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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小摊前排起了长队。

林涟尽量不让客人们等太久，他开足火力，依此放入鸡蛋，蔬菜，粉或者面，最后放调味料，这是最基础的炒粉或者炒面。

有的客人会要求多加一份肉片或者火腿，林涟说行，在放鸡蛋的时候顺便把火腿或者肉片放进去。

但无论加什么菜，他平均三到五分钟炒好一份粉或者面，再放入塑料打包盒，套上塑料袋再递给顾客。

一套操作，让一旁的秦升明白，什么叫做行云流水。

从林涟站在灶台那里开始，林涟的注意力都没离开过那口锅，仿佛他与铁锅和火焰融为了一体。

秦升有些恍惚，恍然间，他像是回到了几年前，大学时候，那时候他还没有和林涟在一起。

两人的第一次聊天，是在自习教室里。

秦升和隔壁宿舍的一个同学张三都在同一个社团，尽管不是同一个专业的，两人关系不错，经常约着出去运动或者学习功课。

那一天某节专业课上，老师给全班同学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

“同学们，下周我们要期中考试哦，期中考试决定平时分，所以你们一定记得参加哦。”

全班同学哗然：“什么？！上了大学竟然还有期中考试？”

老师笑眯眯地说：“当然有，不给你们一点压力，你们整天就知道逃课和躲后排玩手机，今天这节课我就见有好几个眼熟的同学没来，好了，你们互相通知吧，要是下周考试我见不到某些同学……哼哼哼，那就下学期重修再见吧。”

全班同学倒吸空调冷气，冷汗浃背，这节课，他们听得非常认真，生怕漏了什么知识点。

下课后。秦升和舍友回到宿舍。

舍友开始唉声叹气：“唉——竟然还要期中考试，这还是大学吗，这和高中有什么区别。”

秦升毫不留情给他捅刀：“还好吧，可能是因为我上课都在认真听课，从不玩手机，我觉得这科也不是很难。”

舍友：T-T

舍友捂着胸口，一副“扎心了”的样子：“我又不像你需要卷绩点，我只想躺平有什么错！”

秦升：“不是，你这也太躺了吧，课本我都没见你翻开过，你好歹也要翻开课本装着很认真看书的样子，偷偷玩手机吧。”

舍友翘起兰花指，十分虚情假意地在眼角点了一下，装作一副欲泣的模样：“别骂了，别骂了，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就和你还有隔壁宿舍的张三去教室自习。”

秦升冷漠脸：“哦哦，知道了。”

今天晚上秦升没有课，通常没课的时候，他都会去教室或者图书馆自习。

和舍友去食堂觅食结束后，两人坐在小卖部喝刚买的碳酸汽水。

秦升给张三发消息，问张三准备去自习教室吗。

张三给他发消息，说他刚刚接到通知，他们专业的课程有调整，今晚本来没课的，调整后有一节课，所以他不能和秦升去自习了。

秦升说行。

这时候，张三又发来消息，说他的舍友林涟也要去教室自习，问要不要帮秦升他们占位置。

秦升想了想，说也可以。

一旁的舍友：“林涟是谁？”

秦升：“隔壁宿舍的，和我们同一个专业，但和我们不在同一个班。”

秦升是从专业课老师那里知道这个名字的，因为这个林涟的成绩是年级排名前百分之十，老师对他印象深刻。

舍友：“哦，不认识。”

秦升被气笑了：“废话，你整天窝宿舍里，当然谁都不认识。”

舍友：“嘤嘤嘤，你凶我。”

秦升：“滚。”

两人从小卖部出来，走了十分钟，回到宿舍拿书，从宿舍出来后又走了十五分钟，到了教学楼里的自习教室。

教室里开着空调，不知道是不在因为刚开没多久，还不算很冷。

秦升刚到教室门口，就看到有人对他挥手。秦升也挥手示意。

“快点走啦，没看到林涟叫我们过去吗。”秦升撇了一眼抱着书，磨磨叽叽的舍友说。

舍友：“哦哦。”

秦升又把目光转回林涟身上。

他和林涟也在张三的宿舍里见过几次，但彼此几乎互不认识。

林涟坐在座位上，他的桌面上摆着A4纸大小的复印的资料，课本，还有一个黑色的保温水杯，水杯里还透着白气，不是，这种热到爆炸的天气还需要保温杯？

秦升：“你好。”

林涟：“你好。”

舍友：“嗨。”

林涟：“嗨。”

林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水杯中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哦，原来是保冷杯，杯子里装的是冰块……

秦升发现，今天教室里人还真不少，要不是林涟帮他们占位置，不然都没位置坐。

林涟的右手边两个位置上分别放着一根水性笔和一块橡皮擦。秦升坐在林涟右边，舍友坐在秦升右边，入坐后，秦升把水性笔和橡皮擦还给林涟。

“谢谢帮忙占位。”秦升说。

“不客气。”林涟友好的笑了一下。

随后，空气中陷入了短暂的安静。直到右边的舍友的位置传来：

“TiDi～荣耀之夜～现在开启～”

舍友：“抱歉，刚刚忘记关声音了。”

秦升：……不是，你小子不是来学习的吗，怎么，结果只是想换个地方打游戏啊。

算了，秦升懒得理这个癫人。秦升转过头，看了一眼林涟，林涟正在列知识点的思维导图。

秦升小声说：“你们班下周也要期中考试吗？”

林涟也小声地回应他：“当然要啊。”

秦升小声说：“那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林涟小声地回应他：“我才刚刚复习到第二章呢。”

秦升说：“那很快了，我动都没动。”

虽然这是因为他下午上课老师才说要期中考试。林涟所在的班比他们班提前两天上课，所以时间更充裕一些。

林涟说：“没事，其实这个课不是很难，秦同学，以你的水平就算不复习也能考得很好。”

“这样啊。”秦升好奇地说：“等一下，我的水平？林涟，你怎么知道我的水平是如何，原来你平时这么关注我？”

林涟看了他一眼，说：“上个学期，有两门课你排名在我前一名，有两门课排名在我后面一名，只是觉得这个排名比较巧合，所以就记住了。”

秦升：“哦哦，原来是这样。”

两人又低声聊了两句，就不再说话，分别投入自己的学习计划之中去了，当然，秦升的舍友还在打荣耀之夜，放在桌面的教材课本根本就没有翻开过。

果然这个臭小子只是想换个环境玩游戏:-D

一旦把大量注意力都投入到一件事，就会产生一种时空顿滞感，仿佛感知不到时间的变化。

转眼间，下课铃声响了，秦升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九点半。

舍友打游戏打到腰酸背痛的，问秦升：“唉，九点半了哎，我们是不是该回宿舍了。”

秦升点点头，对林涟说：“我们回去宿舍了，你也一起吗？”

“你们先回去吧，我写完这个就回去。”林涟头握着笔，也不抬地说。

“行。”

秦升和舍友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等秦升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秦升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林涟。

林涟坐在位置上，眼神专注，他坐着的位置靠近窗边，清透的夜空在他身后展开了星云图，星星和月亮像是洒落的水晶玻璃和珍珠，散漫于窗外。

“走了。秦升。”舍友在喊他。

“来了。”秦升转过头，说着，离开了这个教室。

想着想着，直到两个庞然大物挡住了秦升的视线。

秦升抬起头，只见两个一脸贱笑的大学生蹲在他面前。

这两个学生付款炒粉钱后，发现了这只躲在炒粉摊角落里的猫猫，身为平时没少刷可爱猫猫视频的爱猫人士，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一拍即合，马上过去给猫猫拍照。

“哎嘿，哎嘿，奶牛猫哎，你看他眉毛和胡须都说白色的。”

“对啊，爪爪也是白色，好像穿了白袜子哦。”

“老板，这个猫是你养的吗，我可以摸摸这只小猫吗。”

林涟手中疯狂颠锅，不忘转头提醒：“最好不要摸哦，这只猫不是很亲人。”

“好吧。”两个大学生眼中肉眼可见的失望。

期中一个学生说：“老板，这只猫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林涟想了想，他差点忘了这一茬了，他都没给小猫取名字，“还没取呢，你们帮我想一个吧。”林涟笑着说。

“好耶。”两个学生异口同声兴奋大叫。

秦升：不是，这也太随便了吧？！

刚刚还说对我好一辈子，现在忽然叫几个奇奇怪怪的人帮我起奇奇怪怪的名字，果然男人都是猪蹄子，信不得……

“叫粉虫吧。”其中一个学生说：“炒粉虫很好吃哎，小猫又很可爱，叫这个名字挺适合的。”

这也太难听了吧？！而且，炒粉虫和猫很可爱有什么因果关系吗，好莫名其妙的名字啊啊啊！

秦升表示抗议，不过他的抗议一出喉咙，就变成了猫的嚎叫，嗷呜嗷呜的，像电动车警示器，吓了两个学生一跳。

“你看，它不喜欢你这个名字，这名字听起来太傻X了。”

“那你说叫什么好。”

“叫……艾叶糍粑！”

“……拜托，你这个名字比我起的更神经。”

“可是你看，小猫的背是黑的，看起来软软糯糯一团，看起来就很像黑芝麻馅的艾叶糍粑啊。”

“那为啥不直接叫黑芝麻，黑芝麻不比艾叶糍粑听起来更好听嘛。”

“哦，好像有点道理。”

林涟在一旁听着，觉得这两个学生说话真是搞笑，正好，她们的炒粉也炒好了，林涟打包好，递给两个学生：“炒粉好了，小猫就叫黑芝麻吧，我觉得这个名字也很可爱。”

“我就说了吧，这个名字好。”那个提议给小猫取名为黑芝麻的学生，得意地说。

两个学生接过炒粉，没有马上走，而是拿出手机，每个人至少给小猫拍了几十张照片才走。

秦升：……太好了，终于送走这两个祖宗了。

嗯，还没完。因为刚刚那两个学生，后面有不少顾客都注意到这只小猫，他们知道小猫不喜欢人，倒也没有伸手去摸猫，但是每个人买好炒粉后，都会拿出手机对着小猫狂拍几张到几十张的照片。

很好，秦升终于知道那些明星为什么烦狗仔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