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浑身一抖,窦晚额角掉下一滴汗,呜呜!这老爷子怎么跟她高中时那教导主任一样恐怖,她这都多少年没感受过这般的“视线关注”了,生而为人太难了叭!
“爹、这,儿子被汗迷了眼是以才求润之哥给我擦汗的,跟润之哥与嫂嫂无半点干系!”
窦文竹战战兢兢地开了口,可许是话出了口便胆儿肥了,这愈说到后头,他便愈发理直气壮、掷地有声!
“老子让你多言了么?!”可任凭他气势再旺盛,老郎中依旧抬手便是一戒尺抽上了他右手臂!
只听“啪”的一声,那小麦色的皮肤也掩盖不住那红肿之色,可窦文竹却只是咬牙猛哼了声,那捅里水面岌岌可危地晃荡了一圈却没洒出一滴水去!
可他这般骨气却令老郎中愈发愤怒,抬手便又要一抽,旁边惊愣住的闻如絮与窦晚瞬间回过神来,双双上前拉住了他。
“爷爷,这使不得使不得啊!”
老郎中想亦没想便甩开了闻如絮,闻如絮一个不稳便往后退了两步,好在窦晚眼急手快地扶住了他,“相公!”
闻如絮搀着她的手,安抚地朝她摇摇头,“无碍!”
而老郎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伤了病患,心头也涌起丝愧意,但又碍于面子,面上是如何也拉不下脸来赔不是。
但这可让窦文竹霎时间便如被点了爆竹一般,他重重将木桶子汪地上一锤,桶里立刻淌出一大瓢水砸在地上,溅起点点泥土,脏了几人的裤袍腿儿!
“爹,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做错事我认罚,可润之哥与嫂嫂并无过错,您这般行事乃是是非不分,我不服!”
这气冲冲的话一落地,便将老郎中那一点点不好意思尽数驱散,心头火紧跟而来,“你个不肖子,茅坑里头的石头又臭又硬,老子、老子抽死你!”
“爷爷!”
随着窦晚与闻如絮惊呼声同时而起的是“啪啪啪”的戒尺拍在肉上之色,就这么十几下,窦文竹那右手臂便红肿不堪,眼看便要破皮!
闻如絮下意识地捏紧了窦晚的手,窦晚只觉得头疼不已,试着再次开口劝道。
“爷爷,您且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再者,这**天气若是破了皮是极其容易感染的,若这文竹兄弟有个好歹心疼得还是您自个儿啊!”
她这话一落下,老郎中面上果然便闪过丝丝犹豫之色,可窦文竹不要命的吼声立马又响了起来。
“打吧打吧,打死我得了,反正在您眼中,我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拖油瓶,打死我正好您可解脱了!”
窦晚惨不忍睹地撇过头去,这孩子怎的这般缺心眼啊!
果然他这么来一下,将老郎中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抖着手那戒尺便要继续往他身上去!
“不可啊!”闻如絮见状心中一急,趁着窦晚不注意之间闪身过去挡在了他跟前,那高高抬起的戒尺便重重砸在他的肩胛骨上!
戒尺碰撞骨头的声音清脆响起,闻如絮一声猛哼,疼得满头是汗,窦文竹瞪大了眼扶着他,“润之哥!”
“相公!”被推开的窦晚听着那声音,心跟着一抖,紧接着便是一痛,她忙冲过去扶住了他,胖乎乎的手指在触及他肩胛骨一寸之处停下颤抖不已。
“相公,你……你要不要紧,你怎样,我、我!”他的脸色惨白得吓人,窦晚是真的有些急了。
闻如絮的身子虽有了些许好转,可毕竟耗损太大,前几日又因自己与二舅母之争被折腾,后又被自己意外压倒,这手臂都还吊着夹板,如今又伤了肩膀还是同一边手,这让她如何不揪心!
“无……事!”他忍耐的声音响起,却让窦晚的心更是揪紧,她双眼不由自主地便泛出点点水光来,“你还说无碍,你总是这般,任何事儿皆自己扛着,我……”
闻如絮最不忍见她难受,立即便慌了,可手臂的疼痛令他无暇分心其他。
“爹,你看看你这都做的什么事儿!”窦文竹盯着老郎中,双眼红得跟只兔子似的。
窦药此时亦自责不已,即便是被自己儿子这般指责着,他心中有气又怒,可到底未忘记属于医者的仁心本德,“快,快扶他进屋!”
窦晚连连点头与窦文竹一同将人扶到了药芦内,老郎中立即便准备好药箱。
仔细查看了一番后,老郎中才放下心来,好在这一下没伤着絮哥儿手臂上旧伤,而这红肿痕迹以不宽又是皮肉伤,好生擦药三四日便能消了!
经他这么一说,又见他替闻如絮重新包扎吊好了手臂,窦晚与窦文竹两人才放下心来。
可这厢心一放下来,窦文竹那厢暴脾气便揭竿而起,指着老郎中便是一顿指责,怼得老郎中眼皮一翻,一双老眼立即便红了,抬手又要打他。
窦晚忍无可忍地叫出了声,“你们俩皆给我消停些,父子俩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吵闹,传到了街坊邻居那儿,你们也不怕人笑话?!”
这一声令人震耳欲聋,不仅震住了窦文竹爷俩,连闻如絮皆惊得说不出话来,娘子……委实厉害!
短暂的沉默过后,窦文竹不情不愿地禁了声,可老郎中却怒气成倍上涌,如今是这些小辈皆是这般的没大没小了?!
“你区区一丫头片子竟敢对老头子大吼大叫……”
“爷爷,您这是要以长辈辈分压晚儿么?凡事讲究一个‘理’字,你这般不问事由便处罚于我们……别说是文竹兄弟不服,我亦无法认同!”
“你!”老郎中气得直发抖,转头便盯向了闻如絮,“伶牙俐齿、不敬长辈!这便是你口中改过自新的好娘子?!”
“爷爷,娘子她……”
闻如絮解释的话还未出口,便被窦晚讽刺地截了去,“呵,老爷子打过文竹兄弟,训过小辈,此刻是轮到了我家相公受教了么?”
这话一出,屋内登时鸦雀无声。
窦文竹亦再顾不上愤怒了,小心地瞥向老郎中,见他整张面皮皆在抽搐着,心中担忧起,他想也没想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爹,此皆是我一人之过,是我偷懒不知错连累了润之哥跟嫂嫂,您……”
“闭嘴!”老郎中狠狠一个眼刀,吓得他登时一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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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池鱼”(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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