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怎么样了?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该死,没有照顾好陛下的身子。”说着皇后便动容的落下泪来。
许惜溪站在一旁心里对眼前这人的演技叹为观止,要不说是如今女子里官儿最大的呢,皇帝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行了她就已经知道了,现在还能哭的这么伤心,要不说这成功和能力果然还是挂钩的。
许惜溪面上悲痛心思却早已经飞远了,突然……
“安平。”一男人虚弱的声音响起,许惜溪先是一愣随后面上却是一沉,这老家伙要是好事是决计想不起她来的,果然……
“安平啊,你可怨朕?”
许惜溪闻言只是悲恸的摇头,眼底含泪像是见不得眼前人受苦。
狡兔死走狗烹,也不知道这世上得有一个多自以为是的人才会认为自己是可以被人无底线原谅的。
皇帝闻言也只是真假难辨的点头表示欣慰,片刻后才道:“如今朕病倒,边疆怕是不稳,过段时日怕是还要你们许家多出些力。”
许惜溪虽心中十分抗拒却仍是应道:“为国效力是我许家的荣幸。”
又是一阵寒暄后众人作势要走,许惜溪也在期间尽力回想书中情节,又算着战事粮草,却没成想临走时皇帝忽然开口道:“我记得许家大女儿还没有许配人家吧。”
许惜溪闻言浑身的血都凉了下来,震惊的看向床榻上的皇帝,神情慌张到已经来不及遮掩。
只是皇帝问的却并不是她,还不等她答话一旁的皇后便笑道:“是呢,这许家大女儿如今也是不小了倒还真没听说同谁定亲。”
许惜溪垂眸却已想清现状,眼下看来被下套的不止皇帝,还有她许家。
须臾许惜溪忽然抬头笑道:“回陛下,家中不止姐姐,臣女也还没有定亲呢。”
……
“许惜溪!”许裕和的怒吼贯穿前厅,许惜溪只抿着唇跪在地上不言语。
这次再没人帮许惜溪说话,连许惜雅也只是坐在一边冷脸看着。
“你说这种话时究竟是怎么想的!”许裕和愤怒的将桌子拍的啪啪作响。
许惜溪只低着头,见周围没人准备再出声时才轻声开口道。
“我不是没有准备就说这种话的。”
众人沉默半响还是许裕和先开口道:“你有十成把握?”
许惜溪愣了下到底还是道:“凡事都有意外总做不到尽善尽美。”
见几人要开口许惜溪又忙打断道:“但就算出一些偏差我也能解决。”
“所以你还是觉得和我们不是一家人,如果在你和惜雅之间做选择我们还是会选惜雅是吗?”云书竹平静的说完后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看着几人面上表情不虞,许惜溪终究还是叹气道:“我怎么会这么想,但我的确觉得这件事里我站出来要比姐姐要更合适。”
“我和姐姐不同,我在哪都能活,更何况这件事原本就是因我而起,祸不及家人,既然对方要斗,那我自然也不该一直躲着,毕竟这都是早晚的事。”
几人怎么会不知道许惜溪的心思,但到底还是许惜雅红着眼眶道:“可若是……若是他们让你去太子府上你又该怎么办?”
许惜溪愣了下,随即眸子暗了暗:“那就让他提前出场好了。”
只是忽然许惜溪又笑道:“姐姐不用担心我啦,如今我许家虽不似从前那般,但也不至于嫁我去做妾,更何况边疆怕是稳不了多久了。”
果然,许惜溪这边正说着,皇帝手边边军八百里加急的信就递到了手里。
许家是被连夜叫进宫的,许惜溪坐在霜琴的小院里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晃动,手撑着脑袋有些百无聊赖。
“这满朝的武官难不成就只剩我们许家能出征了不成?”
霜琴顿了下才道:“原本乾吕国也不是处于战乱的国家,武官里便只有常年驻守边疆的许家实力更强,这一打起来自然要从有经验的人里选了。”
许惜溪沉默半响终于还是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又是出征的日子,只是这次去的却是许家父子二人,云书竹和许惜雅都红着眼眶送别,许惜溪却只是同过去一样细细叮嘱,不过说的话更像是游戏里被反复触发的路人角色一样,来去终归就那几句话。
军队拔营出征后许惜溪感受到身后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恶意,转头过去正瞧见太子笑的和煦。
许惜溪回以一个更温和的微笑后才带着一家人离开。
重新被重用的许家自然受到了京中各方的邀约,毕竟这次的战事到底也只是边疆对京城的试探,许家父子出征定然是出不了差错,此刻笼络自然最为合适。
不过云书竹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安,于是随意应付了些推诿不掉的宴会后便不再出门了,连许惜雅也常推辞说有事来不了,反倒是许惜溪异常反常,不仅每场宴会都参加不说,还次次要等宴席散尽了才有些意犹未尽的离场,有时连没被邀请的小宴许惜溪也一定要专程上了拜帖厚着脸皮要请柬。
一时间许惜溪不孝的名头又响遍了京城。
“如今安平郡主和各家女眷都有来往,和各家官员都有勾结,殿下您看……”还有必要再跟吗?人家摆明了就是在耍你。
太子皱着眉狠狠将茶盏放在桌面,手指按压眉心半响才终于开口道:“随便她吧,谅她一个女人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许裕和那边怎么样了?”
跪着的人闻言立刻道:“回殿下,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太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记住,那边才是重中之重,许惜溪这边不要再管了,随她去吧。”
下首人点头应声,刚要走太子才像是想起什么道:“对了,祁平秋。”
那人刚张嘴,太子却忽然又打断道:“算了,连家族助力都没有的人也别浪费本宫的人去查了。”
男人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没有动给自己再多找事的念头。
边关的战事很顺利,就像是众人一开始猜想的那样,这场战事只是一场试探,要做的只是打的漂亮,但皇帝究竟为什么选择许家却是众说纷纭了。
不过比起边关京城如今才是更混乱一些,一方面皇帝还没有痊愈理应由太子监国,但另一方面皇帝却又给了七皇子掌管京中禁军的权利,两人间的问题也逐渐显现出来。
可即便如此,七皇子仍能找出时间来和女主以及各方女配纠缠,而太子也还是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恶心一下许惜溪。
宫中各方正乱七八糟但又从混乱中生出了些荒诞的秩序。
“什么储君,草包一个迟早被废也不知道嚣张个什么劲!”许惜溪吨吨吨的喝了几大口水后才恨声道。
“你慢点喝,一点女人样都没有。”梁潇有些嫌弃的准备递帕子过去,却见祁平秋已经伸手递了出去,挑了下眉还是将手缩了回去。
许惜溪却是擦了下嘴边的水渍后才白了梁潇一眼道:“什么女人样?女人该是什么样子?”
梁潇闻言赶忙又道:“抱歉抱歉,我说错了,不是没有女人样,是已经没个人样了。”
许惜溪顿了下没再反驳,还是祁平秋开口道:“去哪了?跑的满头汗。”
许惜溪这才后知后觉的用帕子擦起汗来,边擦边道:“还不是宋凌白那个草包,今日又跑去他娘跟前告了我一状,要不是宋凌云找了容贵妃来我怕是现在还在太阳底下抄书呢。”
说完许惜溪又咬着牙攥紧了拳头道:“他们总有一天要落在我手里,到时我定然叫人将书本泡湿,书什么时候干,手就什么时候停。”
梁潇闻言赞叹的看着许惜溪道:“还是你点子多,我现在常听你如何如何,总感觉我都能去给人上刑了。”
“行啊,你去考个刑部侍郎,到时我也跟着沾沾光。”
……
“所以说你们最近忽然都被派了出去?”许惜溪手指曲起敲击着桌面。
祁平秋点了点头皱眉郑重道:“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如今太子监国,要是没蹊跷才是真蹊跷。”许惜溪咬牙道,想了想才又道。
“为今之计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你们自己也要当心,宋凌白这人向来不干人事。”
祁平秋继续点头只是仍旧十分担心道:“你不用担心我们,他这明显是冲着你来的。”
许惜溪摩挲了下手边的杯子笑道:“正好我也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片刻后许惜溪又道:“不过这次或许也是你们一次不错的机会,他为了支开你们竟然让你们一个治理城镇,一个接管家中半数京外的生意,还真是瞌睡了给人送枕头。”
两人闻言也是点了点头,今天难得话少的梁潇眼下才开口道:“所以之后你一定当心,等我们回来定然给你再多添些助力。”
许惜溪笑着点头应了。
两人走的很急,几乎是在几人谈完话的第三天一早便离开了,不等许惜溪感到寂寞,事儿就先找上了门。
“上次本宫同你说的话如今还作数。”太子看着下首站着的许惜溪笑道。
许惜溪拧眉思索了下后才笑道:“殿下是说那日殿下不小心受伤的事情吗?臣女记性不好还真是不记得那天殿下有说过什么。”
两人一坐一立,僵持半响太子倏然一笑。
“最近你父兄在边关很是为国扬威啊。”
许惜溪眯了下眼没有出声便又听太子道:“只是这打仗啊,光是前线强还不够,后方也该有所保障,不然前线赢了却输了后方岂不是贻笑大方。”
“殿下不必担心,守后方的战士未必比前线要差。”
太子闻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很是笑了半响才带着笑意道:“是吗?那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
回去后的许惜溪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左右想不通其中关键便干脆披了一件衣服起身坐在桌边写写画画,直到天亮也没有从中理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真是……”不等许惜溪吐槽完,暗格先冒出一个人来。
“霜琴?你……”
霜琴满头细汗脸色苍白,似乎是着急跑着来的,但又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许惜溪面色一凝,刚要出口询问霜琴便先开口道:“小姐,将军和少爷出事了。”
宫里召见的帖子下的很快,许惜溪匆匆赶去便见母亲和姐姐已经一脸惨白的站在大殿下首。
“本宫听闻许将军的事也是万分痛心,只是这私情是私情,国法是国法,这许小将军无视军规擅自离营,害得众多将士殒命无一生还,许将军虽为子报仇损了一臂,但到底这军队不是你许家的私军,私自调军你许家总还是要罚。”
许惜溪抬眸紧盯着上座的人,眼里的恨意毫不掩饰的尽数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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