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赵鲸水醒来后又去找了衣乔。衣乔一直没睡，就在那看着顾七。

“睡一会吧。”赵鲸水给她端了早饭，衣乔摇摇头，“没关系，一夜而已，不会困得。”

顾七明显又有转醒的趋势。赵鲸水说：“他太不配合了，咱应该想点办法。”

衣乔：“不如这次我给他绑死试试。”

赵鲸水本来是对绑死这件事持怀疑态度的，直到他看见衣乔给他一圈又一圈的如同捆猪猡一样把他绑的严严实实。

刚绑定，顾七就很给面子的醒了。然后他就看见自己一动不能动。

“放开我！”顾七连挣扎都挣不了。衣乔冷冷道：“别动了，你好好回答问题，我们就放开你。”

“放开我！你们这群疯子！等我解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赵鲸水尝试地又问了一遍：“是谁养你长大的啊？”

顾七狠狠道：“是你爷爷！”

“啪”的一声，衣乔又给他敲晕了。

“云先生能有什么药物制服他吗？”衣乔问道。

“我问问师父吧。”赵鲸水也很无奈，他已经不想再拷问顾七了，反正他知道真凶到底是谁。

但是如果不是顾七亲口说出顾永这个名字，衣乔是不会相信当年的杀人凶手是对她很好的顾叔的。

他去了云祯然所住的客房，云祯然早就醒了，他一直在伏案写作。

他敲敲门，问道：“师父，你现在方便吗？”

云祯然推门而出，“方便。怎么了？”

赵鲸水把顾七的事说了一遍。

云祯然眉头紧锁，他喃喃道：“顾七……我记得他好像是顾永收养的小孩。枫儿，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云祯然跟着赵鲸水来到了顾七被绑的房间，衣乔正在一旁看话本。看见他们进来，她站起身来指着顾七说：“他刚刚好像意识不太清楚，我问他叫什么，他说他叫顾七。”

衣乔有点难过，“我记得顾叔收养的孩子也叫顾七。”

“是不是顾七一看便知。”云祯然撸起他右边的袖子，里面是一把木质的胳膊，关节处处理的非常光滑，行动的也很顺畅。所以在袖子的掩盖下也看不出他用的是假肢。

云祯然沉重道：“是他。当年这幅义肢是我做出来给顾永的。”

衣乔沉默了。良久，她不可置信道：“所以……当年杀我父母的是顾叔？”

好像一直以来的照顾和关心都是虚空一梦，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坐在一旁面色慌张不再说话。

“不如我们直接问他吧。”赵鲸水缓和气氛说道。

“问什么？”衣乔无意识接话。

“问他为什么潜伏在路子行身边，问顾永到底想做什么。”赵鲸水见衣乔状态不好，又说：“衣乔，不如你回去休息一会吧。”

衣乔听见赵鲸水叫她，犹豫道：“云殿下，你能制服他吗？”

“没事，这次我有了特殊的药物，放心吧。”

云祯然听见他有特殊药物本想问他具体是什么，但是赵鲸水按下了他欲伸出的手，看着衣乔离开了。

“枫儿，刚刚——”

“师父，你昨天见到若风了吗？”赵鲸水话锋一转，直接给他问一愣。

“……见到了。”

赵鲸水佯装好奇道：“师父，你为什么要见她啊？”

云祯然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打着哈哈也离开了。

终于，屋里只剩他一人。

“呼……真相还是由我来说吧。”顾七那油盐不进的样子已经让赵鲸水放弃让他说出一切了。不过好在刚刚云祯然帮忙验证了。

接下来，就让他出马吧！

一上午过去，赵鲸水整理出该告诉他们的消息，然后让众人来到了正厅。

赵鲸水清清嗓子，他说：“经过一上午的拷问，顾七招供了这些事……”

他把顾永是杀害衣乔父母凶手这件事说了出来，还有他蓄意在路子行身边当暗卫企图获得他的信任然后加害路子行，以及因为他和路子书长得像所以打算来一个偷天换日这件事。

路子昱听完脸色沉重了很多，他没有说话，一直在思考。

衣乔经过一上午的冷静情绪已经缓和了很多，她说：“那顾叔让我来是为了什么呢？他为什么想让我找到杀我父母的凶手？”

赵鲸水说：“因为你的师父想要告诉你这一切，所以顾永把你支走了。”

“支走……”衣乔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行，我得回去看一眼师父！王爷，我能不能请假回家……”

路子昱同意了。衣乔着急忙慌地回到寝室收拾东西。

赵鲸水看向路子昱，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路子昱提出问题：“他为什么会和路子书长得像？他俩有血缘关系吗？还有……他既然想杀了路子行，那会不会也要杀了我呢？”

赵鲸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云祯然知道这些后，叹气地离开了。赵鲸水看现在只有他们二人，他打算把路子昱的身世告诉他。

“路子昱……”

“承枫。”他们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路子昱说。

赵鲸水面色复杂地望向他：“他说……他才是真正的路子昱。”

路子昱听见后倒是很平静，他平静地回复：“嗯，他说的是真的。”

正厅的门关得死紧，中午这个点正是吃饭的时候，正院非常冷清。

路子昱缓缓开口：“最开始顾永说的时候我是不信的。直到他拿出了证据。”他没有说证据是什么，“他以此要挟我让衣乔进府当暗卫，所以最开始我并不相信衣乔……当然，现在看来，衣乔也是苦主。”

“那你想怎么办，那个顾七……怎么处理？”

路子昱冷冷道：“杀了他，这样顾永就没有底牌了。”

赵鲸水没想到他直接就像杀人这个办法了。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正常的；毕竟路子昱是帝王家出身的，和他现代人的思维有本质区别。

“那就听你的吧。”赵鲸水说。

“行，我马上让人处理掉。”路子昱说完就先行离开了。赵鲸水心里也不好受，他问系统：“下次能不能不要再进古代小说了。”

系统安慰他：“放心，下次一定是现代本。”

然而就在赵鲸水以为结束的时候，变故突生——

顾七反杀了路子昱派来的杀手，逃跑了。

路子昱更低气压了，然而顾七逃跑这件事还不能大肆寻找。他只能自己暗中派人追。

王府里的最高战力衣乔已经踏上了回家的路。赵鲸水躺在床上，心里五味杂陈。

他点开背包，故事完成度已经到了惊人的50%，他收获了两张[男女主好感不涨卡]。

至于好感度……还是65%。

太难了……赵鲸水一度非常emo。这个主线任务他刚看到点亮，就出了岔子。

系统见他这幅萎靡不振的样子，建议他道：“你振作点，现在要是想升好感度你就去找路子昱。”

“他还为了顾七的事上火生气呢，我怎么找他啊。”

“就是因为他生气，你才要去给他拿点清火解热的汤药让他消消火。”系统苦口婆心地劝他。

“可行吗？”赵鲸水不太相信。

“我可是谈过对象的！”

“你不是被追的吗？”

系统说：“正是因为是被追的才有发言权啊。”

赵鲸水瞬间醍醐灌顶。是夜，他熬了一碗清火汤，来到书房时果然还亮着灯。

他敲敲门，路子昱虚弱道：“谁？”

“是我。”

“……进来吧。”

他打开门，路子昱一脸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他看上去很无奈，看见赵鲸水进来，也没说什么。

“给你熬了点汤，喝点吧。”

“不用。”他摆摆手，拒绝了。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想不想喝都看你，我给你放在这了。”他把汤放在一旁，幽曳的烛火随风晃动，路子昱脸上的光影不断移动。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傅峥陪他去私人医院的那个下午，夕阳破碎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光影也在不断移动。

“我其实……就是担心你。”赵鲸水边说边坐在他对面，“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甚至不给人缓冲的机会。”

路子昱长叹一声，他趴在桌上，如墨的长发顺势而下。

“我其实……是在害怕。”他说，“如果父皇和母妃知道了这一切，我又该怎么办呢？”

路子昱还不知道他的替换是德妃有意为之的。赵鲸水也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件事，她只得安慰他说：“这世上有什么铁证能证明你不是路子昱呢？如果只是滴血认亲，那种东西能做的手脚太多了，完全不可信。”

路子昱好似有点无助，“滴血认亲……我不怕这个。那天顾永告诉我一件事，母妃身上有一块先天胎记，就在背上。而顾七的背上也有一块和母妃一样的胎记。”

“胎记一样怎么了？你要相信德妃，她一定不会承认顾七是她的孩子的。”

“为什么？难道她不想要自己的亲生孩子吗？”

赵鲸水斟酌一下语言，才说：“德妃肯定也是想要你争皇位的。如果顾七是她的孩子，一个天生残疾的皇子，怎么能有争夺皇位的能力呢？”

路子昱还是不相信，“但是那是她的孩子！”

“后宫的妃嫔，孩子是她们能争夺荣华富贵的唯一手段。狸猫换太子这件事说出去德妃的地位一定不稳，她就是为了自己，也不可能承认顾七。”赵鲸水现在感觉路子昱还是纯真的，他可以为了自己的地位而选择杀掉顾七，却不相信德妃也可以为了自己的地位抵死不认顾七。

“放宽心吧，不要害怕。”他安慰着路子昱，轻声说道：“我还陪在你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