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言惊掉了下巴。
坊间皆传楚三姑娘端淑娴良,话语轻柔,举止文雅,今日一见,差的何止十万八千里。“你说什么?你要给我们少主……打工?”
楚宜笑跪坐在床,点头连连,对墨无痕道:“我知道你的秘密,其实你也知道我的秘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墨无痕摊摊手,半点面子不给。
“……”楚宜笑咬咬唇,“我不想嫁给太子。”
墨无痕长长“哦”了声,显然在他那里这个只能勉强算得上是秘密。“所以呢?”
“所以,”楚宜笑大手一挥,“你帮我摆脱太子、毁掉婚约,我做你的耳目,帮你探听消息,如何?”
“我用得着你帮我探听消息?”墨无痕讥道。
也对,他眼线遍天下,但那又怎样?楚宜笑秀眉一扬,“总有你探听不到的。给你打探消息的都是些大老爷们儿吧?心思肯定不如我一个姑娘家细。”
“这我可就不赞同了。”墨无言一针见血,“柔蓝伺候你近十年,你却连她是太子的人都不知道。”
不,她伺候的不是我。楚宜笑内心咆哮,却只能哑巴吃黄连,生生背了这口锅。几乎要原地裂开的表情逗笑了墨无痕,浅浅的笑意幻影般在唇边停留一瞬,便又恢复到一副冷面模样。
“想做我的人?可以。”他靠着床柱,左手垫在右肘下,右腕虚垂,黑哨自菩提手串下垂,拴绳长度适宜,使得哨子恰恰落于掌心,拇指指腹摩挲着铁哨的红珠,“但你要听我号令,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不得有半点违背。”
“杀人放火的勾当我不做。”
“你也做不了。”
“人身安全能保证吗?”
“放心。”
“做四休三可以吗?”
“想得美。”
楚宜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好吧,天底下资本家都一个样。她膝行几步靠近墨无痕,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最最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黑白分明的眼睛写满真诚与郑重,又在不经意间瞥过他手中的红珠。墨无痕敏锐地觉察到,楚宜笑的目光掠过红珠时有片刻的停顿。
她说的最最最重要的问题,是有关这颗珠子的来历吗?
莫非……她记起他来了?
墨无痕微微挺直了身,双拳不自觉攥紧,便听楚宜笑道:“我月钱多少?”
尚未挺直的身瞬间塌了回去。
见他一副闷气的模样,楚宜笑大惊,“你不会是想空手套白狼吧?”
墨无痕闭了闭眼,“你想要多少?”
“不多不多!一个月五百两如何?”
“二百两。”
“成交!”
楚宜笑抚掌一笑,墨无痕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原来这人是故意报高价!
胸更闷了。他嗤道:“本以为你会讨价还价,还想着最后折中取个三百两。没想到楚三姑娘如此痛快,倒是替我省钱了。”
将军不成反被将,看着某人比哭还难看的笑,墨无痕气顺了,又见她看上去快哭了,心下便犹豫起来,要不要再多给些?反正一百两对他来说,渺小如尘埃,丝毫不会放在眼里。
刚想出言安抚,又听那人厚着脸皮道:“逢年过节能不能给多点?我也想吃点好的。”
原主每月的零花钱只有二两,还都被柳姨娘管着,她也想存些私房钱。
狡猾狐狸的尾巴算是露出来了。墨无痕立刻把之前的想法打散,哂道:“别得寸进尺!”
楚宜笑本也没指望他能答应,大气地一挥手:“罢了罢了。天下首富竟然这么小气,在你手底下当差真难。”
墨无痕、墨无言:“……”
待久了怕惹人怀疑,临走,接过墨无痕整理好的药箱,墨无言顺手递上一只瓷瓶。墨无痕接过,又顺手扔给了楚宜笑。“解毒的,每天吃一颗,保你一月不死。”
“多谢少主救我小命!”楚宜笑松鼠抱松塔般,坐在床上,抱着瓷瓶冲他作揖道谢。
瞧她这副憨样,心里最后一丝郁闷也散了,墨无痕整理好衣裳的褶,道:“过会儿萧遇要来,指定会再往你身边塞人,你想法子拒了。”
墨无言哈哈一笑,“楚三姑娘,第一件差事,好好办。照规矩,办不好,那可是要扣月钱的。”
从古到今,罚钱第一,瞧不起谁呢!
楚宜笑扬唇一笑:“少主放心,包办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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