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不是说我没见过世面吗?”
沈知鱼步步逼近,沈知月紧张地咽口水,直到退无可退。
“我难道说错了吗,长姐你嚣张跋扈,不得父皇和皇祖母宠爱,被禁足那么长时间,怕是正式的宴席都没参加过几次吧?”
明明很害怕,但面子上依旧装作镇静的样子,丝毫不肯服软。
“我懒得跟你说,裴将军,你上吧。”
沈知鱼转身,准备离开,裴樾之冷脸走上前。
“你叫裴樾之来干嘛?”
沈知鱼并未转身,而是淡淡回答她:“听闻裴将军掌握了十几项酷刑,我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愿意去跟父皇说,百寿图一事,是你所为。”
沈知月死不承认:“胡说!你的百寿图不是好好的吗?兰儿又没!”
话未说完,她便发觉自己说漏了嘴。
沈知鱼淡然一笑后转身,上前一步。
“我说你是真蠢呐,怎么还不打自招?”
“沈知鱼,你!”
沈知月气到跺脚,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沈知鱼步步紧逼,就在快要到达她身前的时候,她突然蹲下。
“你要是敢动我,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沈知鱼停住了脚步,向后转身,朝着裴樾之摊了摊手,“看来你还没我有威慑力。”
裴樾之挑了挑一侧的眉毛。
“你跟我走,我要让父皇看看她平日里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真实面貌是什么样的。”
沈知鱼提着她的衣领就要起来,但沈知月肯定不会乖乖听话。
“你放开我!我和你同为公主,你凭什么动我?”
沈知鱼笑了,虽说她身在现代,自小接受的都是人人平等的理念,但原著可是古代背景,若非皇帝偏宠,嫔妃的子女怎敢骑到嫡出的身上。
“就凭你脑子有泡,赶紧走。”
沈知鱼一人拽不动她,便向后看求助裴樾之。
“我有什么办法,男女授受不亲。”
沈知鱼白了他一眼,对他伸出胳膊。
“干什么?”
“我知道你随身带匕首。”
裴樾之轻叹一口气,乖乖将匕首放在她的手心。
沈知鱼变了神色,拔出匕首,抵在她的下巴处,“你走不走,我可没个轻重。”
“我走,你别……”
沈知月被吓哭了,连连求饶。
沈知鱼不至于在皇帝风光无限的时候,把沈知月扔过去让他出丑,所以打算把她扔进后殿,等宴席结束后再说。
“所以你让我帮你做什么?”
二人并肩走在小路上,裴樾之不明白她叫自己来是要干什么。
“我本来是想着以你的威名能震慑住她,结果她更害怕我不,我还想着你能帮我把她绑了,结果你跟我说男女授受不亲。”
裴樾之冲着她挤了挤眉眼,就像是在挑衅。
沈知鱼被他这样气得握拳,心里想的却是:古代人也有自己“那咋了”。
果然,一样让人讨厌。
“我把她扔到后殿去,你先回去吧,别被父皇看出来什么。”
裴樾之点点头,而后就离开了。
后殿不远,沈知鱼领着她没走多久就到了,从后面绕进去,把她五花大绑丢进了后殿。
又拿胶布把她的嘴缠了好几圈,以防她挣脱。
随后站起身,拍了拍手,整理一番后就回到了大殿。
正巧赶上侍卫小声跟皇帝说话,皇帝听后脸色一变。
但很快就又挂上了笑容。
“阿弟啊,刚才大理寺传信过来,说京城发生了一起案子,不知你可否代皇兄处理啊?”
沈知鱼眉头一皱,听出了他话中不对劲的地方,明明该是问句,可听着却是肯定句,甚至带了些威逼利诱之感。
穆郁林神情滞了一下,然后环顾大殿,大臣们都低着头不说话。
皇帝期待的眼神,让他无法拒绝,或者说,他不敢抗旨。
“臣遵旨。”
见他答应下来,皇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但裴樾之面上不快,捏着酒杯的指节渐渐泛白。
皇帝这熟悉的样子,果真与原著形象一般无二。
冠冕堂皇。
宴席也算是顺利结束,沈知鱼先他一步到后殿候着,给沈知月松了绑。
“起来。”
她刚把沈知月提起来,就听见了一阵脚步声,于是她乖乖站在原地等候。
“月儿,鱼儿?你们怎么在这?”
皇帝朝着二人走来,然后坐到了椅子上。
沈知月立刻倒在地上,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父皇,长姐……长姐她要杀了我。”
沈知鱼被逗笑了,反驳道:“我若是要杀了你,你还能有命在这里撒娇吗?禀告父皇,女儿最先准备的百寿图被毁,因此不吃不睡才赶制出新的,而损坏百寿图的人就是沈知月。”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不是的父皇……”
她自己也心虚,音量顿时减弱下去。
沈知鱼一记眼刀过去,瞪得她立刻低下头,“父皇,我错了……”
皇帝叹出一口气,捂着心口问道:“月儿,这是为何啊?”
沈知月的眼泪说掉就掉,声音哽咽,“父皇,儿臣害怕因为长姐身份高贵,你们就不喜爱月儿了……”
这一哭,算是把皇帝那一点怒气给哭得烟消云散了。
“怎么会呢月儿?”
他招了招手,她就趴到了他的膝盖上。
“你和鱼儿都是孤的孩子。”
是吗?在沈知鱼看来,他可从未爱过自己。
皇帝看了一眼沈知鱼,而后道:“但你毕竟做错了事情,便罚你禁足半月吧。”
沈知鱼瞪大了眼睛,皇帝就把沈知月的过错,如此这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真是好严重的惩罚啊。
“父皇,她犯此大错,便只罚半月禁足?”
“鱼儿,她毕竟还小,又因为没有安全感,才会……你就让让她吧。”
原来,重小轻大这件事,是自古以来都有的。
沈知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父皇,那我呢?你可曾还记得我是受害者?”
皇帝眼神躲闪,并未正面回答她的话。
“罢了……父皇偏爱她也是常事了,儿臣只有一愿,便是请允儿臣随着皇叔一起办案。”
听到这,皇帝顿时怒了,一巴掌拍在案上。
“胡闹!你堂堂一个嫡公主,竟要和男人一起办案?”
沈知鱼闭了闭眼,“父皇,这与男女有何干系?”
“长姐,你不要让父皇为难了……”
沈知月的眼泪掉在皇帝的膝盖上,他温柔笑着,抬手给她擦去了泪珠。
沈知鱼见皇帝始终不肯松口,她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父皇,她今日所为我可以不计较了,儿臣只此一愿,并且儿臣发誓,绝不让人察觉身份。”
皇帝喉头上下移动,最终还是妥协了。
果然,还是沈知月在他心里更重要一些。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沈知鱼起身,在离开前留下一句话:“父皇,昨日儿臣在路上遇到了贵妃娘娘,见她神色疲惫,应当是身子不大好了,不如您多去看看她吧。”
沈知鱼清楚地捕捉到他眼底掠过一种复杂的神色,随后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而后点了点头。
她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开了殿宇。
屋外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她不禁裹紧了披风,拂去了眼泪。
也是奇怪,明明和这个“父皇”没有任何感情,但还是替这个角色感到悲哀。
从未见过有人偏心偏成这样的。
她刚准备下台阶,眼眸中就出现了一双鞋,抬头看去,竟是裴樾之。
“你怎么还没回?”
他抱着胳膊哼道:“我怕你被五公主吃了。”
沈知鱼跳下最后一个台阶,大步流星走到他面前。
“胡说,我怎么可能让别人欺负了。”
他瞥了这个嘴硬的人一眼,揭穿道:“那你哭什么?”
沈知鱼的睫毛扇了扇,随后解释道:“我那是被气得,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过呢……还是有收获的,第一,我可以陪着你们去办案,第二,父皇应当是知道贵妃母家心怀不轨的。”
裴樾之不由得有些敬佩她。
“你倒是厉害。”
沈知鱼神气起来,顺着他的话说:“必须的,快快快,我们明日就出发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对了,记得跟唐姐姐说一声。”
裴樾之点了点头,但很快又疑惑:“为什么要叫唐小姐?”
沈知鱼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傻啊,看不出来皇叔喜欢她?”
裴樾之捂着脑袋摇了摇头。
她一时语塞。
算了,人之常情。
“走吧。”
看样子,他是要送沈知鱼出去了。
毕竟外臣不得入后宫。
他打开伞,罩在自己和她的头顶。
“你刚才怎么不打?”
“我又不需要……”
身影和声音都渐行渐远,只有明亮的月光和逐渐堆积起来的雪花。
系统:恭喜宿主,裴樾之对你的好感度已上升为百分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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