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尔内心十分复杂,好在他目标非常明确。
地狱开局又怎样,谁都不能阻止他活下去!
瞧对面的中年男人等不到回应脸都绿了,池尔缓了缓开口,“这是个误会。”
江文昌眉头横起,“合同和当众泼酒,哪一样算得上是误会?”
哪一样都是误会啊!
但直接这样说肯定不行,原主闯祸不少,但起码他拥有了一次重生的机会,收拾所有烂摊子也能接受。
池尔琢磨两秒,“泼酒是我和江义舒之间的玩笑。”
别说江文昌不信,作为朋友的乔文桑也不信,但他不表现出来。
江文昌冷哼,“玩笑也得双方都觉得好笑!”
这不是巧了嘛,另一个当事人也在,池尔看过去,“江义舒,我觉得挺好笑的,你呢?”
被点到名字,江义舒温和一笑,“我也觉得。”
装得很像,完全看不出一丝丝破绽,不愧是能瞒过所有人卧薪尝胆的主角,池尔打颤儿的心尖尖平复了很多。
其实问出刚刚那句话时,他还是有一点儿后怕的,虽然笃定江义舒现在会顺着他,但这话和当众羞辱实在是没什么差别。
江文昌脸色更差,他瞪一眼江义舒,但后者根本没搭理他。
江文昌又把视线移回去,“那合同的事情你又要怎么解释?”
池尔故作疑惑,“从刚才我就在想,你说的合同是什么意思?与我有关吗?你从谁那儿听到的?告诉我是谁说的,我要和那个人当面对质。”
与合同有关的剧情他记得,合同只有一份,在原主手上。
这件事泄露出去,只能是原主身边的人不太干净,毕竟,原主虽然蠢了点儿,但也不至于把包养人这种事情告诉陌生人。
既然江文昌只是听说的,没有看到真正的合同,那他就有机会,他有把握对方不敢把合同完全当真。
对方态度强硬,江文昌有顾忌,“对质的事情不急。”
池尔松了口气,江文昌果然没有把合同的事情完全当真,这次找来估摸着也是作者为后面主角攻彻底黑化做铺垫。
打破这个剧情,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趁江文昌语气松动,池尔叹了口气,不打算逼太紧,“论年龄,我应该叫您一声叔叔,我是小辈,江叔不分青红皂白就带这么多人堵我,传出去会被别人笑话的。”
现在和江文昌硬碰硬对他没有什么好处,但当着主角攻的面也不能吃亏。
他得让主角攻明白一点,他!现在还是可以值得托付的!
事情发展成这样,江文昌心情有些复杂,“那你想怎么办?”
池尔若有所思,“今天酒店发生的所有事情,只要江叔你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人看笑话。”
他倒不是真的想威胁江文昌,只是当着主角攻的面儿,害怕被打也得装装样子。
酒店发生的事情,当然不止有他被人围堵,还有他泼了主角攻一身酒这事儿。
“这件事就按你说的做。”江文昌转身离开,刚走出去没两步又停下来,“义舒,你还站在那干什么呢?不跟着回去吗?”
这是什么!这是索命的一环!
池尔赶忙上前,挡在江义舒前面,“江叔,我和他有约,从今天开始,他得和我一起住。”
话虽这么说,后背对着主角攻,他还是很有压力的。
倒不是怕被主角攻从后面掐死,忍辱负重的人可不急于这一时。
让他有压力的是,今天让主角攻跟着他的人渣爹回去,指不定会被羞辱成什么样子,倒不如他先把江义舒领回去。
原主有的是钱,费心思安排一个住的地方也好过把主角攻留在别人身边让别人嚼舌根。
江义舒神情没发生变化,但内心已经在盘算,对面嚣张跋扈惯了的小少爷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点子。
江文昌沉默一阵,“你也别得意的太早,合同的事情还不算完,我过几天还会再找你。”
等人走远,池尔才算松了口气。
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紧张吧,但后背是真出了冷汗。
他很怕疼,没被打好事一桩,但命还不算保住了,主角攻对他的好感得努力刷出来。
刷不出来,还是免不了被主角攻报复,在他来到这儿之前,原主大概率做了不少不要命的事情。
顾及江义舒一身酒渍,池尔摸了摸口袋,别说想扯纸巾了,就是一根多余的线头都没有。
他一时有些为难,正想着要不要脱下外套给人挡一挡,就意识到不远处还有个人。
主要是那人长松一口气的声音太大了,池尔劫后余生的扭头,“我们是不是朋友?”
“那还用说!”
乔文桑竖起三根手指,“铁打的朋友啊,你看我都没跑,陪你一起面对风风雨雨……”
池尔伸手打断,“外套卖给我,我出双倍价格。”
乔文桑一头雾水,“什么?”
池尔看着情感酝酿到一半的乔文桑,“外套我需要用一晚。”
他倒是也能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男主,但身高矮了主角攻一头,就是他脱下来,男主也穿不上。
乔文桑就刚刚好,比男主矮的那几厘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我们之间不用谈钱,不过这才入秋,你竟然冷吗?”乔文桑疑惑着把外套给他。
池尔从他手中接过外套,直接披到江义舒身上。
乔文桑,“……”
不是,这又是演的哪一出?他怎么看不懂?
江义舒同样不理解,但还是顺着池尔的动作穿上。
池尔语重心长,“不用谢我,之前泼酒的事情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江义舒不反驳,“我知道。”
池尔摇头,“不,你不知道,你我之间不必说假话,我都懂。”
江义舒,“……”
池尔分析,“我当众泼你酒,江叔的人是不是看到了?”
江义舒点头,“看到了。”
池尔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他是不是很生气?他生气你就应该高兴呀。”
江义舒意味深长,“他是我爸,他生气我为什么要高兴呢?”
好一个父慈子孝,不过不说破很正常,换做是他,也没办法很快接受一个人折磨过自己的人。
池尔释放善意,“不用担心,你只需要知道,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就够了。”
江义舒笑了声,虽然笑起来看着挺好看的,但池尔总觉得这嘲讽的意味更大一些。
一直沉默的乔文桑没憋住,“合同的事情可不是假的啊。”
池尔不以为意,这个他认真想过了,“不是假的没关系,只要查出来是谁透露出去的就可以。”
乔文桑看看江义舒,“这事交给我,但你真把他往家里带啊?”
池尔扭头,深情满满,“我不会强迫你,你想和我回家,还是想让我在外面给你买个房子?”
江义舒略有些意外,他竟开始琢磨不出来这人什么意思,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知己知彼才可以百战不殆,江义舒面不改色,“你为我花的钱够多了,我跟你回去吧。”
原主怎么为主角攻花钱的他还真不知道,池尔试探,“这两天花了多少?”
江义舒心里那点儿疑惑消散,这小少爷还是和以前一样,“我按你的要求,花出去的每一笔都记账了,账本在你家。”
哦凑!
原主你坏事做尽!他刚热起来的心突然又凉了……
池尔疯狂摆手,试图把在死亡线边缘徘徊的自己拉回去,“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义舒不在意,“我懂。”
池尔,“……”不,你不懂。
回家的路上,江义舒开车。
池尔不想让他看着像个司机,特地要做副驾,但被手快又有力的乔文桑一把拉进了后座。
乔文桑一言难尽,拉着池尔小声叨叨,“你在酒店说的那些话,怎么这么像讨好他?”
池尔十分欣慰,“很好,你都看出来了,那他一定能看出来。”
乔文桑,“……?”
他是什么很蠢的人吗?!
池尔倒真没有别的意思,江义舒心思深心机重,平常人看出来的,他肯定早就看出来了。
回去他得好好规划一下,哪些人可以做朋友,哪些人得防备着点儿。
不能给任何人坑自己的机会,尤其是江义舒,这人一坑就是大的,得把好感度刷满了才行。
天色已晚,把乔文桑送回家,池尔蜷着腿躺在后座,酒劲没过,他还有些困,“大哥,你饿不饿?”
江义舒面色如常,“……需要在外面买些食材吗?你想吃什么,我回去做给你吃。”
池尔支棱起来,“我不饿,主要是不想你饿到。”
江义舒不自觉皱眉,他总觉得后座的人有些不对劲,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不过,他更倾向于池尔这是喝多了还没醒酒,或者一向作妖的人有了新的整人的办法。毕竟,没有谁能毫无预兆说变就变。
最后他们还是顺路买了一些食材回家,不提吃夜宵倒好,一提池尔倒真有些饿。
池尔不会做饭,能做的事情就是报几个简单的菜名让江义舒挑着做。
给厨房里面的主角攻留出私人空间,池尔回忆着书中的描写,走到卧室关上门,找出纸和笔准备勾画关系图。
乔文桑绝不会出卖原主,这人直到原主破产都还一直陪伴在左右,是个可以完全信任的朋友。
至于其他人,也有能信任的……
池尔一边回忆,一边在纸上写下那些人的名字。
信任的写完,就剩下对他有威胁的人。
最危险的当然是江义舒,这个名字自然位列首位。
写完“江义舒”,池尔手上动作停顿了两秒。
要想在这儿好好活下去,就不能得罪主角攻,毕竟,除了主角攻没有人能把他搞垮。
只有一个简单的名字还不够,得多加一些内容重点提醒。
想到这儿,池尔多添了几笔,在名字旁边画了个五角星,又附上一行小字——
凡事都要忍住,这是千万不能得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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