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翻进一处院落,这家很不一样,住着的是个不到二十的懒汉,围墙堆得很高很结实,院落里却只有一间茅草屋。
晚风一吹,一股馊味混着汗臭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这会儿主人不在,林舒捏着鼻子侧耳倾听,她总觉得这家应该也有拐来的Omega,可是她怎么找不到?
院子里只有一口水缸,这小懒汉多半都是去别家蹭的饭,家里居然连个像样的厨房也没有,这种人,也会花钱娶媳妇?林舒眉梢微挑。
她踢了一下水缸,浑浊的水泛出几个涟漪,随后突然有“呜呜唔唔”沉闷可怜的声音从地底下传出来。
林舒一用力,单手将水缸挪开,很快,缸底下面便露出一个用草皮覆盖的洞,是个地窖。
地窖很深,里头还有岔路,林舒听着声音仔细辨认,花了点时间,才找到那个被绑起来堵着嘴的Omega。
这个Omega看上去很小,似乎还未成年,脸上却瘦的脱相,一看就是被饿的。
似乎见来人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他的眼中还带着一丝失落。
林舒将堵嘴的臭麻布取出来,那小Omega的嘴角甚至流着血脓包。
“姐姐,我好饿,”小Omega虚弱地说。
林舒摸出几颗糖,塞进小Omega的嘴里。
想要躲开搜身藏点什么,对林舒这种习武之人而言,并不是难事。
“只是饿么?怎么你见了我,居然不开心?”林舒将手搭在小O的手腕上把脉。
“逃、逃不出去的,姐姐,你也早点认命吧。早点认命,也少吃点苦,只要你能想起来给我带点吃的,我就心满意足了。”小O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才断断续续地开始说话。
“他为什么关你?你看上去好像挺听话的,刚才那样叫,是为了向他讨要点吃的吧?按理来说,他似乎用不着这种手段,”林舒询问道。
“我是从右村逃过来的,买我的不是他,那天他也帮着其他人追我,我那时躲在山里,被他单独找到时,他没有喊人,一开始还说会帮我,我……信了,等他把我骗回来就立刻把我关在这里,不让任何人知道。”小O说着说着流下眼泪,“村子里都是魔鬼,没有一个是人。姐姐,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
原来是空手套白狼啊,怪不得藏那么深,这种事这个Alpha应该干了不止一次了吧,地窖都挖得那么好,肯定是个惯犯,林舒了然道。
“你这么瘦弱,怎么逃的?”林舒又问道。
“是一个哥哥帮我的,他说我还年轻,不能再像他那样,被困在这里一辈子,所以他帮我逃走,还用树枝在地上画地图,让我记下逃跑路线,后来我听说,他被打断了一条腿,就为了帮我……”小O“呜呜”地哭。
“……这地方还有这种好人?”这让坚信人性本恶的林舒有些意外,“改天再来看你,你放心,我有办法,再坚持一下。”
说着,林舒又往小O的嘴里塞了几颗糖,等他吃完,林舒将麻布重新给他塞回去,便翻身回到了地面。
轻轻松松将水缸挪回原处,林舒顺势趴伏在地,竖起耳朵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确认没人后,才回到栓子家,轻手轻脚地戴上脚铐。
又过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村里这些Omega都不太老实,陆陆续续有人开始巡逻。
大概一个小时换一批,等三批之后,大会终于结束,栓子也回了家。
“媳妇,对不起,”栓子解开镣铐,看到林舒的脚踝有些红,眼中便自然流露出愧疚。
“不怪你,谁让村里这些Omega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才会让你患得患失,”林舒柔若无骨地靠在栓子肩上,“我好饿,栓子,家里有饭吗?”
“还有几个饼,我给你热一热,”栓子乐呵呵地跑去柴房。
几分钟后,栓子递给林舒一张面饼,林舒温柔一笑,接过饼时还摸了一下栓子的手,栓子的脸立刻红了,他显然没见过这场面。
他们村子里的Omega,不是眼神麻木如同行尸走肉,就是脏话连篇一副恨不得生啖他们肉的样子,哪个会像林舒这样,如入天堂一般,骚得不行。
栓子也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太小心了一点。
吃完饼,栓子又给林舒煮了碗蛋羹,林舒感动地不行,当即就表示,她想再给栓子找几个小妾。
栓子深知自己养不起,心底里也不是多相信林舒,于是只好摆摆手连声拒绝。
“算了,那我们休息吧?”吃饱喝足的林舒,像个猴急的妓子,扑上去扯栓子的衣服,三两下就把栓子扒得只剩下底裤。
栓子一时居然挣不开,今日村子里出了人命,场面有些血腥,他实在没什么心情,看着林舒那种似乎要将他吃掉的表情,栓子破天荒有些害怕,只好哆嗦着说:“这个不急,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林舒终于放开了栓子。
栓子如释重负,他捡起衣服飞快穿好,拉着林舒的手去了山里。
“这是我们谋生的活计,”栓子指着那些老鼠肉说。
“可不么,嫂子,娶你的钱都是从这儿赚的,”另一人边杀鼠剥皮,边郑重解释道。
自从栓子替林舒答应,会一力承包村内Alpha的婚姻之后,这些人都被林舒治得服服帖帖。
“嫂子,我喜欢主动点的,最好像你这样,长得还那么漂亮,”一个年纪最小的Alpha挤上前来,抓着林舒的袖子讨要。
“嫂子别给他找,他只会赖账,一有钱就去赌,哪里来的钱娶媳妇。”另一人说。
“鳏子,你怎么说话呢?”年轻的小A嚷嚷起来。
“没事,我不收你们钱,都是帮忙,谈钱伤感情,”林舒摆摆手,迎着众人火热的目光,林舒转头看向那个小A,“弟弟,你叫什么?”
“她叫我什么?”小A有些飘飘然。
与小A有些口角的鳏子撇撇嘴,替他回答:“他叫刁奋。”
“刁奋?好名字,”林舒忍住笑,原来是你啊,刁奋,“你们这些名字,都是谁取的。”
“俺娘啊,村里人都不识字,听上去感觉还不错,就这样叫了,有什么问题?”刁奋迟疑道。
另一旁的鳏子也点头道:“是啊,挺好听的,我娘说我这个是钱罐子的意思,会让我越来越有钱。”
“你这个名字哪有我的好,俺娘说我的名字是展翅高飞的雄鹰,总有一天,我会飞出大山,买一个听话又漂亮的城里Omega,这不,上天就把嫂子送到我身边,看来我离娘说的,又近了一步,”刁奋大笑。
他属于少年人的笑声很有感染力,于是很快,笑声连成一片。
第二天,村里又挂起了白布。
卖货的牙子昨晚居然掉下崖死了,临死前她还拉了劈了大壮一斧头的阿良垫背。
三天后,村里带人找到尸骨,两人身上都生蛆了,还缺胳膊少腿的,“这死相啊也太恶心了。”
林舒软磨硬泡也跟着栓子去了,她一看就知道,两人掉下去时都还没死透,是被熊袭击后才死的。
“栓子,你可要好好的,”林舒害怕地说。
栓子自然很感动,同时也收获了村里其他人羡慕的眼神。
这天之后,林舒在村子里,行走无阻。
一开始,村里依旧有人不放心,明里暗里跟在她身后,观察了她几天,后来发现她好像确实很喜欢村子里的生活,有时候还跟几个小光棍追逐玩闹,被他们揩了油也不生气,那种下意识微笑的反应也不像装出来的,看上去真的跟那些关起来的Omega都不太一样。
渐渐的,那些仇恨他们,厌恶他们的Omega,在他们心中从一个勉强能用的货物,变成了免费品尝的试用品或者白拿的赠品,也不值钱啊,他们亏了。
“花那么多钱,连句好听话都不会说,干脆把你的嘴缝上,”村子里开始有人动用私刑。
“缝起来干什么?晚上岂不是少很多乐趣,”林舒路过时舔舔唇,朝那个拿着纳鞋底用的钢针的村民挑逗一笑,“明天我就跟栓子说,给你换个老婆,好哥哥,你再忍几天。”
那村民被哄得见牙不见眼,“那行,妹子,我都听你的。”
林舒回去后找了栓子,两人一起去见村长,栓子同村长说起了林舒的意思,其大意是:想换媳妇的可以免费找林舒换一个,没有媳妇的,出一点点意思一下买一个,如果实在出不起,像刁奋那种,林舒就当做好事。
村长被哄得很高兴,连声夸赞栓子有眼光,当初买林舒是买对了,不然牙子就会把林舒卖给别村人,他们可就遇不到这样好的媳妇了。
“村长,我一个人去,我害怕。您给我挑几个强壮的跟我一起,毕竟,我们做的也不是什么好买卖,要是被人抓到,少不得要将我打死,”林舒主动央求。
那一脸怕死又丧尽天良的表情成功取悦了村长,村长心中对林舒的最后一丝迟疑也烟消云散,“成,你说什么都成,栓子,你这媳妇不得了,是个干大事的。”
栓子摸着脑袋傻乐,他一点也不知道,他最近有些力不从心,还不敢跟林舒洞房,都是因为林舒趁他睡觉时给他扎了针。
就这样,林舒成了第一个“逃”离品村的Omega。
但她显然还没玩够,她用她从前给那些贱人介绍人渣的本事,骗来了几个嫌贫爱富的妖艳贱货,这些Omega平日里都以骗Alpha的钱,玩弄Alpha的感情为乐,正好适合伺候村里那些又懒又贪的村民。
“我们品氏可是老牌大贵族,不过进门前,你们都要回山里体验穷苦生活,我们也会重点考察你们的品行,我们老爷子说了,他当年还是个穷小子时,如果没有老夫人陪他过那些苦日子,他不可能走到今天……”林舒将这些Omega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跟着她的那几个Alpha一开始还震惊不已,被她暗地里踢了一脚后,立刻把张大的嘴闭上。再后来,他们已经习惯了林舒信口雌黄的本事,纷纷朝林舒露出“嫂子,你真行”的孺慕眼神,他们要是有这本事,早几百年就娶上媳妇了,还用得着买?
真是亏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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