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幽灵鬼船(07)

白池和魔术师听到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小茶连忙冲白池招手:“叔叔,这里!”

白池走过去问道:“白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个太监也跳船了?”

旗袍女人惴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发狂了。之前,他一直在跟这位小哥斗气,房间里没吃的,就吃水果,到了晚上,水果吃光了,餐厅方向飘来了香味,我看出他饿了,就劝他别斗气了,出去跟人家赔个不是,解释一下,他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才想要个孩子当后代的……他就开始骂我,说我没有骨气,他死也不会出去的,我就说我们没吃的了怎么办,他就古怪地盯着我,盯着我,一边盯一边拿起了刀……”

说到这里,女人抱住自己,打了个寒颤。

小茶安慰地拍着她的背,像个小大人似的。

白泽接道:“那太监说要效仿张巡把妻子杀了当食物,她就逃出来了。那太监追着她砍,被周围人拦下了,接着那太监就自己爬上了栏杆,跳了船,临死前,还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什么我要去极乐世界了。”

白池蹙眉:“又是极乐世界?”

白泽问:“怎么,这话有人说过?”

魔术师说:“那个傻儿子跳船死了,死之前也说了这句话。这么看来,那个邪物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

白泽问:“什么邪物?”

于是白池又简单将他们的猜测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你们查了一个下午,把重点怀疑的九人都查完了,也没发现那邪物,然后,这太监还是被影响到了?”白泽咽了咽口水,“有意思。”

“别有意思了。”白池最看不得他这游戏一切的态度,“这种事你在行,有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不对劲的?”

白泽摊手:“没有。话说白当家呢,出这么大的事他也不管管?”

白池说:“他在照顾小蝶小姐,这种事我们自己解决。”

白泽“哦”了一声:“我觉得你们要扩大调查范围,除了那些奇人异士,普通人也别忽略。”

魔术师叹了口气:“问题是普通人不少,真要查,谁都有可能。”

白泽笑道:“怎么说?”

魔术师:“比如那个老太,会不会是她故意害死傻儿子,栽赃给儿媳的?或者那个姓杜的老板,他一个人带着双胞胎女儿上船,本身就很奇怪。还有你们几个,也值得怀疑啊,感觉带着不少秘密……”

白泽打断道:“我还怀疑你嘞,四处给人变魔术,哪里像个正经的魔术师。”

魔术师急的涨红了脸:“我哪里不正经了?你这孩子,不要因为我怀疑你,你就反过来怀疑我。”

白泽说:“不是你先提的么。”

“好好好。”魔术师休战,“咱们都不怀疑对方了,既然合作,那就诚心一点,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我觉得——”白池将话题硬生生扯了回来,“可以从最后那句话入手。”

刷刷刷,白泽和魔术师都看向他。

白池说:“那个傻儿子死的时候,提到了极乐世界,太监死的时候,也提到了极乐世界,是不是表示,这个影响船的邪物,跟佛有关?”

佛?

几人心里一动,同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尼姑水仙。

※※※※※※※※※※

“不是,你们不能光逮着我一个人薅啊!去查查别人啊!”水仙站在门后,听到白池几人的来意后,表**哭无泪。

魔术师说:“这两次跳船事件都跟佛门有关,你真的没有带什么奇怪的东西上船?”

“我就这些纸人,你们也都知道的呀。”水仙无奈道,“我要真这么有本事,何至于被你们抓到?你们不能因为船上就我一个佛门中人,就让我背锅。”

“解释那么多,都不如让我们进去查查来的有效。”白泽歪头,似笑非笑,“你说呢,师太?”

水仙不说话了,侧身让他们进门。

几人认真将水仙的屋子检查了一遍,除了纸人,确实没发现什么邪物。

“怎么样?”水仙来了底气,“我没骗你们吧?还要不要再查一遍?”

白池说:“不用了,师太,多谢。打扰你了。”

水仙说:“那我要睡觉了,明天的饭钱还没着落呢,你们请吧。”

几人离开了水仙的屋子。

“现在怎么办?”魔术师询问白池。

白池看一眼没剩多少人的甲板,说道:“太晚了,大家都睡了,我们也回去休息吧,明天接着找。”

魔术师忧心忡忡道:“希望别那么快出现第三个人。”

“那可说不准。”白泽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们又一直没找到那个邪物,自求多福吧。”

※※※※※※※※※※

杜琪胜第N次看向隔壁带娃乐在其中的白澍。

原以为男人只是随便带带,没想过会这么认真负责,负责到——

他都要怀疑白澍才是杜小蝶的生父,而自己,只是个养父。

而且这个白澍还偏心眼子,只对小蝶假以辞色,对自己的另一个女儿小悠,却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明明这俩是双胞胎啊……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双标的……

杜琪胜轻轻咳嗽了一声。

白澍问:“怎么了?”

“那个,”杜琪胜竟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太晚了,我们也要休息了。”

——所以你也可以回自己的房间了。

白澍说:“哦,那你睡吧,我哄完她就回去。”

杜琪胜:“……”

白澍:“还有什么事?”

杜琪胜:“没、没有,就是发现,你挺喜欢小孩子的,将来一定是个好爸爸。”

算了算了,反正都在一个房间,随他便吧。

杜琪胜将熟睡的杜小悠安顿好,自己躺到了床上,一边假寐一边想:已经在船上半个月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下船……带孩子真的好累……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这么沉醉于带孩子,没有大事要干吗……

没一会儿,床上就传来了杜琪胜的鼾声。

小杜小蝶伸手去摸白澍的嘴。

白澍挡开。

她又去摸白澍的鼻子。

白澍索性抓住了她的手,大手包裹着小手,小杜小蝶被逗得咯咯直笑。

“这么开心?”白澍嘴角上扬,轻轻呢喃,“要不要,跟我走呢?”

大的要救,小的也要偷。

小杜小蝶眨眨眼,瞳孔里印着白澍的影子。

周围陷入了安静,杜琪胜的鼾声没了,海浪声也没了,只有淡淡的烟雾从四面八方涌来,环绕着白澍和小杜小蝶。

白澍停下了跟小杜小蝶的互动,望着这些雾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终于,浓雾尽头,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清脆声音,引诱着白澍前去。

这次轮到我了?

白澍收敛笑意,没有任何犹豫,抱起小杜小蝶就走向了声源处。

穿过重重烟雾,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张桌子,四四方方的红木桌,每个方向都有一把椅子,桌子上摆放着麻将,已经一条一条地排列好了,就等着他入座。

白澍直接走向离自己最近的位置,正准备坐下去,那位置上就竖起了一张黑白相片——里面是面无表情的傻儿子。

那个之前跳船而死的傻儿子?

白澍眯了眯眼,没说什么,抱起杜小蝶走向了旁边的位置。

谁知那位置上也缓缓竖起了一张黑白相片——里头是同样面无表情的太监。

哦对,这个太监白天的时候也死了。

白澍看向空着的两个位置,等待着对方给他安排。

可等了半天,再也没竖起第三张相片。

也就是说,后面的随便选?

白澍问怀里的小杜小蝶:“你喜欢哪个?”

小杜小蝶咿咿呀呀,伸手要去拿桌上的某个麻将,白澍顺着她的手势,坐到了那个位置——太监的旁边,傻儿子的对面。

于是,剩下最后一个椅子也轻轻后移,好似有什么人坐了上来,只是肉眼并不能看见。

这实在是非常诡异的一幕。

被白雾笼罩的空间里,只有一张牌桌,白澍抱着小杜小蝶坐在那里,其他三个位置是空的,可桌上的麻将却动了起来,如同有三个看不见的“麻友”在摸牌一样。

终于,转了一圈,到白澍了。

他伸手,摸出一张牌,翻开一看,是个“卍”字。

这是个从未见过的花纹,白澍心里一沉,难道,这个游戏不是麻将?

仿佛在验证他的猜测,接下来,他摸到的牌都不是传统麻将的图案,有花有草,还有各种连读都不会读的鬼画符。

上家的太监出牌了,是两张。

白澍望着两张牌,知道不能用麻将的规则来玩了,他想了一下,也学着太监那样出了两张。

似乎没打错,牌局顺利进行下去,到了白澍的下家。

下家那个神秘人却出了三张牌。

这又是什么原理?

白澍尝试找到这个从未接触过的游戏的逻辑,在他还在推演计算的时候,啪的一声,下家神秘人的牌全部倒下,第一局结束。

什么意思?对方赢了?

白澍试着再出一张牌,可那牌像长在了桌子上,再不能拿起。

白澍只得放弃。

在他放弃的瞬间,所有牌都动了,它们一个叠着一个,自行在桌上洗了起来,为第二局做着准备。

与此同时,白澍看到,自己的双腿迅速爬上了一片黄,呼吸间,那原本属于人类的双腿,就变成了金灿灿的黄金。

白澍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只能控制腰部以上的身体,而腰部以下,却一点知觉也没有了。

“所以,”白澍问,“刚刚是我输了?”

没有人回答他。

或者说,他遭遇的事情已经告诉他结果。

小杜小蝶懵懵懂懂低头,看向白澍的黄金腿,伸手要去戳,被白澍拦下。

“如果我一直输,最后,我整个人都会变成黄金?”白澍问下家的空位置。

依旧没有人回答。

周围的雾气更浓了,仿佛在嘲笑他的自言自语。

而这时,桌上的牌也洗好了,摆放成一开始的条状,第二局,正式开始。

既然多问无益,那就放手一搏。

白澍调整好小杜小蝶的坐姿,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眼前的牌桌上。

这次的打法又跟上一局不太一样,出现了“吃”的情况。即,白澍刚打出一张牌,那牌就被下家的神秘人吃掉了,换成了别的牌。

显然,他们在玩的这个游戏非常复杂,有着让人晕头转向的规则。

即便让真人讲解,恐怕都要费些功夫,更何况,现在没一个“真人”,一切只能靠白澍现学,自行摸索。

白澍修长的手指捏着牌块,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他在思考。

越是这种处境,他的表情反而越是轻松,就仿佛,面对的真的是一场普通的牌局。

好久好久。

他的下家等的不耐烦了,一把将他手上的牌弄掉。

脾气很暴躁。

白澍看了一眼,说道:“急什么,又没违反规则。”

只要是游戏,就会制定规则,而这个规则,不仅自己要遵守,对方也要遵守。

于是下家安静了。

白澍随意出了两张牌。

下家快速跟上。

就这么又打了几圈,在白澍丢出“卐”字牌后,桌面不动了。

接着,啪啪啪,白澍的牌全部倒成一排,第二局结束。

“也就是说,我赢了?”白澍看向下家。

他已经发现,下家的神秘人才是他的主要对手,另外两个——傻儿子和太监——只是作陪。

还是没有人回答。

但是这次洗牌的动作却十分粗暴,哗啦哗啦,动静极大,宣泄着对方的怒气。

对方怒,小杜小蝶也不耐烦,“哦呀”一声,发出独属于小孩子的怪叫。

白澍安抚地摸摸她的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第三局,开始。

这一局花的时间比之前两局都要长,白澍一张一张打出去盘着逻辑,下家也很谨慎,故意打出跟以往不一样的风格,让白澍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但越这样耍赖,反而越证明白澍学习速度之快。

这一局里,白澍几乎遇到了所有他没见过的情况。

一圈毕,下家神秘人的牌全部倒下。

这一局,下家又赢了。

白澍身体的中间迅速变得僵硬,除了脑袋和双臂,其他部位全部化为了黄金。

只要再输一次,他就真的修成“金身”,去极乐世界了。

白澍端详自己,难道,这就是那个傻儿子和太监发狂跳船的原因?

小杜小蝶原本耐心售罄,在白澍怀里踢来踢去,看到白澍的身体变得硬邦邦的,她小小的脸上闪过好奇,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想拿头撞一撞白澍的金胸膛。

白澍忙护住她的头:“傻子,疼不疼?”

小杜小蝶仰头,一双眼睛无辜地望着白澍。

白澍说:“再等等,马上结束就带你走了。”

话音刚落,第四局,也就是最后的生死局,正式开始。

下家的神秘人率先出牌,然后是傻儿子、太监,最后才到白澍。

白澍想速战速决,下家显然也是这么想的,速度明显加快,不给白澍考虑的时间。

于是小小的桌子上,传来了此起彼伏的丢牌声,一张,一张,又一张……

四圈后,白澍摸牌的手一顿,目光看向了对面刚刚出的那张牌——要是没记错,这是个机会!

白澍手起牌落,果断地扣到了那张机会牌上,叫吃。

周围一静,再也听不到摸牌移动的声音,就仿佛,连雾气也凝固了。

白澍等了一会儿,问道:“怎么,不继续了?”

这句话说完,那些牌才再度动起来,但这次,却变得小心翼翼。

只可惜,晚了。

白澍垂下眼眸,盯着自己面前的牌,脑中快速计算着这个漏洞。

前面三局,他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信息,这个游戏的确复杂,但也不是不能复制,只要借助这个漏洞,重复做成第二局的走向,那赢,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么想着,白澍手上的动作愈发笃定。

……

……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伴随着错落有致的丢牌声,小杜小蝶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她困了。

而另一边,白澍翻开自己刚刚摸到的一张牌——是个“卍”字。

至此,所有走向都跟第二局一模一样,只要丢出这张牌,他就赢了。

白澍出手,可是,那牌却像长在了桌子上,怎么也拿不起来。

嗯?

白澍皱眉,放弃这张牌,转而去拿其它的牌,这次,却很轻松的就拿起来了。

事情很明朗了:下家的神秘人又耍赖,知道他要赢,故意不让他出那张“卍”字牌。

白澍冷笑,双手一摊,直接靠在了背后的椅子上:“输不起?”

还是没有人回答他。

只是,呲,呲,上家和下家的椅子发出尖锐的声音,全部调转方向,面朝他。

杀意袭来。

白澍眼神一变,瞬间,从他身后的椅子里飞出无数的白藤,交叉缠绵,宛如冲天的水柱,守着他、护着他,这一刻,他宛如坐在王座上的帝王。

双方陷入了对峙。

白澍的白藤找不到攻击目标,下家的神秘人同样不敢拿他怎么样。

三分钟。

五分钟。

在这样的僵持里,一只小手摸向了那个“卍”字牌。

然后,没有任何阻碍的,她拿了起来,塞到自己嘴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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