冰凉凉的。
最近他得到了好多雄子的信息素,可是心里越来不能忍受,要一刻不停地挨着雄子才会好一些。
“可是我想跟雄子在一起。”
“这不是天天都在一起吗。”
菲尼克斯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小黑能黏人到这个程度。
想到小黑可能还是害怕被赶走,菲尼克斯耐住性子,再次重申。
“以后你就跟着你林哥混,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不会赶你走,这总行了吧,别一天可怜兮兮的那样儿,我又不会凭空消失。”
小黑挨着雄子,认真思考,“可是我一看不到雄子就很难受,这里就像要爆炸了一样。”
小黑说着,把菲尼克斯的手拉到自己胸口贴紧。
手心下是有力的心跳,菲尼克斯和小黑那双愈发浓黑的眼睛对视上,感觉自己的原则好像在摇摇欲坠。
“雄子,我好喜欢您,我爱您。”小黑说着,缓缓地趴到菲尼克斯腿上,像婴儿那般乖顺,胸口还攥着雄子的手。
没有人会去怀疑傻子的真心,毕竟他哪里懂心口不一那一套呢,他只是把当下最真实的感受讲给菲尼克斯听。
上辈子当主播红的时候,有成千上亿人跟菲尼克斯说爱他,他心里知道那些爱值几斤几两,就算逢场作戏回一句“爱”,心里也没有什么感觉。
但现在心里有感觉了,菲尼克斯又迟疑起来,怎么才能证明这感觉真的是“爱”呢。
小黑给他挡过刀子,算是他过命的兄弟也不为过,万一只是兄弟情谊。
小黑静静地趴着,好像只是把这句话说出来,并没有要得到回答的样子。
这让菲尼克斯更加莫名焦躁,可又实在摇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避重就轻。
“那你的爱也太沉重了,把我拉屎的空间都挤缩了。”
小黑皱着眉眼,犹豫了好一阵,才终于为难地松口。
“那好吧,以后雄子上厕所我就站在门外等着,不进去了。”
这话说着,眼里的不乐意犹如实质般显露,好像他做了天大的退让,要是菲尼克斯再不同意,他就要哭出来了。
“傻子。”菲尼克斯被逗笑了,揉了一把小黑的头发。
下午医生来给小黑做了全身检查,各项数据都很好,已经能出院了。
只是小黑的翅膀还是没能长好,被割开的部分已经开始结痂,没有要闭合的趋势。
在这件事上,自从小黑发现雄子不但不会嫌弃自己破烂的翅膀,还会因为这半只翅膀更心疼自己,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破裂的翅膀能讨到雄子的亲吻,百试百灵。
菲尼克斯正在收拾出院的物品,不让小黑插手,小黑就背过手,捏住翅膀尖凑上去。
“雄子,我的翅膀断掉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小黑的眼神发光,菲尼克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傻子想干什么。
一巴掌拍在傻子手背上,菲尼克斯觉得自己跟那操心的老母亲一样,“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扯翅膀,不要扯翅膀,你是生怕那缝裂得不够大是不是?”
菲尼克斯没收力气,反正傻子手背又没受伤,但一巴掌下去,看小黑原本白皙的手背通红,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不就是想要亲吗,反正为了信息素都亲了那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菲尼克斯敷衍地贴了贴小黑的嘴唇,“好了,还把你说错了不成,亲也亲了,一边玩去,还想不想回家了。”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种事,也就小黑能乐癫癫地全盘接收,被亲了也就听话了,跟在菲尼克斯屁股后面,能安静好一会儿不惹事。
医院门口停着私人飞行器,有专门的虫子接过菲尼克斯的行李。
和雄子坐在飞行器里一起回家,小黑摸着干净柔软的坐垫,觉得有些不对,背着驾驶员小声地提醒。
“雄子,我们没有钱。”
小黑贼眉鼠眼地一脸心虚样,菲尼克斯觉得有趣,也锁紧眉头,像是恍然大悟。
“对啊,我们没有钱,怎么办?完蛋了。”
看小黑额头汗水都急出来了,菲尼克斯也憋不住笑出声。
“傻子,这就是咱家的飞行器,你林哥有钱着呢,放心好了。”
飞行器的价格中规中矩,驾驶员是光脑上雇的,等那天有空了,他再自己去考飞行器驾驶证。
飞行器稳稳地停在一栋二层小洋楼底下,一下飞行器就是柔软的草坪。
放眼周围,也都是这样差不多款式的小洋楼。
嫩黄色的外墙上还有成片的绿色植被,显示出蓬勃的生命劲头,和荒凉的贫民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这也不过是在贫民区外围一点的地方,一条天然绵延的山脉像是屏障,山那边的贫民区和这边的小镇,完全是两番景象。
“愣着干什么,不跟我进去吗?”菲尼克斯招呼着发呆的小黑。
“雄子,我们是不是也有金主了,就像电视里那些虫那样,咻咻咻就有金主给钱了?”
小黑回过神,兴致勃勃,菲尼克斯无语。
之前看小黑躺床上太无聊,随便在光脑上给他找了个电视看。
没想到换个世界,狗血电视剧还是一样兴盛,看来以后得挑一挑再给傻子看了。
“像金主这种包吃包住还给钱的,都是没什么脑子的虫才干得出来的事,电视剧都是骗你的。”
菲尼克斯边说,边把东西放在客厅,转而打开冰箱,满意地看着里面塞满的蔬菜和肉类,这些都是在光脑上叫的跑腿买的,服务还不赖。
菲尼克斯把围裙穿上,正准备做饭了,就看到小黑一脸犹豫不决地凑过来,什么情绪都藏在脸上。
“又干什么亏心事了这是?厨房用不着一个伤号帮忙,没事就过去玩儿去。”
“雄子,我觉得您刚刚说得不对。”
“什么不对?”菲尼克斯把米淘洗好闷上,又拿出肉焯水。
小黑还在独自进行头脑风暴。
“就是金主,我觉得雄子说的不对。”
“那你说说哪里不对?”
菲尼克斯接着话问,想着小黑需要补补气血,又打开冰箱挑了一条鱼出来,准备焖汤,米饭的香味逐渐浮上鼻尖。
在这一刻,菲尼克斯心里感觉到难得的平静,好像什么都刚刚好,很充盈很踏实。
心情好到开始哼歌,具体是哪首歌说不上来,就是有那么个调调。
偏偏有个煞风景的傻虫子。
“雄子,您说金主是包吃包住还给钱的没脑子的虫,可是,您对我不也是这样嘛,但雄子是好虫,那金主肯定就不是雄子说的那种傻子。”
“小黑。”菲尼克斯拿刀刮着鱼鳞,眼神不明。
“雄子,是您说的,让我有什么话都直说。”小黑本能感到了危险。
菲尼克斯被堵得说不出话,更憋屈的是,傻子说得还真有道理。
“小黑,以后再给你光脑看电视,我就不叫菲尼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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