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一双鞋。你试试看合不合脚？”

面前的女子把鞋子递给坐在床沿上的他。他听话的试了试新鞋子，不仅合脚，而且十分软和。他拉住女子的手轻轻抚摸，心中的爱意仿佛要喷涌而出。女子搂住他的脖子向他靠近，他也自然地揽住女子纤细的腰身，凑上前去寻找她的嘴唇。

她是唐茼？她就该是唐茼。他亲吻的更加投入，一寸一寸剥开她的外壳，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狗子，狗子。醒醒，醒醒！”瞎婆婆推搡着狗子，继续道：“你在哼哼唧唧做什么？而且满头的大汗，额头上都是水，脸上的温度也特别高。”

瞎婆婆：“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狗子一脸尴尬的往下看了一眼道：“可能吧。”

“那怎么办？上次唐茼的药好像还剩下一包，我去给你煮了来。”瞎婆婆说着，就要摸下床。

狗子拦住她道：“没有没有，我好着呢，刚刚只是做了个噩梦。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今天跟唐茼一起去镇上卖东西。您接着睡吧！”

瞎婆婆半信半疑道：“真的吗？”

狗子：“千真万确。您听我的声音，生龙活虎的。我现在起床了，您睡吧。”

乘现在还早，他赶紧换下衣服，拿到外面去洗。

唐茼起床看见狗子在晾衣服疑惑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个时候洗衣服？”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眉毛一挑奸笑起来。救命！她不会以为他尿床了吧？狗子：“我就是怕今天回来的晚，所以才现在洗的。而且你今天起晚了，再不去做，怕是要来不及了。”

“好吧。”乐子没了，唐茼打了哈欠道：“今天我只去集市，卖半天就回来。我打听过了，牛车中午也是有一趟返程的。所以今天做四十个就行。”

唐茼转身去洗漱，狗子也识趣的没有问原因。里面显然有问题，她不愿意说，他就自己去发现好了。

由于唐茼在集市上已经有了熟客，他们卖笋粿卖的还是比较顺利。只其中有一个老顾客提到他在前面也看见了一家卖笋粿的，他见他们卖的便宜便买了一个来尝，发现味道极其相似，只是肉很少没有她家的香。出于好心，他想问问他们是不是一家的。

唐茼淡定回他：“会做笋粿的人很多，他们和我不是一家的，大家各凭本事赚钱罢了。”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她都已经退让如此之多了，他们还是不知足。

既然他们这么想要，“那就给”全给好了。剩下六个笋粿，她也不往外卖了，跟着狗子去之前那家酒楼卖野兔去。经过李氏和陈大他们的小摊时，她刻意让自己无视他们，免得又要生气。

狗子却看了好几眼，早在他们往回走开始，他就开始留意周围的摊子，以及唐茼的神情。这不就找到了。他盯着那对夫妻看了好几眼，把他们的面貌特征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唐茼是个脾气很好，承受力很强的人。狗子摸了摸自己怀中的柴刀。他们欺负她至此，早就该想到会因此付出代价。

他告诉唐茼，他有点其他事情，让她帮自己去卖一下野味。唐茼点点头，满不在意。见她离开，狗子悄悄躲在暗处，暗中注视着李氏和陈大二人，准备伺机而动。

唐茼帮狗子卖掉四只野兔后，又问：“吴掌柜，这段时间用了我家的祖传秘方，生意可有变好？”

吴掌柜热情道：“变好了可不止一星半点，如果你家还有什么野味的做法，也可以卖给我。若我觉着好的话，我就都买了。”

唐茼：“掌柜的就是厉害，一眼就看出我要卖做菜的方子。不过不是野味的做法，而是时鲜。名字叫笋粿。”

“啊啊，那我知道了。你在集市卖了好久，我早就听说过了。怎么着？被人学了去了想着来卖给我了？那这样价钱可就大打折扣喽。”吴掌柜抚摸着他的胡子道。他的眼里闪着精光，仿佛要把她连皮带肉吃下去，连骨头也不吐。

要不说无奸不商呢。唐茼：“一口价六百文，你要不要。我还有它的升级版。”唐茼递给他一个笋粿道：“你可以尝尝这个普通版本的。是因为食材不够我才做成这样，他们偷学到的仅仅只是这道菜的皮毛。我之所以只要六百文，是因为我想接着把方子卖给其他的一些酒楼或者小摊贩。”

“哦？”这吴掌柜听到更好，倒是来了兴趣：“那你也得做出来给我尝尝才行。我也不能单凭你空口白牙的一套说辞就信你。至于其他，我们尝了再谈。”

唐茼只得再进入厨房做一遍笋粿。又在里面添加了香菇、粉条、豆干以及葱花。小虾米过油炸。用上足足的猪肉，不用怕别人吃不出肉粒切得细细碎碎，倒入油锅煸炒至干香。再加上胡椒粉和炸蒜末。整个馅料油润又丰富。配上脆嫩春笋和软糯的米皮，杜绝了笋粿整体油腻的可能。

吴掌柜咬下一口在嘴里细细咀嚼，仿佛感觉到整个王朝都在他的嘴里爆炸开来。确实跟原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吴掌柜：“这样吧，我还是给你一两银子，这道菜还是只卖我一家店。”

唐茼：“我是不想得罪您，诚心和您做生意才提前说的。卖给多家店这事儿我已经心意已决，您只说您要不要吧。就算这个您不要，我们以后也还会有很多其他的合作机会。”

让机会在自己面前溜走是绝对不可能的。上次就因为他的慧眼识珠，为他们酒楼带来了巨大的创收，他也被老板反复夸奖。这次自然也不愿错过。就像她说的，以后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

看这小丫头的样子，确实不像是仅仅只会这一两道菜。吴掌柜：“行。就按你说的来吧。大中午的，送你个芝麻球吃，厨房刚做的，还热乎着呢。”

唐茼：“多谢。”一口咬下去满嘴的芝麻，内里还有豆沙馅，甜滋滋的。

按照计划，唐茼又分别在其他七家店卖了方子。有的主打价格实惠的饭馆和小摊，唐茼就直接卖的基础版本。

做完了这些，唐茼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静静蹲在和狗子约好的地方等他。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脸上有血？”唐茼站起身为狗子擦掉眼角的一点血珠。如果是现代，她一定会以为脸上有血珠会是因为把脸上的痘痘抓破了。但狗子脸上没有一丝毛孔，干净细腻，根本谈不上脸上长痘。而且鉴于狗子的前科，她内心十分不安。

“啊？竟然被他们恶心的血液给溅到了。”狗子提了提手中的黑色布袋，又道：“这里面装着他们的右手和舌头。你想看看吗？”

唐茼差点哕出来。惊恐的看着那个布袋。

狗子：“知道你心善，我没要他们的命。给他们简单包扎了一下不至于死掉。”

她不是圣母，但恨死他们也只是心里想想，况且他们还有一个孩子。此事因她而起，她一时手足无措，不该如何是好。

就算现在警告狗子，事情也已经发生。她无比后悔在发生上次那件事时，没有给他讲讲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唐茼：“你去做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这是我的事，你在这里面瞎掺和啥？你知不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她向他宣泄着内心的情绪，以及负罪感。

狗子：“那小孩爹娘又没死，爷奶都在而且正值壮年，有什么问题？还有，什么你的事，我的事，我们之后有必要分的这么清吗？我留下他们的性命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我不要这样，你别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在我看来，就是人命大过天，他们只是小错，没必要受到这么大的惩罚啊。而且你是什么？是判官吗？轮得到你去替我给他们下决断？”唐茼向前走去：“我觉得我需要冷静一下。我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

见狗子跟在她后面，她回头道：“别跟着我！”

狗子：“你为什么变得这样天真，现在这个朝代本就是弱肉强食、命如草戒。它不**律、不看对错，只看金钱和权势。我若不如此，怎么替你报仇。他们的孩子无辜、他们罪不至残，难道你就不无辜，就应该被他们欺负吗？”

唐茼说不赢他，喊道：“别跟着我！听不懂人话吗？”

狗子停下脚步，看着她越走越远。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是在帮她。他甚至觉得他们刚刚表面上站在一起，靠的很近，但实际上他们相隔着十万八千里，是他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扔掉那个本来想用于邀功的袋子，默默隔着老远跟在唐茼身后。他有点后悔这么早给她看了，怎么也该等她做牛车回到家里再说。也就不会导致她还得走这么远的路。她每天都念叨着要坐牛车、坐牛车的。这是他的错，是他考虑不周。

唐茼直接走进屋里关上了门，连明月也不让进，狗子更是被挡在了门外。就算是他认错，里面也没有丝毫动静。狗子确确实实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