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朝京城的朱雀大街上,晨光微熹,薄雾未散。
陆栖棠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里衣。她下意识攥紧锦被,指尖触到细腻的苏绣纹路——这不是她熟悉的公寓。
雕花拔步床,青纱帐幔,铜镜妆台,处处透着古意。
"穿越了?"
她赤足下床,冰凉的地砖刺激着脚心。阳光透过窗棂,在织锦地毯上投下斑驳光影。正要推门探查,眼前突然浮现半透明光幕。
【新手礼包已发放】
【山茶花种子×50】
【解锁身份×1】
【香水分装瓶×1】
【装备券×1】
【恢复药剂×1】
指尖轻点,恢复药剂化作流光没入体内。暖流瞬间游走四肢百骸,连半月前落水后的胸闷都消散无踪。
"小姐!"雕花木门被推开,圆脸丫鬟春桃端着铜盆愣在门口,"您怎么..."
陆栖棠迅速退回床榻,虚弱地咳嗽两声:"做了噩梦,想喝口茶。"
春桃急忙放下铜盆:"奴婢这就去煮参茶!"
待脚步声远去,陆栖棠立即研究起解锁人物是个什么情况。
【白云观大弟子】
【天赋:相面之术】
【年龄:二十三岁】
塑造形象的界面像现代捏脸游戏,她故意将眼眸调成罕见的绀青色,眉间点一粒朱砂。确认键按下的一刹那,界面上多了个视频播放。
简陋的寮房里,晨光正落在案头《周易》上,一个穿着里衣的男人坐了起来,与视屏外的陆栖棠对视,他的资料在视屏内浮现:孤儿、相面天赋、观主嫡传。
"有意思。”
这解锁的人物居然是有自我意识的,那他能安心为我所用吗?
突然,尚书府的记忆碎片刺痛神经——原主作为嫡长女,生母早逝。继母王婉如表面贤惠,实则处处打压。半月前那场"意外"落水,恐怕...
"砰!"
粗暴的推门声将意识拉回闺房。王嬷嬷带着两个粗使丫鬟闯进来,春桃拦在床前急得跺脚。
"夫人让老奴来看看。"王嬷嬷假笑着行礼,"若是大小姐病好了,就该给夫人..."
陆栖棠突然剧烈咳嗽,整个人往床沿栽去。青丝散落如瀑,苍白手腕悬在雕花木栏外轻颤。
屋内霎时陷入死寂。连窗外聒噪的鸟鸣都仿佛被掐断了喉咙,只有铜壶滴漏的"滴答"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小姐!"
春桃的惊呼打破了凝固的空气,她一个箭步冲到床前,颤抖的手抚上陆清秋苍白的脸颊,触手一片冰凉。
"我苦命的小姐啊!"她突然放声大哭,声音里带着刻意夸张的悲切,"病得连针线都拿不稳了,还要遭这般作践..."
王嬷嬷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精光,她干枯的手指轻轻一抬,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立刻上前,像捉小鸡似的架起春桃。
"堵上她的嘴!"王嬷嬷压低声音,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这般大呼小叫,是要嚷得全府都知道吗?"
春桃被粗布堵着嘴拖到角落,眼睛却死死盯着床榻上的人影。她注意到小姐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心中稍微放心了些。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怎么回事?"
王婉如扶着丫鬟的手疾步而入,月白色的裙裾在门槛上扫过一道弧光。她今日梳着时兴的堕马髻,发间的金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她目光在屋内一扫,拽着王嬷嬷的胳膊就往外间走。廊下的风灯被带得摇晃起来,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夫人......"王嬷嬷刚开口,就被掐得倒抽冷气。王婉如染着蔻丹的指甲深深陷进她松弛的皮肉里。
"老糊涂!"王婉如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压得极低。
忽然想起那年隆冬,陆清秋在梅园玩雪发了高热,老爷震怒之下,整整三个月没踏进她的房门。
王嬷嬷额头渗出冷汗:"老奴冤枉啊!老奴就说了两句家常,大小姐突然就..."她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道:"莫不是装的?"
"装?"王婉如捏着绣帕的手猛地收紧,上好的杭绸顿时皱成一团。
她忽地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去请陈大夫。记住,要快,但别太张扬。"
陈大夫搭着脉,眉头越皱越紧。床上的少女呼吸平稳,可脉象却忽快忽慢,实在蹊跷。
他偷眼瞥了瞥王婉如,后者正拿着帕子拭泪,一副慈母模样,但眼角余光却不住地往床上瞟。
"大夫,小女方才还好端端的......"王婉如声音哽咽,手中的帕子却捏得死紧。
"夫人宽心。"陈大夫斟酌着词句,余光扫过房间角落里的春桃,"小姐这是急火攻心所致,静养几日便好。"
他故意说得含糊,心里却明镜似的。这深宅大院里的龃龉,他行医多年见得多了。
只是他的目光在陆栖棠脸上那道若隐若现的红痕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垂下眼帘。
待送走大夫,王婉如挥手屏退众人。房门"吱呀"一声合上,她脸上的忧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淬了毒般的冷笑。
"我的好女儿。"她冰凉的指尖抚上陆栖棠的脸颊,突然用力一掐。
"为娘倒是小瞧你了。"鲜红的月牙印在瓷白的肌肤上,像雪地里落下的梅瓣,刺目得很。
陆栖棠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好好养病。"王婉如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温热的吐息带着檀香的甜腻。
"若是乱跑...."她故意顿了顿,声音轻柔得像在说情话,"你那个小丫鬟,怕是见不到明儿的太阳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陆栖棠缓缓睁开眼。铜镜里映出她红肿的脸颊,和一双冷静得可怕的眼睛。
她轻轻碰了碰伤口,疼得"嘶"了一声,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小姐!"
春桃跌跌撞撞跑回来时,正看见自家小姐倚在床头把玩着腕间玉镯。小丫鬟衣衫凌乱,唇脂晕染,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她们为难你了?"陆栖棠抬眸问道。
春桃慌忙抹泪:"奴婢没事,倒是小姐的脸......"
"不妨事。"陆栖棠指尖轻抚伤痕,"正好这些日子,她们该消停了。"
话虽如此,她心知王婉如绝不会善罢甘休。将性命寄托于他人仁慈?她陆栖棠还没天真至此。
陆栖棠从枕下摸出个青瓷小瓶,"擦药。"
春桃便抽噎着给她上药,忽然发现小姐正盯着梳妆镜出神。
【系统提示:声望值不足,下一身份尚未解锁】
【当前声望:15/100】
陆栖棠眯起眼睛,深闺女子要挣声望谈何容易?
她指尖轻抚火辣辣的脸颊,忽然勾起唇角。镜中的倒影与她四目相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小姐,听说夫人今儿个又要去桑府了。"春桃一边给陆栖棠抹药,一边小声道。
铜镜里映出她忧心忡忡的脸,"这月都第三回了。"
陆栖棠把玩着一支白玉簪,簪头雕着精致的梅花。"桑公子今年有十五了吧?"她状似无意地问道。
"小姐怎么知道?"春桃瞪大眼睛,手中的梳子差点掉落,"听说下月就要行冠礼了......"她突然噤声,手一抖扯断了根青丝。
春桃脸色骤变:"小姐!这...."
"父亲不会同意的。"陆栖棠感受着脸上的刺痛,心里跟明镜似的。
"把嫡女许给痴儿,他的脸面往哪搁?"
春桃急道:"小姐快些好起来,多去老爷跟前......"
"像栖羽那样?"陆栖棠自嘲地笑了笑。
她有了外力帮助,自然不会将希望寄托在父亲身上。
将春桃打发了,陆栖棠的视线再一次落在界面之上,此时清虚已经穿戴整齐衣裳,坐在书桌前,明显在等她。
“陆小姐,可需要我的帮助?”
陆栖棠心下一惊,没想到他有这样敏锐的洞察力。
“看来陆小姐并不是很清楚我的身份?”
“你是我召唤而来,身上应该有什么限制吧?”
陆栖棠抢过话语的主导权,此言一出,男人的脸色却是没怎么变。
“我是为了帮你才来到这个世界的,陆小姐请放心。我很喜欢你捏的这个面容,之前的我都看腻了。”
见他态度软和了些,陆栖棠也不想再针锋相对,毕竟这是自己第一个解锁的角色。
“不客气,可以告诉我你的来历吗?系统这边并没有详细介绍。”
“我就是你啊。”
视频中的男人挑了挑眉,清冷无尘的面容掺杂了几分违和的戏谑。
反应很快的陆栖棠并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猜想,而是盯着视频中的男人,让他自己说出来。
地位的高低,往往是在细节中体现,陆栖棠无法放任为自己所用的人,如此具有主动权。
男人只沉默一瞬,便松了口。
“呵,不愧是我,陆小姐身处险境,态度还能这般强硬。”
“看来我想的没错,我是从末日而来,你呢?”
“我一直是个道士,道友们唤我一声清虚仙长。”
两人稍微对了下所知道的信息,摸清了一直在陆栖棠这边悬浮着的界面的其他功能,便开始商量着解决眼前关于桑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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