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显不是身上佩戴的东西,倒应是被书中蓝田藏在贴身衣物里的什么物件。
这个克夫男寡,身上的秘密,看来还真不少呢...
看着被祁凤质问得满脸通红的冯子岳,不知道是不是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还是什么,一边的祁虎朝身边的少年使了个眼色,偷偷指了指祁凤,又朝后院努了努嘴,自己急忙站起身来。
那少年心领神会,转身便从后门闪身出去。
“二姐,俗话说来的都是客,何况眼前又是冯少这样的贵客!”
祁虎一边过去给冯子岳微微施了一礼,一边又道:
“二姐你也知道,咱们祁冯两家素来都极投契,又都是做珠宝行当的老户,很该相互照应才对,今天冯少不过因他府中的前情往事,与故人探询一番,至于是乱了伦常或怎样,是非曲直,光听那言谈的表面,也不是咱们所能尽知的...”
说到这里,祁虎瞥了一眼身边的蓝田,不意对方竟面如静水,让他心中一动,但仍接着说了出来。
“何况这男二嫂子也不过昨天才入了咱家的门,且二哥昨夜竟是在我书房里过的夜,并未同他洞房春霄,你是女孩子家,我原本不该说这些,但眼下,却不得不说与你知晓,免得你还拿这蓝氏真当个亲嫂子待,要知道后面二哥他究竟意下如何,可尚未可知呢!”
蓝田心中对这祁虎倒生出几分意外。
原本这人在他读过的部分出场不多,他又因其名字之故,粗判其不过是个豪门公子哥之流,谁知这一番话出口,才知道竟也不是个易与之辈。
倒让他想起原文中作者的一句话,“若论这城中谁家的井水最深,哪个府第后宅的阴风最大,百家姓从前数到后,都排不过一个祁字。”
不等这边祁凤和蓝田开言和作出反应,后门外一阵环佩叮铛作响,人未至,一股香甜之气已进了厅来。
“凤哥儿,你让人家找得好苦,好端端的不在园子里面歇着,怎么跑到这臭男人们呆的地方做什么!”
这来人乍看原是一个与祁凤相差不多的妙齢女子,此刻方方话一出口,在座的几个男人,倒立时酥倒了两个。
一个是冯子岳,一个便是蓝田。
蓝田方才开口说话之时,原是一把极诱人极具清韵的声音,既无通常男子的硬气粗鲁,但也并无女子的绵软之味。
而这眼前女子的声音,却宛如蜂皇之浆、花心中蜜,又甜又嗲姑且不说,还有着满满的苏州评弹一般的柔媚无骨。
便是蓝田在现世看尽了江南一带的各类美女,亦或影视剧中塑造的诸多风情万种的姑苏美人,却都没有如眼前这个女人这般的香甜雅糯。
且她这话语若是对着男子发出倒也罢了,偏生却是对着另外一个女子,却丝毫不减那声音中的几分浓情蜜意。
蓝田只见眼前祁凤的面色立时便变了些许,似乎有一丝喜悦和莫名的宠溺浮现在她的面庞。
蓝田心中一动,不由死命盯了那进门的女子细瞧。
却原来哪里是什么妙龄少女,原是个妆容精致,身量苗条的三旬许少妇。
“六姨娘,你这会子怎么寻我竟寻到这里来?我昨晚留的那薛涛笺上不是早说了,今日要出门替你买几盒你最爱的蜜三刀果子,这不是,我刚带了果子走到这里,竟听到一番荒唐至极的言论,说不得,二小姐我便要执言问话,谁让我这心里头,最看不得女子受气,就算不是女子,但也是我们女子般的男妻一流,我都要替他理论理论。”
那被她唤作六姨娘的女子嫣然一笑,嘴角两个梨涡微现,眼波便像那后花园里落满了桂花香蕊的湖水,又甜又娇。
“你便是这般惜花的性子,要用在相干的人身上也就罢了,倒原来,随便一个人都能让你心生怜爱,那我这做你姨娘的,平日里只当你对我...唉,倒原是我自视过高了呢!”
她这话边说边做出一份哀婉又略略调笑的神情,连一边盯着她的蓝田,都感觉面上莫名一热。
忽然想起当年看《红楼梦》的光景,看那个被薛蟠打死名叫冯渊的,向来酷爱男风,因见了甄英莲一面,竟死活要娶了她,从此再不爱男子。自己当时便觉得曹公这般神仙手笔之下,只有这里略有些让人不敢苟同,毕竟现时社会同性圈子里都知道,直的或许能掰弯,那弯的可真的直不了。
可今时今日这六姨娘一语一笑一嗔一颦之下,便是自己这个钢铁弯男,都有三分看得痴了,当真是罪过惊异四字不可形容。
他这里正胡思乱想,那边又听得六姨娘“嗤”地一声轻笑:
“昨个儿夜里老二的洞房拜得匆忙,这位男新娘子我竟没有细看清脸面,今儿一见,才知道做什么那老的也糊涂,小的也颠倒,却原来咱们祁家,除了你们龙、凤、麟、虎、豹这些个厉害人物不算,倒好像又新填了只道法高明的白狐仙也未可知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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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七回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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