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未分明的感情

茜洛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玩偶的绒毛轻抚脸颊,温和柔软的触感使他沦陷。

身体要比以往还要舒服,意念比以前要更加轻盈。

一直这样也不错……半梦半醒之间,这个念头在茜洛的脑袋里浮现。

他怎么会这么想呢?茜洛快步走在军部走廊,皮靴跟敲击地面发出急促的咔哒声,无论任何虫都知道他的心情不太好。

茜洛一把拉开自己办公室的大门将自己藏了进去。

他怎么会这么想呢?柔软的椅子包裹着他的身体,茜洛双手捂脸将自己没出息的表情掩盖起来。

他怎么会这么想呢?扪心自问,他最初只是心一软将弗连放进了自己家,怎么会走到这样呢?安于现状,满心满意地享受弗连的服务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甚至将弗连当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妄想对方会一直陪伴着自己。

他就像是温水里的青蛙。茜洛无力地倒在了桌面上,他想起今早弗连还在对他说“喜欢”。他总是这样,能够直言不讳地说出“喜欢”这种话,就像是土生土长的虫族一样。

虫族总是会说喜欢,但是虫族的“喜欢”是不一样的,虫族的爱只有一瞬,未能触及的是珍宝,得到手的是垃圾,真心只存在在到手之前,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爱不是婚姻的前提,结婚也不是爱的结果,这个弗连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弗连是真的奔着和他结婚去的,也是真的想要和他共度一生。

“想要和茜洛一直一直在一起。”弗连曾握着他的手一脸认真地跟他说,他当时是什么反应呢?茜洛瘫在桌面,手指不断滚动桌面上的黑笔。

他什么都没说出口,他只是将脸转到一边,在那之后弗连就扑到了他的怀里,他拿撒娇的弗连没办法,只好抱住他,任由弗连在自己的怀里拱来拱去。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弗连说喜欢的时候他已经不会拒绝了呢。

茜洛苦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原先一丝不苟的发丝偷偷翘了起来开始肆意生长。格雷一开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他异雄父异雌父,毫无血缘关系的亲弟弟一脸苦闷地趴在桌子上。

这可不行,他看不得走出家门进入社会一天比一天不开心的弟弟再徒增苦闷。

格雷顿时爱意大爆发,撸起袖子便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茜洛身边。

“怎么了,茜洛,发生什么不开心的啦,跟哥哥说说?”格雷语气轻柔,拿出了他此生最和善最温柔的表情,任何虫看了都得直呼“卧槽,你谁”。

然而,茜洛不吃这套,茜洛抬起眼瞅了一眼就将头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格雷:“……”

他面对不愿交流的茜洛毫无办法,他只能将茜洛提溜起来强迫他直视自己。

茜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起来像生气了,但是茜洛一直是个心软的好孩子,一般不对他虫生气,就算生气也会将怒火留给自己。犹如高岭之花一般寒冷的外表给他带来了太多误解,现在一看就是对自己感到苦闷。

“发生什么了?你留在家里的那只虫惹你生气了?”不能直截了当,要先迂回,格雷打算先从茜洛放在家里的那只虫入手。

“不……”茜洛顿了一下,“他没惹我生气。”

“那就是跟他有关系喽。”格雷耸了耸肩。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令虫讨厌的敏锐,茜洛没再说话。格雷一看就知道他又打算闷在心里了,对事烦恼想要知道解决办法,但是等到要说的时候又觉得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不值得麻烦他虫,“要不要去喝一杯?”,有时候酒精真的是好用的过分。

“不了吧,我还有事。”

“不就是接他吗?少一天也没事,多大个虫了他能自己走。”

“我不喜欢酒吧。”茜洛双手交叉,大拇指互相摩梭,他真的不想看到好几个虫相互交叉。

“那去我家。”酒吧嘛,重要的就是个就是个氛围,他家也有个吧台,把灯光调暗放个小曲应该也差不多吧?大概……

没什么借口的茜洛心虚的给弗连发了自己要加班晚点回家的假消息,他需要空间整理一下心情。

【这样啊……】他刚发出消息,弗连就给了回复。

【茜洛别太累了,该摸鱼摸鱼呀。】心心与亲亲的表情包紧跟在后面占据了整个页面,将弗连之前的消息刷了上去。

“真是的……”茜洛已经能够联想到屏幕后面弗连有些忧郁的脸,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

而一旁的格雷心里却“咯噔”一声,“完了。”格雷在心里呐喊。

***

古典的巴洛克音乐为他们之间添了些风情,格雷搭了套类似侍应生的衣服站在仿木的吧台后,装模做样地擦着酒杯,装模做样地往雪克杯里倒酒,格雷自我感觉良好,茜洛只觉得来错了地方。

“要不然……”要不然我还是走吧,茜洛抬屁股就想走,被格雷按在原位,“尝尝。”格雷满脸的笑容,将他调好的酒推到茜洛的面前。

茜洛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他看了眼笑容愈发灿烂仿佛要凝结成光的格雷,又看了眼面前高脚杯里深红色的酒液。

茜洛拿起杯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两下,一股浓烈的酒味冲进鼻腔,茜洛试探性地抿了两口,“咚”地一声将杯子砸到了桌面。

“怎么样?”

“难喝。”

格雷顿时感到晴天霹雳,他感觉还挺成功来着。格雷眼泛泪光地拿出了成瓶的鸡尾酒,茜洛还在对格雷的自调酒进行攻击。

尽管他是想稍微让茜洛醉一下才放了烈酒进去,但是他没想到茜洛的酒量是一点没变,醉的效果实在是太好。格雷听着茜洛时不时抨击心里一阵梗塞,将鸡尾酒打开倒进马克杯自欺欺虫地摇了一会儿,倒进酒杯。

茜洛看见眼前的另一杯酒,又拿起来闻了闻喝了下去。

“这个好喝!”茜洛不再对那杯超级难喝的酒进行什么描述性、比喻式抨击,捧着酒杯轻轻啜饮着,安静了下来。

看着茜洛像小猫舔水一样喝酒,格雷松了口气,看来对方还记得少喝。

格雷给自己也开了瓶酒,和给茜洛的不同,他没有将酒倒进杯里而是选择就着酒瓶喝。

格雷坐到茜洛身边:“你和那个什么……”

“弗连。”“对,”他想起那个红色的、有些瘦弱的虫,他可给茜洛添了不少麻烦,“你和那个弗连发生什么了吗?”

茜洛没说话,只是看着杯子里的酒液,时不时轻晃着酒杯,灯倒映在酒里的白色光斑随着杯子里的酒一起晃动,茜洛一直盯着白色的光斑。

格雷也没有追问,他只是等。良久,茜洛开了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茜洛低下了头,蓝色的头发从他耳朵后掉了下来,在他的脸颊侧轻晃着。

“他喜欢我,我应该是不喜欢他的,但是昨天,我却在想要是一直都和他这么生活下去就好了,对于他的‘喜欢’也不抵触,我好像也不是不喜欢他。”

“既然这样,你在烦恼什么呢?”

“唔……”茜洛又喝了一口,“我不是很明白,我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单纯适应了有他在的生活呢?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很放松,就像是什么负担都没有了一样,我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单纯的贪图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呢?我似乎喜欢他,但我也没有什么激烈的感觉,也许我只是单纯想他一直在家里照顾我,我们只是在一起太久了,但是……”

“但是,这两种有什么区别呢?你和我相处也很久,我很照顾你,也没见你因为我这么郁闷。”格雷打断了他的话,“‘爱’这种东西是不可靠的,我不知道,真正的爱只存在在虚拟作品之中。在未得到手的时候大家总以为会和对方一直在一起,但是真的在一起之后就会觉得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从而走上分手,比起‘爱’,‘性’更加可靠,快感是不会骗虫的,及时行乐不就好了。”

“我是不会那么做的!他很认真,我不能那么做,那样他会伤心。”茜洛想起弗连,想起他金色的眼睛,柔软的脸颊,弗连总是对他露出笑容,他不想那张脸由晴转阴。

“你总是这样,总是走上让自己难受的道路。”格雷将茜洛的酒杯从他手里拿走,他不能再喝了,明明只要沉沦就好了。

“我无法给你明确的答案,这是你的心情,我无法感同身受,如果硬要我说的话,我只是觉得你只是害怕没那么爱他,害怕无法给他同等的爱。”

“我爱他吗?”

“你可以对他说出爱吗?”

“我……”茜洛只发出了个短促的音节,格雷看着他有些泛红的侧脸,“感情这种东西无法等量判断,如果喜欢的话最好不要拖延,‘爱’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不见。”

说着,格雷举起酒瓶喝了一大口酒:“话说你竟然会喜欢弗连啊……”他和那个住在茜洛家里的虫有过接触,他曾到过茜洛家去取资料,那个虫就像小孩一样跟着他绕来绕去的。

嗯……?小孩……?

“茜洛,这么久也见你说过爱。那个像小孩一样的弗连一来你就要坠入爱河了,你……”格雷想组织一下语言,可他组织来组织去发现无论怎样都组织不好后放弃了。

“你不会炼铜吧?”

“你才炼铜!”

终于写到这了,指炼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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