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错过上台表演的机会,南宫轻舟那时还不知道自己犯了错,他只知道宁最后受罚了,不知道的是,宁死了。
南宫轻舟大一些才知道,自己的那杯果露,被人动过手脚,那是千年难遇的果凤树滴下来的雨露。
宁是被人栽赃偷了果凤露,被处死了。
回到现在。
“那杯果露是易府老爷子给我的。”南宫轻舟印象深刻,因为易老爷子本来和他不熟,非要让他喝这个,他那时没什么心眼,没多想。
易枞南沉思了一会,缓缓站起身,“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鲁莽,一心只为我娘复仇,无意间伤害到你们……”
易婉儿想起易月清,“我真是为清清心寒,清清那么喜欢你,到现在,你居然一句都没有问过她。”
“我这样的人,配不上她。”
易婉儿为易月清惋惜,“以后不要缠着她了,她过得很好,到此为止吧。”
南宫轻舟拉着易婉儿的手,“他们怎么样,要让他们自己说了算,你也不希望月清难过吧。”
易婉儿没再说话。
“如果你们以后遇到麻烦,一定要来找我,我会尽力弥补,那么,我便不打扰二位了。”易枞南行了礼走了。
几个月过去,易府老爷子因病暴毙身亡,与世长辞,易府交由易枞南打理。
易月清终于背完最后一页,去找老巫婆。
那剑上的花纹已经完全铺开,非常漂亮,像松纹剑。
易月清在那女人面前画阵,虽然只是半成品,但对于初学者来说,非常难,于是女人站起来说:“做我徒弟吧。”
“我活不长了,你能看到我命线吧。”
巫师们可以看见人的寿命,在人的头顶,是一条线,线短命短,线长命长。
女人觉得这么个奇才,真是可惜了,在桌上找出一张纸递给她,“这是下册。”
易月清颇为无语地接过来,“就一张纸?你把它缝在上册不得了吗?”
易月清觉得这张纸就是从上册掉下来的,连大小似乎都和上册差不多。
女人还是觉得可惜,“不再考虑一下吗,我可以为你吊命。”
再过个一百年估计也遇不上这种奇才来。
“早死早投胎。”
那女人闻言笑了笑,“补充一下书上没有的,其实血祭算一个蛊,下这个蛊简单,一个吻就可以。”
“你不会是在骗我吧?”易月清顿时觉得难办了,这比让她再背一本符文都难。
“信不信,由你。”
小李替易月清翻书看剧情,“没关系,还有易婉儿的生辰宴,你有机会回去,但他不一定去。”
“她生日什么时候?”
“就在易枞南去打仗的前一天,算是给他饯行。”
易婉儿生日大概还有四五天,易枞南后来在外面待了半年打胜仗回来,原剧情中,他开战前几天犯了月噬,差点没挺过去。
血祭必须在他犯月噬的时候进行。
熬过这次月噬,回来等着他的是封为将军,以及数不尽的奖赏。
他的人生自那时起,一直都是上坡路。
易月清很快把下册,也就是那张纸学会,阵也会画了,还和老巫婆多学了些东西。
轩辕南星,是那老巫婆的名字。
轩辕,这个姓,不常见啊。
易月清觉得学差不多了,回城,先去找了阿俊,她是在街上遇到阿俊的,带着阿俊来了一条僻静的死胡同。
“阿俊,好像长高了不少呢。”易月清在他头上比划着。
“真的吗,姐姐,你叫我来做什么啊?”
“想知道天空是什么颜色的吗?”
阿俊兴奋地点点头,“嗯,我想知道。”
听大人们说天空是蓝的,到了晚上会是黑色的,姐姐长什么样子呢?那阿楠哥哥又长什么样子?
当阿俊睁开眼时,姐姐已经不见了,阿俊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小孩子记性不好,被街上的新鲜玩意儿吸住了眼球。
易月清出了巷子,漫无目的地走着,她没地方去了,无论去哪里都会被人认出来,她只能低头行事。
无聊地踢着一颗石子,不知不觉来到巷子里,注意到了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易月清抬头看。
是易枞南。
他双手环抱,眼角眉梢漾开了笑意,像是在等待她的到来。
易月清看见他还在笑,不由得火大,但易月清表面上还是镇静的,因为要得到他的吻,如果发火了,会很难收场。
易枞南见她这反应倒是愣住了。
易月清站在原地没动,易枞南快步走过去,揽过她的脖颈,吻了上去。
吻得又急又深,易月清用尽力气推开他,去拍他的肩,他越抱越紧,易月清不再推他,去咬他的唇,他却不知痛似的吻得更深,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拆骨入腹一般。
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上。
易枞南放开她,易月清一气之下打了他一巴掌。
“啪!”
易枞南侧过脸,唇角流了血,这一巴掌易月清使足了劲。
易月清没想到易枞南没有躲,而是抱住自己,易月清没来得及反抗,易枞南抱得更紧。
“对不起…我不会这样了,小十七,原谅我,好不好,这是最后一次。”易枞南紧紧抱着她,力道像是要把嵌进自己的怀里,生怕她再次消失。
“骗子,你这个骗子,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只爱你自己……”易月清尝试推开他,越挣脱抱得越紧。
易枞南打断她的话,“我爱你,我怎么会不爱你,小十七,你怎么罚我我都认,要打要骂,我不还手,只要你不离开我。”
易月清还在推着他,“我不信……你的话我连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了,把手松开!”
“小十七,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易月清无力地垂下手,晕倒在他怀里,易月清在靠近他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他身上的有一种异香。
味道像是西域雪莲啊,轩辕南星给自己看过这东西,好像可以使人短暂昏迷。
易月清被他软禁,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易枞南很少来见她。
如果想要鸟儿开心,就要给鸟儿天空,但是他怕,怕这只鸟丢下他再也不回来,这比杀了他,还叫他难受。
他不想困住她,不想让她同自己坠下深渊,可他要被逼疯了,为她整夜整夜地未眠,担心她再也不回来。
是他太贪心了吗,想要这只鸟翱翔天际的同时,愿意停落在自己手心。
可是他只求,无论她去了哪里,只要最后的终点是他就好。
易月清喜欢早晨在窗边晒太阳吹风,易枞南知道,即使他没出现在她面前,她干什么他都知道。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从东窗照进来,透过镂空的纱幔撒在屋内成了暗影,阳光照在人身上很舒服。
今天是易婉儿的生日,易枞南想问要不要叫易月清去,本来现在易月清应该在窗边晒太阳的,可易月清一直都没出来。
早饭都没端进去,易枞南就去看她了。
易月清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看不见头。
“小十七,你怎么了?”易枞南轻拍她的被子,慢慢把被子往下拉,她脸色苍白,唇色白的像是一张纸,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易枞南对外面的人喊,“快去叫郎中!”
“没用的,这病没法治。”
“怎么会没办法治?”
这是下血祭成功的反噬,怎么治,易枞南死了,她就不疼了,她当然不能和他这么说。
易月清咬破自己的食指,在自己的另一条手臂上画着符文,白皙的手臂上,写着红色符文,对比下,显得手臂更为惨白。
符文只能暂时缓解一下疼痛。
“你学了巫术吗?”易枞南捋着易月清的头发,替她擦汗。
“没有。”易月清不敢和他说,他聪明,什么东西只要他一琢磨就都明白了。
郎中赶过来了,易枞南帮易月清掖好被子,只露出一截手腕。
郎中摸脉象,摸半天没摸出来什么,摇摇头,“姑娘,有哪里不舒服吗?”
“开些安神的方子就好。”易月清知道自己不说这话,这郎中恐怕完了。
郎中行礼后走了,易枞南吩咐人去煮粥和药。
易月清背过身去,不再看他,“今天是婉儿生辰,晚上可以带我去吗?”
“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这是什么病。”
易月清手腕上的符文已经消失,拿被子蒙上头,“那你呢,你不是说会把一切说给我听吗,你也不没说。”
“你不是都知道吗,我对易婉儿只是利用。”
易月清拉下被子,看着他问:“那一开始对我好,就是利用对吧。”
“是。”
“算了,我不在意这些,你晚上带我去就行。”易月清蒙上被子,不再说些什么。
易枞南不想她这样,不想和她有隔阂,不想被她冷落,不想被她扔下。
整整两个月,他已经无法想象自己再次失去她会是什么样子了,只要能让她开心,他怎样都可以。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易枞南拿出一把短刃。
易月清回过头,看到他正拿着一把短刃,坐起来伸手制止他。
“你要干什么!”易月清抓着他的手还在颤抖。
易枞南把刀递到她的手心,“只要你能原谅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易月清要把短刃扔掉,易枞南握住她的手,毫不犹豫刺向他自己的心脏。
易月清反应快,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攥起拳手腕朝上,挡在他的胸口,“来啊,下不了手吗,要我帮忙?”
易枞南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易月清趁机把手里的短刃扔到地上,抬眸看他,“闹够了吗?”
易枞南靠近她,和她抵着头,“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易月清推开他,“错在哪?”
易枞南想要去牵她的手,易月清躲开,“我不该骗你,明明给了我坦白的机会,是我没有和你说,明明说过永远不会骗你,但我食言了,都是我的错。”
“如若再犯呢?”
“以死谢罪。”
“记住你说的话。”易月清靠过去,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但易月清还是没能去成易婉儿的生辰宴,因为易枞南有公事在身进宫了。
后来的他们两人仿佛回到之前那样,太过美好,让易枞南觉得像是在做梦,他一直黏着易月清,感受她的存在,哪怕她在自己的眼前,他还是想她。
时间一晃,易枞南去打仗的日子到了,他临走前没见到易月清,心里隐隐不安,想要再见她一面,可找遍整个府上都没见到她。
他没能见到易月清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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