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掬水楼最东边的三层别墅中,小厮脚步匆匆拾阶而上,穿过顶层回廊与幔帐,在最里琉璃雕花的门前停下:
“ 大掌柜,有贵客。”
“ 何人?”
雕花门被从内打开,问话的是个儒衫男子,约莫四十上下,两溜长鬓颇有点修行人模样。
而在其身后,夏迎春正不做声的看账册。
“ 回刘先生,是右相,禁军薛大统领,还有工部刘尚书,另外,还有位小郎君。瞧样子,这几位大人都敬着那位小的。”
闻言,内里的夏迎春缓缓抬首。
同时,两溜长鬓的刘先生也转回头:
“ 被这几位敬着,还是个小郎君,莫非......”
落日在水上映出金光,人间的休沐时刻正是掬水楼热闹光景。
君落白一行自踏上水湖入口高桥,就立刻有眼尖小厮来招呼。
“ 南宫大人,大统领,什么风把您二位吹来了。”
“ 刘大人,今儿难得,可背着夫人了。”
招呼了南宫兖与薛嘉之,又同刘强东嬉皮笑脸,显然这小厮是个会见人下菜碟,通晓官爵高低,知道谁好惹谁不能惹的。
但当目光落在君落白身上时,正要发问如何称呼,小程子已经头前解围。
“ 我家龙公子,头回入京,蒙南宫大人款待来玩儿的。”
一句话堵了小厮的口,之后几人被请上船,延水向了湖中心的三重楼去。
水风阵阵,君落白在甲板上到处张望。
头顶四处挂灯,画舫里唱歌跳舞,时不时还有几处水上摆设的秀。不远处能见湖水蜿蜒湖岸绿木掩映的楼阁一角,灯火通明镀满金光。
老祖宗的审美不得不佩服。
“ 老刘,听刚才那人意思,你夫人来捉过奸吧!”
君落白调侃的语气令刘尚书满脸愧色的抹汗。
“ 倒也不至于,友人贺新婚在此做了席面,臣也是受邀,否则以掬水楼花销,臣手里那点钱可不敢进门的。”
说话间,刘尚书的手还局促搓了搓,尴尬样子瞧的人好笑。
“ 只是那天走的匆忙,未及同夫人报备,酒过三巡想起来忙唤人回去支应,哪想听闻花酒我家那口子便不肯了,这才...出丑!”
“ 你那友人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吧,娶媳妇回请在哪儿不行,非得在这种地方,也难怪令夫人不消停喽!”
听了君落白的评价,刘强东明显额汗更多了些,尴尬之色也更浓。
见他余光不由往南宫兖身上瞟,君落白恍惚间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 不会吧,难道你的友人是右相......”
被提名的南宫兖冷眼转来,迎上君落白看笑话面色一瞬,薛嘉之凑近天子耳边道:
“ 东道主是右相小叔南宫白朴,娶的并非夫人,而是出身掬水楼的琴阁第一公子,田柏卿。”
南宫兖瞧的清楚,小皇帝脸色看好戏模样更浓了。
“ 南宫摆谱,田百倾,哎,别说,名字上还挺配。”
旁人并未能理解君落白话中字面,故而只当他是讲真。
而南宫兖却因为真实感受到了对方投身在自己身上的诡异打量,而下意识让脊梁更直了些。
“ 本相是本相,叔父是叔父,不同的。”
这话分明是在撇清关系,但碍于此刻已经陷入自我幻想过度沉迷的君落白的脑回路,到了他耳朵里,捕捉的关键词直接从......
叔父跨越为舒服~
不同谐音为不捅~
脑子里关于右相大人那个强大到能够吸引周遭一切0,并且具备引部分1转化0的晚香玉体味儿。
再配以小叔娶了男妾的家族传统。
还有这几个解释的关键词。
哎呦呦,行走的信息素炸弹,不一样的香氛体验。
再根据自己现实世界生活经验,晚香玉实则是尿素味儿。
那么可得结论,作者笔下原耽文中世界,所有被这位右相体香吸引的都是异味儿癖吧。
“ 几位贵客请上岸。”
船夫的声音响起,几人间诡异的宁静被打破。
带扶手的移动木板桥搭在船头,几个丫头掌灯,簇拥了位绰约妇人在岸边。
“ 今儿早起我就听喜鹊叫,原来是有贵客。”
“ 右相,大统领,尚书大人,见过几位大人,这位就是龙公子吗,哎呦,果然气质非凡,瞧这模样,天下怎会有如此会长的人儿。凤凰窝里飞出来,能在我们这小地儿一落,风水都要跟着展翅了。贵人们快请,顶楼最好包间已经开好了。”
耳边一通不要钱的夸赞伴着进了楼,目睹一楼宽敞大厅中,几尊硕大的半透明水晶打造的鱼缸,以及缸中来回穿行的各种活物,还有层层叠叠木架上摆放的菜品模型,君落白立时有了中穿回现代吃海鲜馆子的错觉。
挑选食材的甬道尽头,可听到喧闹声。显然那里就是一楼食客的功能区。
“ 小心台阶!”
提醒过后,不多时就到了二楼。
歌舞升平,每几步就是一组美人的才艺景。景致所在下首的长桌有客人聚论杯盏欣赏美人,同时也能见一些展示完的娇娘下了景台后与某位递牌的客人依偎了消失在回廊远处,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办大事去了。
直到三楼顶层,才终是将下面两层音量隔去。
垂幔曲廊间,都是厚重门板木墙隔断开的包间。
“ 这顶层我也就那次南宫先生宴请才来过一回,听闻此间流水半个时辰就能耗千金。故而所有掬水楼顶层包间都有万金阁之称。”
刘强东在那儿感叹,君落白瞧他仰脖子背手到处转悠看稀罕模样,不禁暗道:
老刘你也就是生不逢时,若穿越到我那个时代的那位......
夜夜万金阁,于你而言都是手拿把掐,玩儿似的!
“ 刘尚书,这次同家里报备没,别又闹笑话在御前可就不好了。”
薛嘉之半调侃班提醒,引的刘强东一拍脑门。
可不,咋又把这茬忘了。
瞧他闻虎色变模样,君落白心情大好:
“ 莫急,这次让小程子走趟,由他安抚令夫人,尚书大人只管安心消遣。”
正自心慌的老刘闻听此言,立时就像吃了定心骨。
抱拳作揖,一劲儿言谢。
小程子也是接了口谕,起身就走。
在场的几个先紧着小皇帝坐下后才各自落座。
端起桌面摆着的盘子,观赏水果形状的半透明点心,君落白暗赞好看同时,也有费钱信号在脑中闪过。
但侧目间瞧见那说不花钱好听话的妈妈正与南宫兖说着今夜点谁牌子表演什么。
看他们熟络,显然右相是常客又或熟客。
世上男人几个好,半秒忠贞守不了。
这位男1在原书五个男1中,属于私人生活描写稀薄,个人能力(主要是身体硬件能力和体味儿冲击能力)叙述相对丰富。
所以还真不知道他居然还是个飘~客
就在君落白浮想联翩功夫,那位妈妈被南宫兖引着转向他处。
“ 龙公子,咱们楼中舞娘子新排的有苏娘子侍真君,合欢亭逢仙两出,您选一折吧。”
“ 哦,有何不同吗?”
“ 苏娘子侍真君,讲的是苏护之女梦中侍候二郎真君,舞娘们头戴毛耳衣着轻纱后有狐尾,舞姿曼妙很是灵动的。不过此舞分两个价码,一是有二郎真君男伴舞,一是无二郎真君男伴舞的跳法。”
瞧着妈妈一脸你懂的模样,君落白恍然点头,又转而去探头看南宫兖,目光里充满询问。
他的本意是谁点菜谁掏钱,妈妈先跟右相探讨过才来问自己,显然属于待客之道,但东道主掏钱的还是南宫兖。
跟钱挂钩的没小事,自己客人也得先跟金主通气才算礼貌。
可那头严肃脸习惯成面具的右相大人,其理解却是小皇帝在问自己,这种点菜单行为应不应该。
于是,很端庄肃正的摇头回馈。
这边君落白收到信号,丁点没考虑自己有没有可能连错号,直接予以答复:
“ 不要男的,只要女的。”
而心里则暗暗吐槽,堂堂右相花钱请客也忒不痛快,连加个男伴舞的钱都要省。
至于在座的另两位,守在君落白下首位的薛嘉之面露惋惜。
显然大统领对于此款编舞的精华是听的清楚明白的。
而且若小皇帝点了,那便是奉旨看戏,传出去自己名声也不会差。
故而错失良机当真惋惜。
刘尚书与薛嘉之不同,他是从一脸担忧的求放过的紧张情绪,松弛到终于被放过的舒缓中。
自己那点家事都被御史参麻爪了,若再有陪天子看嗯嗯嗯的篓子捅出去,那朝堂之上就真得找地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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