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乐一路上都在看手机信息,现在还没有公开这段注定不会有结果的婚姻,但秦言乐的消息几乎每天都有朋友分享趣事,这样的生活让他的心情非常放松。
到达小区门口时灯火依旧很亮,但是不刺眼,这些灯光让他的心很暖。
从小区门口走到自己居住的单元楼不远,可秦言乐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可就算这样他也觉得近,他甚至有点抱怨时间太快。
走进门口时手机铃声响起,是宋星许打来的,他邀请秦言乐出去吃晚饭顺便谈一下明天见他父亲的细节,但这时秦言乐已经走到单元楼门口,最后只能两个人回家做点,宋星许答应了,他在电话里笑着说买几个熟菜,秦言乐也嘱咐说不要太多。
宋星许赶到秦言乐居住的小区时已经差不多七点半了,手里还有一袋熟食,他站在门口时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把东西搬过来与秦言乐同居了。
一打开门玉米排骨汤的香气扑面而来,勾得他的肚子直叫唤,他脸忍不住红了,悄悄撇一眼秦言乐所在的厨房,厨房是开放式的,一进门就看见,正见对方在切包菜,看样子是准备炒青菜收尾。
秦言乐听到响声后头也不回的让宋星许做好开饭准备,宋星许根据秦言乐的指示将熟食放盘子端出来后秦言乐说:“开饭了。”
等饭菜完全端上来时已经差不多八点了,两个人早已饥肠辘辘,饭间也没有太多话,只是闷头干饭,两荤一素外加一个汤,两个饿了一天的成年男性早就横扫一片,饭桌上可谓是片甲不留。
等吃完饭后宋星许自告奋勇去洗碗,秦言乐也没有推脱,在宋星许洗碗时他走到阳台处抽烟,他一如昨晚那样看着阳台外的家家户户,烟雾被微风吹散,他下意识的握住一丝,但松手时什么都不胜。
黑压压的眼眸将情绪藏得很深,恐怕只有心理医生才能解读出他此刻的表情。
洗完碗的宋星许来到阳台和秦言乐讨论明天的事,一打开阳台门闻到呛鼻烟味下意识的皱起眉头,他不喜欢烟味,能在他周围抽烟的除了父亲外就是陆澄梧,一想到这个名字他的目光不自觉柔软起来。
但是这段婚姻他觉得自己是对不起秦言乐的,所以也就任由对方在自己的底线蹦迪。
阳台被黑暗笼罩,唯有烟头上的小小火焰在努力为这黑暗划出一道口子。宋星许打开阳台灯的开关,但依旧没有光冲进来。
“阳台的灯坏了,有什么事的话直接谈吧。”秦言乐的声音响起。
宋星许皱眉走到他身边说:“明天中午十一点前到就行了,我这边只有我父亲,我......母亲过世了,可以说是单亲家庭。”
“嗯。”秦言乐吐了一口□□的烟雾,简单回复宋星许。
宋星许接着问:“你那边呢?提前告诉我,我好调整时间。”
透过白雾,秦言乐恍惚间看到李勤的脸,他脑内想着李勤的祝福,李勤的眼神,有点不想继续这段虚假的婚姻,但是为了回家,他必须这么做,为了回那空无一人的“家”。
又吐了一嘴烟秦言乐说:“以后先吧,再看看,我父母离异,也是单亲家庭。”
听到秦言乐的话宋星许顿了一下,最近被陆澄梧搞得精神不振,他倒是没怎么注意对方的家庭关系,婚姻财产管理也是注重自己的那部分以及对方的债务关系,不知道怎么回事宋星许破天荒的来一句:“是吗,那很巧,我们两个都是单亲家庭。”
秦言乐听到后笑了,但是他依旧目视前方。
为了缓解尴尬宋星许跟随秦言乐的目光,想看看他的目光所在。
阳台对面只有几栋单元楼,每家每户各式各样的生活方式都能透过一面窗户展示出来,宋星许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但是他的目光没有转移。
烟雾不时从他旁边袭来,有时会被夏夜的晚风吹散,有时只能迷了他的眼睛。宋星许的眉早已被风揉开,现在的他透过迷雾看见了无数个“自己”:与父母一起看电视的“自己”,帮助父母做家务的“自己”,被父母责骂的“自己”......他好像有点迷失自己了。
黑暗依旧笼罩在两个人身上,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声与香烟燃烧的声音,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
不久,阳台那诡异的氛围被宋星许打破了:“你和我是同一类人吗?”
“我想我不是,我有好好努力融入一切,现在我成功了。”秦言乐说,烟雾围绕在两人身边,迷了人眼。
宋星许用手扇开烟雾,他想看清这个男人的脸,但没有风的帮助他扇许久都未能让烟雾消散,最后认命似的抓住男人的手,这手比他大,手指修长,掌心内有一层薄茧,宋星许与秦言乐五指相扣:“依旧是同类,我们的家庭不完整,所以我们自卑,害怕未来;于是我们拼命学习所有社交技巧,希望用其他东西弥补家庭的空缺,这就是我们。”
黑色的眸子倒映出对方那修长的身影,秦言乐闭眼还想反驳,反驳什么呢?反驳他其实是孤儿,反驳他其实连家都没有。
但宋星许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宋星许吻上了他的唇,将话语尽数堵住,堵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让反驳的话溜出去。
时间流淌,但秦言乐感受不到失去的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分开,秦言乐愣住了,宋星许露出一个笑容,他的眼睛布满星光,将秦言乐的思绪晃走。
今夜还很长,可以做的事有很多,于是两个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准新人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秦言乐翘二郎腿,宋星许抱住自己的双腿窝在沙发上,两个人靠得很近,很近......
星期天,万众瞩目的休息日,但对于某些人来说依旧是忙碌的,比如家庭见家长的两人。
虽然岳父家就在本市,但秦言乐还是早早起床做准备,昨晚他和宋星许睡在同一张床上,但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纯睡觉,所以现在宋星许正躺床上一脸怨念的看着在镜子前换装的秦言乐。
秦言乐纠结穿着,宋星许继续睡他的回笼觉,就这么折腾了两个小时终于出发前往宋星许父亲家,宋星许在大学就搬出宋家别墅,独自居住在某高级公寓。
目的地在本市市中心的别墅小区,从秦言乐租的小区出发很快就到了。
下车后秦言乐一眼就注意到别墅周围种满的月季,茂密得都快将别墅围栏吞灭,但是火红的月季将清一色乳白的别墅点缀得别有韵味,宋星许摘下一朵闻闻花香,随后别在秦言乐的耳朵边后调皮的眨眼。
这一行为让秦言乐苦笑不得。
“行了,别玩了,进来吧。”秦言乐循声望去,声音的主人是门口站着的大爷,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身着居家服,体态也是笔直挺立,唯一能看出此人年纪偏大的证据便是满脸的皱纹。
头发?头发也是一根白发不见,应该很重视这次见面特意染黑头发。
这个人想必就是宋星许的父亲了,果不其然,中间人宋星许下一步便将双方介绍认识,进屋后秦言乐与宋星许父亲宋知交谈上,内容除了基础了解外就是围绕宋星许。
关于这个秦言乐则是更多当旁听者了,虽然他有资料,可到底也不如人家亲生父亲了解的多,此时的秦言乐对资料上宋星许小时候的过往有点了解,恰巧这时宋星许回他原本的房间取点东西,正是好时机,秦言乐趁机问出了那个问题。
宋知听到后沉默了,气氛瞬间有点低压,秦言乐察觉不对便赶紧道歉,宋星许突然出现在他坐的沙发后面说:“你来我房间我就告诉你。”
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秦言了被吓得从沙发跳起来。
这一举动成功将宋家父子二人逗笑,成功将气氛活跃起来暂时忘记悲伤的事。
等吃过午饭后宋知照例外出散步消食,宋星许便拉着秦言乐回到自己房间,准备诉说自己的过往。
这个故事是我们熟知的几乎每个虐文主角都会经历的丧母,宋星许的母亲是位著名舞蹈家,因为怀孕而身材走样以及当时的婆媳不和导致宋母产后抑郁,但是没有人注意到异样,某一个午后宋母哄孩子睡觉后突然从窗户纵身一跃,当场死亡。
气氛再次沉默,秦言乐知道现在该做的就是沉默,宋星许的脸上露出好像没有被悲伤浸染的笑容,要不是006在旁边证实这段往事的真实性,根据他的表情秦言乐还会觉得对方在开玩笑,不过谁又会拿主角母亲开玩笑。
宋星许这时握住秦言乐的手说:“你能帮我去我母亲的房间拿点东西出来吗?”
秦言乐知道宋母的房间是宋母跳楼的房间,宋星许不想去宋母的房间也是正常的,于是秦言乐应许了他的请求。
只是为什么不让保姆拿?为什么现在才想着把东西拿出来?
似乎是看出来秦言乐的疑虑,宋星许说:“我已经搬出来很久了,甚至都不敢想那天的事,现在想或许是我也该向前看了吧。”
秦言乐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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