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春君来的时候,没见到青奴。
赵清随懒洋洋躺在床上,等着季春君来给他施针,手里拿着昨日没看完的画本子。
季春君忽然有些紧张,昨天的事青奴应该已经告诉赵清随了,可赵清随的样子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弄得她搞不清楚他是什么态度。
其实赵清随这个人就是有那么点恋爱脑,脑子却是不笨,为人还有那么点精明,虽然大多数时候在季春君面前体现不出来。
“身体感觉如何?”季春君问道。
赵清随笑:“感觉还不错,不愧是七星前辈,我感觉体内的暗伤正在缓缓恢复,想必经过您的治疗,我之后的修行会更快。”
“那就好,开始今日施针吧。”
赵清随将身上的衣物褪下,季春君心跳如鼓,见赵清随趴下,她开始施针。
今日的她总感觉比昨日还要心神不宁,但她不想让赵清随感觉到,便在心里默念前世看到的清心寡欲的功法,渐渐平静下来。
赵清随安安静静看书,似是没有感觉道季春君的变化。
很快,针都扎了上去,只等着到了时间,将针取出。
赵清随忽然开口了:“七星前辈是女子吗?”
季春君一愣,根本没想到赵清随会如此一问。
他根本没觉得季春君会回答他的问题,继续道:“我觉得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我并没有觉得你就是她,甚至觉得你是她的概率不大,但有些事情让我不得不这么怀疑。”
季春君没有说话,她心里开始盘算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赵清随以为的那女子会不会就是她,还是其他什么女子。
若是赵清随猜出了她的身份,那他是怎么猜出来的?是因为她告诉赵清随不要伤害春儿?还是因为昨日她跟青奴索要那个赵清随从秘境中得到的盒子?
赵清随没有说话,季春君就在一个劲儿胡思乱想。
不多时,赵清随的声音在房间里想起:“时间到了。”
季春君猛然惊觉自己居然想入迷了,忘却了时间,这还真是从未有过的。
她来到赵清随身边,将赵清随身上的针全部都取出来,拿出一枚丹药递给赵清随:“这是我昨日用你师傅给的天材地宝炼制的丹药,你记得服用,对你的伤势很有帮助。”
“何时服用?”赵清随问道。
“都行。”季春君回答道。
于是,赵清随就把丹药吃进了嘴里。
见他已经服药,季春君自觉已经没什么事了,就打算离开这里,可赵清随却叫住了她:“七星前辈,你们炼药师是不是都对毒性和药性有一定的抵抗力?”
“什么?”
赵清随缓慢起身,随手拿过紫色的外袍披在身上,松松垮垮,露出大半胸膛和锁骨,青丝散落,少年眉眼青涩却绝美。
“我今日做了一件事听不起您的,我在香炉里放了些真话丹碾碎了,又弄了些混淆味道的天材地宝在里面,没想到从头到尾前辈都没有反应。”
季春君顿了下,她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确实有赵清随说的那两种,哪怕是她,不仔细闻都闻不到,可见他是下了些血本的。
只是她因为赵清随说她是女子的话心里太乱了,再加上太过相信赵清随,这才没有注意到。
她居然差一点着了他的道,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把心机耍到她身上了。
“七星前辈不会生气了吧?”赵清随问道。
讲真的,她是有些生气,更多的是后怕,她要是被一个才十几岁的少年天才识破了身份,那她还混不混了,活了三辈子都这么没用。
“还好。”季春君冷冷回道。
赵清随听到她的回答,低声笑了,声音不大,笑得时间却不短,好似真的遇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可能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确实是挺有意思的。
然而下一瞬间,季春君感觉自己胳膊上传来一股大力,将她整个人拉扯过去,一个没站稳,跌倒在赵清随的床上。
还没等她起身,赵清随欺身而下,将她整个压在身下。
当他用手触碰她宽大黑袍的帽檐时,一道闪电从帽檐延伸到他的手臂,酥酥麻麻,不至于伤到人却让他第一时间松开了手。
季春君的眼睛网上看,恰好可以看到他下巴,紫色衣袍随着他的身躯滑落,季春君的脸红成了一片,心跳也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
男色居然如此可怕!
“哟,你居然还下了禁制。”赵清随眼睛亮了亮,倒不是说他喜欢阵法或是禁制,只是他知道他喜欢的人在这些偏门旁门上都很厉害。
季春君想要挣扎,可她的手臂被赵清随压着,为了将她禁锢住,他甚至用了灵力。
季春君感觉他就是小白眼狼。
“你放开我。”
“我不要。”
“你要怎么才能放开我?”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求求我?”
“你做梦!”
赵清随没有继续说话,他开始动用灵力,往帽子上输入灵力,季春君做的这件黑色大袍子很是不错,哪怕离得这么近,赵清随看不出帽子中人的长相。
只是他俩谁都没有注意到外面赵清随的师傅正在靠近,他是想来看看徒弟恢复得怎么样?顺便也问了拂沫七星给他徒弟治疗的时间,在这个时间过来,可以问问七星他徒弟的情况,不用同样的问题问两遍了。
作为影月宗宗主,他的修为很高,很远的距离就能让他听到赵清随与季春君的对话,虽说赵清随屋内是有阻止声音传出去的法阵的,但宗主修为高出法阵,所以他能听到。
当他听到赵清随和季春君的对话,刚开始还以为他二人起了冲突,他将七星请过来是为了给他的宝贝徒弟治病的,可不是让他俩打起来的,万一一个处理不好,七星对他徒弟怀恨在心,下个毒或是做点什么别的可怎么办?
这般想着,他快速运行功法,以最快速度来到了赵清随的房间。
将对来说很弱的阵法禁制打开,走进房间。
他顿时目瞪口呆,只见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徒弟将七星前辈压在身下,一只手撑着床,两只脚禁锢着七星前辈的脚,一只手他看不到在干嘛,目测好像是从七星前辈的大帽子里伸了进去,不知道在干嘛,总之看起来很是暧昧。
这是在治病吗?
是七星医术太好了,把他徒弟治的精力旺盛?
不对,这不是精力旺盛的问题。
他本来不是喜欢那个叫季春君的小女修?如今怎么跟七星这么亲密?
“赵清随,你快放开我,你师傅来了!”季春君头上帽子的禁制还没有被破开,所以她的声音还是男子的声音,影月宗宗主没有听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此时赵清随正是在破开禁制的关键时候,他感觉再有一会禁制就会被打开,他一点都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看到这一幕,影月宗宗主更加纠结,他是知道自家徒儿从来都有自己的主见,随着徒儿修为的提高,他会逐步不听自己的话,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罢了罢了,影月宗宗主抬头望天,心里一片萧瑟。
反正他只是徒儿,又不是儿子,又不靠他传宗接代,喜欢男子还是女子,喜欢七星还是季春君都随他吧,随他吧。
走出赵清随房间的那一刻,影月宗宗主仿佛老了好几岁,抬头望望天,神色哀伤,顺手还把赵清随房间里的禁制恢复了,顺便关上了门。
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想到了之前他师兄带来拂沫,想撮合他二人,他觉得自己徒弟应该把心思放在修炼上,心里并不赞同,后来他徒弟喜欢上了一个叫春儿的女弟子,那女弟子修为太差,资质更差,他觉得配不上他的徒弟,故而不赞同,现如今,他徒弟居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是霸王硬上弓的那一方。
早知道,他赞同拂沫和他多好,再不行那个季春君也行,好歹是个女的,总好过男人啊,他该如何跟赵清随的父母交代?
就这样,影月宗宗主距离赵清随的房间越来越远,赵清随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他也无瑕去顾及。
终于,在赵清随的不屑努力下,季春君帽子上的禁制被打开了,而他的衣服也近乎全不掉到地上,伸手将季春君的帽子打开,果不其然,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季春君眼含哀怨,都没有看到赵清随身上的春色。
她就这样被人看穿了真实面目,她好生气,好没面子,若是赵清随不把那个小盒子给她,这事儿没完了。
经过长时间的运用灵力,赵清随也气喘吁吁,这样的禁制哪怕他全盛时期都不太容易解决,更不用说他还受着伤,只是对七星身份的执着,才坚持下去。
正如他所说的那般,他其实觉得七星是季春君的概率不大,甚至昨晚上青奴把七星跟他要秘境小盒子的事情告诉了他以后,他跟青奴讨论过此人是不是季春君,青奴看他的眼神十分古怪,斩钉截铁认为七星绝对不是季春君,可他就觉得是。
一来,秘境小盒子的事只有他,他师傅,季春君,还有青奴四个人知道,他师傅知道,那是他询问他师傅那个小盒子是什么,如何打开,结果他师傅试了打不开,青奴则是因为与他有契约,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卖他,且他从出了秘境就一直在他身边,这事儿也没瞒着他。
不管是青奴还是他师傅都不会把他在秘境里得到了小盒子的事情告诉别人,所以青奴猜测是季春君把这件事告诉了别人,但赵清随感觉可能性不大,虽然季春君一直拒绝他,但不至于想要把他陷入险境,秘境中得到东西告诉别人,那是有可能给他造成危险的,季春君不会这么做。
二来就是他知道季春君有一身偏门的本事,七星偏门也厉害,青奴说季春君的偏门再厉害也不会有七星厉害,这人就是从娘胎里开始学习这些也定不会到七星这个程度,可赵清随觉得自己喜欢的人天赋异禀,所以很有可能是七星。
三来就是他的感觉了,这个七星给他的感觉与季春君出奇的一样,当然这个可能是他感觉错了。
青奴只觉得自家主人实在是昏了头,居然能相信这么离谱的事情。
思来想去,赵清随决定试一试,没准今天就能看到季春君的脸了。
所以就有了今天这一出,没想到他居然赌赢了,看着季春君的脸,他心跳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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