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三人齐步走上前,凑到沈知鱼身边。

她指着尸体上的伤痕,问一旁候着的仵作,“这个伤痕来由能查出来吗?”

她不懂现代法医和古代仵作工作方式有什么差异,判断尸体的办法有哪里不一样。

“能,这一看就是鞭痕,应该是长期遭到殴打所致。”

鞭痕?难道李素月长期被虐待?

“你们有去他们家查过吗?”

大理寺卿上前一步,“去过了,我派人去问过,但他们家不停地敷衍,不愿意回答,对死者也毫不关心,尤其是死者父亲。”

沈知鱼吐出一口怒气,“重男轻女到这种地步了吗?”

虽说这种行为十分恶劣,但调查方向好像慢慢偏移了。

裴樾之将话题拉回来,“但他应该不会是凶手,我们当务之急还是得找出凶手是谁。”

穆郁林点了点头。

沈知鱼鼻尖微动,嗅了嗅空气中飘来的味道。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众人顺着她的话也仔细闻了闻,“好像……是有一点。”

沈知鱼从桌子上拿起镊子,拨开死者的头发,在里面夹出了一点青苔。

“青苔?”

“很正常吧,如果是拖行到树林里,很容易沾上。”

穆郁林不懂其中的意思。

“你看她面部挫伤多严重啊,分明是趴着被拖行的,况且啥凶手光天化日之下不用工具,拖着人走啊,肯定要么用马车要么用其他的交通工具吧。”

沈知鱼的一番话听得大家恍然大悟,虽然很多词语都不太懂,但整体大概是明白了。

唐朝盈昂了昂头,好像明白了什么,“阿鱼,你的意思是,死者是死在一个湿润潮湿常年不见阳光的地方?”

她点头认同了唐朝盈的理解。

“大人,山洞附近有这样的地方吗?”

他摇摇头,“没有,附近都是百姓的居住地,不过大多是富庶人家的宅邸。”

最近连下了半个月的小雨,很多地势低的地方都泡坏了。

裴樾之对这些东西比较熟悉,“抛尸不可能抛太远,所以凶手一定住在山洞不远的地方,至少是一时半会可以到达的,如果没有专门设置你说的空间,那就只可能是密室、暗道这样的地方。”

沈知鱼摸了摸后脖颈,觉得他所说在理。

“可我们也不能挨家挨户搜查吧?”

穆郁林一语道破,人力有限,就算别人肯配合,也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想到这,沈知鱼就觉得还是现代好,可以进行地毯式搜索。

其实一个宅邸是否设有暗道密室,很好分辨,瞧一瞧外侧墙壁大概就能知道,不过这也是一个难题,如何进到每家去查看?

“能造的起这些的必定是富庶人家。”

大理寺卿听后,命人拿来墨宝。

提笔写下了几个名字和地址。

“这些是这片地区有名的富商,比如王员外,赵员外,还有几个老板。”

于是,众人当即决定,先从最有钱的几家人开始排查。

料想他们因着穆郁林的王爷身份,也不敢不从。

就在几人准备先回去思考思考明日的话术的时候,大理寺卿叫住了他们。

“留步,王爷,将军,臣建议你们最后去王员外家,他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怕也是无心回答你们的问题。”

人之常情。

穆郁林点点头,说自己会看着来的。

踏出大理寺大门,几人就去附近的客栈定了两间房,沈知鱼和唐朝盈一间,裴樾之则和穆郁林一间。

案子胶着,无心用膳。

干脆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赏月。

“你们这边的月亮真亮啊。”

皎皎明月,月光撒在大地上,将一切都笼罩在柔和的氛围之中。

“我们这边?说得好像你不是这里的人一样。”

裴樾之对她这些不着四六的话表示疑惑。

沈知鱼轻叹了一口气,还真让他说对了,她真不是这里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裴樾之转头盯着她的侧脸,以为她是不高兴了。

于是从怀里拿出一颗油纸包着的糖。

递给了沈知鱼,她一愣后接过,打开了油纸。

她还没尝过古代的糖,不知道会是什么滋味。

“你哪来的糖啊?”

裴樾之见她得了便宜还卖乖,便嘴硬道:“你吃不吃,不吃还我。”

他就要伸手去够,沈知鱼离开举起手。

“我吃,我吃。”

裴樾之去够的瞬间,重心不稳,倒在沈知鱼怀里。

他一脸懵地抬起头,刚好对上沈知鱼疑惑的眸子。

她总感觉现在的场面不太对劲。

好像哪里奇奇怪怪的,说不上来。

反应过来后,裴樾之立刻起身,尴尬地把马尾往后一撩,坐直了身。

为了缓解尴尬气氛,沈知鱼把糖丢进嘴里,细细感受甜味在口腔里弥漫。

但好像并不随她愿,糖果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将她的上下牙都黏在一起。

“我……我天,怎么这么黏牙?”

裴樾之不相信,又自己拿了一颗塞进嘴里。

结果久久说不出话。

“嗯……还好,挺甜的。”

沈知鱼无语,糖不是甜的还能是苦的?

被风一吹,脑子清醒过来,她这才想起原本应该坐在旁边的二人。

“诶,唐姐姐和皇叔呢?”

裴樾之也看了一下周围,确实没见人。

不过最后二人还是放弃了寻找,反正不能丢掉吧。

突然,月色加深,星星也变得更加亮了,裴樾之一脸愁容地望向天空。

“你看什么呢?”

“星星,姑母说,死去的人都会变成星星。”

沈知鱼觉得有些好笑,“你连河灯都不信,为什么信这个啊?”

裴樾之哽了哽,说实话,他也不知道。

“原来我不信,但后来我强迫自己去相信,确实能好过一些。”

沈知鱼忽而想到他的父母家人,酸涩涌上心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在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只好站起身,走到裴樾之身边。

“起来。”

他不知道沈知鱼要干什么,但还是选择照做,站在了她的身旁。

沈知鱼扬了扬头,郑重其事地对他说:“你姑母说得没错,我……我曾经有个朋友,她的父母去世了,有一天她受委屈了,站在星空下,向星星诉苦,没想到有两颗星星真的闪了闪。”

裴樾之睁大了双眼,“真的?”

沈知鱼一脸正经地点点头。

“那就好……”

只要父母能看见他就好。

不过,这也只是安慰罢了,他并不真的指望父母会化作星星陪着他。

不知从哪里来的跳脱思维,她忽然想到裴樾之的名字。

“不对啊,你们男子不都是有字的吗?樾之应该是你的字吧。”

裴樾之微微一怔后,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那你的名叫什么啊?”

气氛凝固了片刻,随后裴樾之开口:“裴宴。”

沈知鱼低声念了念:“裴宴……啧,这名字一般。”

遇见他,沈知鱼就平添了一个毛病——逗小孩。

这个小孩名为裴樾之。

裴樾之冷哼一声背过身,准备回屋。

“哎!我开玩笑的,我错了,你别走啊,你名字老好听了。”

这一急,给沈知鱼的东北话给急出来了。

沈知鱼上前拽他,拉着他的披风不让走。

“你拉我干嘛?我要回屋。”

“哦。”

沈知鱼松开了手,发觉有些冷了,紧了紧身上的毛绒披风。

她不懂这披风到底有什么用,护着后背不护前面,前面灌风,吹的她阵阵发冷。

天公不作美,偏老天爷还下起了雪。

沈知鱼伸手去接雪花,抱怨道:“你们这下雪也太频繁了吧。”

快赶上东北了。

“真冷啊。”

跺了跺脚,想把披风两边再拽紧一点,却发现是徒劳。

裴樾之见状,扯下自己的玄色披风,反过来盖在她前面,护住她的前胸。

“回屋吧,冻死了我可不管。”

“哦,你人真好。”

沈知鱼笑眼盈盈,就像冬日里的糖葫芦,或者是烤红薯。

看得人心里甜滋滋、暖洋洋的。

没过多久,地上就积满了雪。

月光照在雪地上,投射到窗户纸上,倒是平添几分光亮。

沈知鱼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披风,细细感受他的体温。

竟有一丝丝的檀香味。

而裴樾之关上房门,心跳久久无法平复。

“你怎么了?”

穆郁林问他,裴樾之也没有听见。

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手足无措中。

就在沈知鱼放披风的时候,系统传来提示音:恭喜宿主,裴樾之对你的好感度已上升为百分之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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