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霞院,季云瑶在摆弄一直挂在墙上的焦尾琴,这时,慈恩堂的大丫鬟秋荷走了进来:“见过三小姐。”
“秋荷姐姐怎么来了?”
“前天姑太太送回来几两血燕窝,老太太念着小姐派我给小姐送来。”
季云瑶给扶风使了个眼色,扶风从钱匣里抓了把铜钱塞给秋荷而后把秋荷手里的血燕窝接了过去。
“有劳秋荷姐姐跑一趟,姐姐替我谢谢祖母。”
“奴婢一定把小姐的话带到。”
赖嬷嬷说:“燕窝好得,血燕窝却是不容易寻。小姐得了老太太看重,这是这个月老太太第二次给小姐赐东西了,往常除了逢年过节咱披霞院哪能得老太太的东西。”
赖嬷嬷这话有些怨气,季老太太是个我行我素的人,不怕别人指摘,她的偏心**裸从不加掩饰。
“我不爱吃这个,放到库房里。把前几天把祖母赏的野山参拿出来吃了吧,嬷嬷带回来的野鸡子不是还有一只没吃,今天下午让厨房做参鸡汤。”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到了十一月,季云瑶穿到这个世界快一个月了。前几天还算暖和,下了场雪后天气骤然寒冷了起来。披霞院生起了地龙,房间里温暖如春,只是非常干燥,这几天季云瑶一直在咳嗽。
观雨捧了盏雪梨汤进来,小姐说这东西润肺止咳,她就天天做了给小姐喝。
季云瑶喝了几口雪梨汤就放下了,观雨的手艺不错,但再好的东西多了也就腻了。
扶风说:“放几个水盆吧,这样房间里就不干了。”
赖嬷嬷说:“这主意好,雁儿快用铜盆装几盆水来。小姐身体已经好多了,往常换季小姐必要生一场大病。”
观雨见季云瑶喝腻了雪梨汤,又想出法子用梨子汁和面做了糕点来给季云瑶吃,她想的这法子被厨房里的厨娘学去做给老太太。
季老太太问:“这糕点味道好,不是一味的甜还有些许酸味解腻,是怎么做的?”
李厨娘跪在地上答话:“这糕是用梨子汁和面做的,所以糕里有梨子的酸味。”
“谁想出来的?心思倒是灵巧。”
观雨在厨房做糕的时候整个厨房的人都在,李厨娘没法隐瞒:“我是跟三小姐身边的丫鬟观雨学的,三小姐这几天咳嗽,又喝腻了雪梨汤,就想出用梨子汁做糕点给三小姐吃。”
“秋荷,拿一两银赏给李厨娘,下去吧。”
李厨娘走后,季老太太让秋荷把观雨叫过来。
观雨给季老太太下跪,说:“奴婢见过老太太。”
“起来吧,阿瑶咳嗽几天了?”
观雨站起身来:“从开始烧地龙就咳嗽,到今天有七天了,不过今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不太咳了。”
“怎么不请大夫?”
“小姐说是药三分毒,不是大病就不用喝那些苦汁子。”
“往糕点里掺梨子汁是你想的?”
“是。”
“愿不愿意到慈恩堂来伺候?”
季老太太是侯府里最尊贵的主子,慈恩堂里的下人比其他院里的体面得到的赏钱也多。
观雨跪下说:“老太太看得上婢子是婢子的福气,但太太过世前婢子发过誓要一辈子伺候小姐,所以只能辜负老太太的好意。”
“是个忠心的,秋荷,我梳妆盒最底下有根银簪,拿过来给观雨。”
观雨磕头谢恩:“多谢老太太。”
“好好伺候你们家小姐,她再咳嗽就去请大夫,可不能由着你们家小姐胡闹。”
“是。”
披霞院里,季云瑶在用这把名叫“绿幽”的焦尾琴弹奏《凤求凰》,原主于诗词歌赋一道并不精通,唯独在琴艺上传承自母亲林夫人,水平在诸姐妹之上。季云瑶有原主全部的记忆,知道怎么弹琴,但只有理论知识没有技法,弹起来不时有断续,练习了十几天总算能弹出完整的曲子。季云瑶现在的琴艺造诣远比不上原主,好在披霞院的下人人均乐盲,哪听得出区别。
“小姐,我回来了。”观雨说。
“祖母叫你过去干什么了?”季云瑶停下弹奏问。
“老太太问了往糕点里掺梨子汁的事,说我做得好,赏了我一根银簪。还问了小姐咳嗽的事,嘱咐再咳嗽要即使请大夫。”
“知道了。”
苍梧院,沈济欣喜若狂,从六岁到十六,《天衍诀》他修炼了整整十年,终于他感受了一丝内力的存在,原来在武道一途他并不是一无是处。只是父亲之前告诉自己内力在筋脉中游走是暖融融的感觉,自己的内力怎么是凉丝丝的,难道是功法不一样的原因。
沈济想不出所以然,但他选择不再纠结。这一年多他备受欺凌,身上不知受了多少伤,这些伤虽然不致命但也有损根基,他能感受到这股凉丝丝的内力在润物细无声地修复着他的身体根基。
自从可以感知到内力,沈济在修习内力上花费的时间已经和在学业上的花费的时间差不多了。他知道现在是太平盛世,读书的收益比练武大多了,但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挪用时间在练武上。相较于读书,他更痴迷于练武这种原始暴力的增长。沈济的父亲是快意恩仇的游侠,他见过父亲杀人如杀鸡,他想像父亲那样掌握人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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