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海岛风光无限好

日落时分,海风习习,日落湾的家家户户的屋顶上升起炊烟袅袅。

这是到了吃晚饭的点儿。

池帆娘脸上洋溢着一如既往的幸福微笑,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便扯着响亮的嗓子喊了声:“开饭喽!”

池帆听见这声音,立马从院子里窜了进来,趴在菜上使劲闻着,刚想伸手先尝一口,就被娘亲拿筷子敲打了手背,温柔斥责道:“洗手去~”

池海生不慌不忙地收起修补好的渔网,也往屋里走着。

看到其乐融融的池家,池豚便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爸妈和弟弟,池家氛围和自己家的太像了,质朴平凡,但充满温暖。

在饭桌上,池豚觉得池家对自己有恩,想做点什么报答池家人,便开口:“池叔,池姨,还有帆弟弟,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我在这能做些什么呢?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

池海生一听,连忙应声:“不用不用!”

池姨见池海生说话憨直,便补充到:“小豚,不用放在心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以打渔为生的渔民们啊,都很相信福报的,多行善事保平安。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到时候实在闲不住,再看看你想做些什么,好不好?”

池豚心头暖暖的,不值钱的眼泪又差点掉了下来。

“姐姐,你是从哪里来的呀?你们那边也打渔吗”,池帆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一边好奇地问着池豚。

池豚迟疑着,心里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这时,池海生往池帆碗里夹了一块鱼,说道:“小孩子,怎么这么多问题,快吃!”

咚咚咚——

一声声敲门声传来。

池家夫妇四面相对,也不知为何人。

池海生放下碗筷,径直向门口走去。微微开了个门缝,探出一只眼。

“钱眼儿啊,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儿吗?”,池海生一看是隔壁钱家,悬着的心便放下了。

“老池,你今天是不是捞了条大家伙?让我看看眼呗”,钱岩嬉皮笑脸地探着个脑袋往屋里看。

“没有啊,今天这破天气能打着什么鱼啊”,池海生急于否定,但是又不会编瞎话,只想赶紧糊弄过去。

“我都亲眼看见了”,门外的钱家媳妇这时忍不住了。

没看见钱家媳妇的池海生被这一嗓子吓得一哆嗦,“妹子也来了,你们呀,看错了。”

钱眼儿媳妇儿可不乐意了,“别这么小气嘛,看一下又不能跑喽,”笑盈盈的边说边推着门。

这力道,池海生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都挡不住。

只好由他们破门而入。

钱眼儿媳妇三步并作两步走,一踏进房内,就开始东张西望,想赶紧看看那大鱼长什么样。

“哎~呀~,你们家这是来客人啦”,钱眼儿媳妇看见池豚这个陌生的面孔,瞬间收敛了自己的行为举止,故意压低了声音却又不失穿透力。

“大妹子,这么晚了,来找我的?”池姨看着不请自来的钱眼儿媳妇,心中固然不悦,但还要维持着邻里之间表面的和谐。

“嗐,这不是看着池大哥背了条大鱼回来,想着来见见世面嘛,这,鱼呢?”

“哪有什么鱼啊,海生啊,背的是我这侄女,崴了脚,家里落了难,大老远的来投奔我们家这唯一的亲戚”,池姨解释着。

“这女娃子生得可真俊啊”,钱家媳妇看直了眼睛,同样看直了眼的还有她的丈夫。

看在生面孔的份上他们也没再久留。

“既然是搞错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那我们就不送了”,池叔看着他俩的背影,闩上门、摇着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池姨这时不吐不快:“什么人啊,就见不得人好,一天天啥事儿都想掺和。”

“钱家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离他们远点就是了。”

池豚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心里默默记了下来。

******

“哎,我说你看清楚了吗?他们说的是真的吗?”半信半疑的钱家媳妇发出疑问。

“我钱眼儿的眼睛不能看错,那家一共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哪有什么鱼,八成说的是真的,你别老在那疑神疑鬼啊”,钱眼儿看媳妇儿这回看走了眼,不自觉地来了自信,气势瞬间就上来了。

“行吧行吧,赶紧睡觉”,钱眼儿媳妇自觉理亏,只好罢休。

“不过,那女娃子是真的俊俏,以后留在咱这个小渔村,还不知道得迷倒多少男人。”

钱眼儿媳妇听到这话,一把揪住丈夫的耳朵。

“哎哟,疼疼疼”,钱眼儿龇牙咧嘴地喊着。

“知道错了没,你要是动什么歪心思,我饶不了你。”

“错了,我错了媳妇儿。”

论武力,钱眼儿干瘦的身材可比不过媳妇,只好嘴上服软。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松软的云层洒在日落湾上。

池叔叔也早早起了床,准备把这几天打捞的鱼、虾、蟹送到东头的集市上卖。货品不多,也就没让池帆跟着,留下他帮孩儿他娘干干家务活。

池豚醒来后觉得体力和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也一起帮着池姨做做家务。

“池姨,咱们渔村有多少人家啊?”池豚找池姨聊着天,想着打发打发时间。

“大约一千口人吧,东边靠海,整个日落湾大多数的人都集中在这里,以捕鱼为生。”

“那小部分的呢?”

“西边都是山,中间有为数不多的田地,剩下的就在山上放羊啊,牛啊,还有种水稻的。”池姨如数家珍般跟池豚聊着,“其实啊,日落湾只是这个海岛上的一个小渔村,还有十四个呢,海岛呢叫做西陵半岛,中间高啊,都是山,也不适合住,所以都想着靠海吃海,日落湾又恰好在岛的东北角,这块地方是最好的。”

“那这里的风景也是最好的喽”,池豚笑嘻嘻地说着。

“那是当然,你还没出去看过吧,你看这个家离不得人,这样,让小帆带着你出去转转吧。”

池豚听到这句话,很是兴奋,终于能出去走走了。

池帆也撂下手里的扫帚,立马拉起池豚的手就往外边跑着。

池姨看着两个孩子高兴的样子,自己也乐了起来。

******

池豚、池帆姐弟俩走在沙滩上,池帆就像个当地小导游,给池帆讲些小渔村的事情。

“小老弟,看起来你很想有个姐姐啊?”

“嗯”,池帆的笑脸慢慢凝固了。

池豚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情绪变化,便追问:“为什么呢?”

“我以前也有个姐姐”,池帆边走边踢着沙子里的海螺。

“那她在哪里呢?”

池豚好奇了起来。

“她死了,前年的时候高家的儿子想要娶我姐姐,我姐姐不愿意,在家绝食了好多天,以死相逼,但是高家有些势力,处处为难我们,姐姐心疼爹娘,也就同意了。”

说到这里,池帆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后来不到半年,高家儿子高远又娶了个二房,那个女人是个蛇蝎心肠,把我姐姐给害死了。”

池豚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池帆便抽泣起来。

“太气人了,肯定得找他们负责啊”,池豚咬牙切齿地说着。

“他们家不负责,我爹娘去讨公道,他们家闭门不见,就差人送了一点银子,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可是我再也没有姐姐了,哇哇……”,说到这里,池帆已经抽泣地说不下去了。

池豚既愤怒又心疼地抱着池帆,“谢谢你们救了我,以后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池豚心里明白,池家人对于女儿的死也是久久不能释怀,救下自己的那一刻,肯定也希望自己女儿在遇害时也有人能施以援手吧,可事实太过残忍。

池帆使劲擦了擦眼泪说:“姐姐,你要保密哦,我爹娘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要是听到肯定又会伤心的。”

“放心吧,我保密。”

池豚伸出小手指,拉起池帆的手说:“拉钩,盖章,一百年不许变!”

“姐姐,你也太幼稚了,哈哈哈。”

池豚看到这个小屁孩竟然嘲笑自己幼稚,便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海面上的渔船越来越多,渔民们在船上忙得不亦乐乎,时不时还能看见小鱼在海面上跳着,跟渔民们玩着捉迷藏。

“海岛风光无限好啊,跟我们那一点儿都不一样。”

“姐姐,你们那是什么样啊?”

“我们那里啊,有很多很多人,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

一听到吃的,池帆两眼放光。

“比如你们小孩子喜欢的棒棒糖啊,还有……”,池豚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么多,可是话没过脑子就已经出去了。

“棒棒糖?”

池豚心想算了,说了他也不知道,就索性解释了起来,“你过来”。

池帆顺着池豚的手势蹲了下来,看着她用手指在沙滩上画着一个个圈,然后又画了根线。

“画好啦,这就是棒棒糖,很甜的”,池豚拍了拍手上的沙子,略有所思地往大海那个方向望去。

池帆看着这沙子上的画,也想象不出来具体什么样子。

但是强大的求知欲又让池帆挪不开眼睛。

慢慢的,棒棒糖周围的沙子向四周散去……

池帆惊掉了下巴,嗷嗷地喊着:“姐…姐姐…你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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