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认真的抄写一会儿,然后,控制不住的看向容臻,都说字如其人,容情的字倒是和他如出一辙的好看,但是沈漾不得不提醒。
“容臻……静蘅,你按着我的笔迹来,也不知娘会不会检查。”沈漾拿着毛笔蹭了蹭头发。
头秃,希望秦王妃高抬贵手,不要和她为难了。
容臻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他漫不经心的写下和沈漾如出一辙的字迹。只是容臻有些奇怪,沈漾的字,并非闺中女子常用的簪花小楷,虽然工整有余,但秀美不足。没有阳刚之气,也无柔和姿态。
和时下的字迹都很不同,但是出乎意料的很和谐,看起来格外顺眼。
随着容臻一张一张抄过去,他白皙的手微微攥紧,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
她长长的睫毛垂着,眼神认真,但是偶尔会停下来揉揉手腕,看起来便不像一个擅长伏案之人。
也对,她虽然是沈家二小姐,可说到底只是庶出,家人不看重,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容臻看着沈漾写的越来越好的字,沉默了。
他的眼神不自觉的停留在她身上,再也没有离开。
沈漾抬头,正对上容臻的目光,她微微一愣,问道:“可是有什么字看不懂?”
“无事。”容臻停笔,一页一页的翻阅,沈漾的字在逐渐变好,就好像突然打通了任通二脉,有了质的飞跃。
“你的字……”
“哦,我很久未动笔了,有些生疏。”沈漾一听容臻询问,一点就通,她微微垂眸,有些庆幸此时在她面前的并不是熟悉的人,若是一个了解“沈漾”的人,便能一眼看出两人字迹的不同。
沈漾沉思了一下,道:“人生际遇不同,心境也就有所不同,如今嫁给你,方才觉得之前十几年算是过得稀里糊涂。如今梦醒了,我也想和以前的自己说一声再见,之前一切都随风而去,重新研习一种字体,也算是给自己的一个挑战。”
沈漾说的风轻云淡,但是言语之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怅然若失,虽然没那么明显,却不容人忽视。
容臻眉头轻松,手下一个用力,手中上好的狼毫笔便被他捏出一道裂痕,清冷的眉眼缓缓漾出一丝笑意,只是怎么看怎么冷:“很好。”
坊间传言,楚行云与沈漾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情谊绵绵,羡煞旁人,错嫁之事传出,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暗自惋惜这对有情人竟然没有在一起。
——满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羡慕沈漾和楚行云的感情!
容臻虽然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难免会听到一些风声。
还真是可惜了!
容臻的手下意识的收紧。
“啪——”的一声,手中的毛笔直接折成了两段。
沈漾被吓了一跳,看到容臻手中断成两截,才奇怪道:“容臻,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呀?毛笔都能给撅折了?!好可惜啊……”
好可惜?!
容臻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可不就是可惜吗?!好好的如意郎君变成了他,怎么会不可惜!!!
“你这么遗憾?”容臻淡淡的看了一眼沈漾。
“上好的狼毫笔,你又摆在面前,肯定是平常用惯了的,怎会不可惜?还是旧的好用些。”
容臻漫不经心道:“是啊,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自然是旧的更贴心。”
沈漾猛然抬眸,正对上容臻冷冷的笑。
她心中一跳,合着容臻卡在这儿了!什么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自然是旧的更贴心!直接说她更喜欢楚行云不就行了?!
沈漾啼笑皆非,如果真是“沈漾”,那她的确是和楚行云有一二不得不说之事,但她对上楚行云,真的会谢好吗?
楚行云对她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甚至于可能会给她造成生命危险的陌生人!她又没有哥尔摩斯综合症,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将来会虐身虐心,甚至于要杀自己的人?
但是她什么都不能说。
只是淡淡的道:“你说的对,这的确是大多数人想法。”
容臻撇了她一眼,神色微凉,比之刚才有些外漏的不痛快,此时的容臻好似添了几分不在意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送她走!
左右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头上能撑起一片青青大草原!
她若是真的割舍不下,他也不介意担一个克妻的罪名。多一个暴毙的世子妃,也比让他蒙羞一世好。
“既然如此……”容臻冷冷的开口,沈漾连忙接着道:“你听我说完!”
“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却不是我的想法,我这人偏就喜新厌旧,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新的,我为何还要旧的?”沈漾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困惑的小眼神让容臻心中一颤。
他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沈漾,淡淡的道:“我会带你一起出巡,没道理楚大人能带着自己的夫人,我却不能。你说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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