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过有之前的经验，朱景山忍住了开口的冲动——冲动是魔鬼，省的扰了将军追美人，自己反而被将军削一顿。

楚曼曼不知这暗潮汹涌，耐心的等候。

李正远不仅做了烤鸡，还专门为楚曼曼烤了馒头。

楚曼曼觉得不好意思，看向李朱二人，李忠赶在楚曼曼和朱景山开口前道：“我和老朱都是糙老爷们，没那么多讲究。更何况我们饭量大，吃的馒头也多，要真烤馒头，不知要烤到什么时候，还是填饱肚子要紧。”

朱景山也乖觉的连连点头附和：“对对，楚姑娘你自己吃，不用管我们。其实我老朱不爱吃烤馒头。”心里却在默默流泪：哪个不想吃烤馒头哦？出门在外，不就爱吃口热的吗？冷馒头又干又硬的，还没啥滋味……怎比得上将军亲自撒了作料的烤馒头？

李正远亦道：“我知他们俩不爱吃，就是特地做给曼曼你吃的。”

既然如此，楚曼曼也不再客气，低头咬了口烤的香喷喷的馒头，顿时惊讶道：“居然是甜的，好吃！”

李正远道：“我在上头涂了蜂蜜，还有其他一些作料。你喜欢便好。”

“我就爱吃甜食。要是不开心的时候吃些甜的，心情就会变好。”楚曼曼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李正远于是更加确定了：言辞、口味……根本一模一样。若非眼下多了李朱二人，而她似乎已不认识他，他几乎克制不住的想拥她入怀，以解相思。

朱景山还在纳闷李正远什么时候在包裹里添了蜂蜜这种甜滋滋的东西，李忠倒是没显出什么来，只提醒李正远：“公子，这烤鸡应该差不多熟了吧，先让楚姑娘尝尝，别光吃馒头。”

“不错！”李正远敛起心神，挑了只最肥嫩的烤鸡，撕下两只鸡腿，仔细的用新鲜树叶包了，递给楚曼曼。

“多谢阿远了。”楚曼曼连声道谢。

李正远温声道：“若是不够，尽可告诉我。”

楚曼曼赶紧点头，瞅了瞅手中香气四溢的鸡腿，忍不住咬了一口，赞叹道：“阿远，你的手艺太好了！等将来你娶了谁家姑娘，那她可是有口福了。”

李正远只笑不语。

朱景山瞧的心间怪异感更甚：这一幕幕应接不暇的，还是从前不近女色的镇北将军吗？献殷勤也太明显了！别是中邪了吧？

朱景山刚要开口，手上却被李忠塞进一只完整的烤鸡。

李忠道：“赶紧吃，别废话。时间不早了，吃完好睡觉休息。”

朱景山收到李忠的暗示，憋着一肚子话，低头认真的吃东西，不敢吭声。

楚曼曼胃口小，仅吃了两只鸡腿和两个烤馒头便饱了，剩下的鸡身和烤馒头便进了李正远的肚子。

“阿远，你们慢慢吃，我去外头接点雨水洗漱。”楚曼曼道。

李正远紧跟着道：“我陪你去。”

楚曼曼愕然道：“可是你还没吃完……”

李正远从容的解释：“现在外头已经天黑了，你不怕黑吗？”

楚曼曼讪笑，心道：你倒是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

到底害怕天黑，她不再拒绝李正远的好意，拿了洗漱的用具出洞去，李正远自然寸步不离。

待二人走远，朱景山终于逮到机会向李忠询问：“公子是怎么回事？这楚姑娘又不是公子婆娘，怎的对她这样好？还跟的这么紧，难道怕楚姑娘跑了不成？”

李忠淡声道：“公子行事，无须你我置喙。你我只是亲卫，护卫公子平安便好。”

朱景山“啧”了声，鬼鬼祟祟的道：“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好奇心害死猫。”李忠只有警告。

接下来无论朱景山问什么，李忠都不再多言。

不一时，楚曼曼便洗漱干净回来了，身后一步远处自是跟着李正远。

二人坐回原处，无事可做的楚曼曼往火堆里添上些柴火，与李正远闲聊。

“阿远你是将军，想来平日里军务繁忙，怎的还有时间学习厨艺？”

“忙归忙，一年到头总有空闲的时候。我平日也没其他爱好，钻研下厨艺，只当是消磨时光了。”

“那你都会做些什么？”

李正远沉吟道：“除了叫花鸡，正经的菜肴没有研究几个。反倒是点心零食一类的，尤其是甜食，学会的比较多。”

楚曼曼不由笑了，“点心零食？那不都是女孩子爱吃的吗？你不会是专门学了这些来讨女孩子的欢心吧？”

眼瞧着李忠与朱景山都悄摸摸的看了过来，李正远纵是觉得尴尬，但为了将来的幸福着想，还是硬着头皮道：“我从前并未做这些东西给女孩子吃。”

楚曼曼愕然道：“所以今晚你是第一回……”语声顿住，蓦地感觉耳根发烫，低头不敢再与李正远对视。

李正远轻轻的“嗯”了声。

持续发光发热的李忠与朱景山忽然就感觉手中的烤鸡没有原来那么美味了，不过李忠还是尽忠职守，努力为自家将军表清白：“我家公子常年身在军营，那里根本没有女人。纵然回府，也是小厮随从贴身伺候，没有任何近身的丫鬟奴婢。”

朱景山脱口道：“就是就是！将军这些年根本就没有看对眼的女人。”

他好不容易觉得自己摸准了将军的脉搏，混话连篇：“不瞒楚姑娘，我老朱是真担心将军再这样清心寡欲下去，迟早憋出火来。”

楚曼曼赧然道：“你同我说这些干什么？”

她不敢再呆在山洞里，忙不迭的起身出去，好散散脸上的热度。

朱景山看着楚曼曼慌忙离开的背影，傻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李忠轻斥道：“你说的什么荤话？你以为这里是满地糙男人的军营吗？楚姑娘年纪轻轻的尚未嫁人，不得害臊死。烤鸡都堵不住你的嘴！”

朱景山讨饶的看向李正远。

李正远皱眉道：“老朱你从未与姑娘家相处过，这回罢了，下不为例。”

朱景山连连颔首，狠狠的咬了口鸡腿，示意自己再也不随便开口了。

李正远认真的听了听外头的风雨声，担心楚曼曼呆在洞口受凉，便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烤鸡与馒头。填饱肚子后，他令李朱二人收拾收拾去洞口，自己则起身去寻楚曼曼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