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世界的异变

盛夏,午后,蝉鸣聒噪,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时妍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上,下课铃声响起,她的同桌宋一人刚从老师那里请教完问题,过程似乎不顺利,以至于她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愉悦。

“哎,好无聊,我真是受不了了,真希望明天就能考试,赶紧毕业算了。”宋一人一直在抱怨, “你不觉得吗,这个世界总是一成不变,真没意思,要是有天一觉醒来,世界突然发生了有意思的变化也是挺好的。”

时妍望向窗外,窗外阳光照耀,外面依然是稀松平常的景色,每日都是这样的景色。

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不会有任何巨大的改变,除非有人能活到它发生重大改变的那一刻。

窗外,天边忽然划过一缕缕闪着光的光团,有什么东西发着光拖着火焰降落,就像流星一样,天际边短暂地出现了五色的光芒,天空短暂地闪烁了一下。

“刚刚发生了什么?”同学们纷纷探出头,刚刚天空那一闪,太诡异了,很不正常。

他们讨论起来,却没有人能解释这种现象的成因。

时妍觉得不对劲,她在手机上搜索,气象台当天并没有发布流星雨和天象异常的信息。

虽然这件事很不可思议,但大概是发生异常的时间太短了,没什么人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几天后,每个人都像忘记了那个异常现象似的活着。

可自从那天过后,时妍身上就发生了一件怪事。

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她能在她的意识里,看到一颗水晶。

那是一颗流光溢彩的水晶体,散发着七彩的光芒,看得见摸不着,就像一个虚影,顽固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并且,她能感到这颗水晶似乎有着某种巨大的能量,这种幻视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发生,只有在她心情特别平静的时候,才有机会见到。

她一度以为自己得了罕见的精神病,可是除了能幻视水晶,她身上暂时没有其他古怪的地方,然而那种感觉是那么真实,真实到她觉得那颗水晶或许真的存在,她确定这不是在做梦,也和做梦不一样。

她把这事告诉了同桌宋一人,宋一人从一本厚厚的字典中抬起头来,满脸不相信,以为时妍是在开玩笑,直到时妍神色严肃地再三强调,她才意识到时妍说的是真的。

“你是不是得了精神病?网上说精神分裂症,焦虑症,还有什么脑器质性疾病等都会出现幻视症状。”宋一人一边在网上搜索着一边说。

“我真的没得精神病。”时妍说,但她的语气也有些不确定,“我感觉除了能看到水晶,其他方面很正常。”

“是的,你看起来真像个正常人。”宋一人说。

时妍没再和宋一人在这件事上讨论下去。

果然,这事太奇怪了,和别人说,别人也不理解。

所以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把这件事埋在心里,其他时候,她会跟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谁也不知道她的身体出了问题。

她记下了她发生异常的日期,随后在网上发布了一则匿名帖子:《奇怪,我能在意识里看到一颗水晶》

帖子的内容写了她出现异常的过程,从看到诡异的“流星”开始,她像是讲一个异想天开的故事般写下了这篇帖子。

一开始,帖子的点击量并不高,时妍也不担心这会泄露什么,毕竟不知情的人只会以为这是某个神经病写下的荒唐的故事。

时妍偶尔会上去看一眼帖子,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评论,或者会搜索一下“水晶”“幻视”之类的字眼,看看能搜索到什么。

最初,帖子没什么动静,几天后,时妍看到有人评论了她的帖子,这个评论让她极为震惊。

那条评论是:“你能看到水晶吗?天啊,我也是。”

时妍于是私信那个人问了他的情况。

确认那人不是开玩笑后,保险起见,时妍删掉了那条评论,转而和那人继续在私信聊天。

时妍:“能详细说说你是怎么看到那颗水晶的吗?”

对面网友:“就是和你帖子上说的差不多。”

通过进一步聊天,时妍了解到,那个人和她一样,也目睹过“流星”和前短时间天色的突然变化,尽管他在意识中看到水晶的日期推迟了几天,但他也觉得这个症状应该和“流星”有关系。

随后,又有第二,第三个人在帖子下面发表了能看到水晶的评论,时妍逐个了解后,创建了一个聊天群,将这些人拉了进去,群里的人数逐渐达到了七个,时妍在群里给自己起的名字是“一般人”。

聊天群里的人多了之后,讨论的人也变多了,大家主要讨论的那个出现在意识中的水晶幻象,并把这种症状称为“水晶幻视症”。

他们猜测,也许那颗流星就是水晶幻像的本体。“幻视水晶”这个症状应该和那天降落天空的诡异“流星”有关系。

更奇怪的是,每个人都觉得,幻视那颗水晶的时候,能感觉到那颗水晶拥有某种力量,像是什么能量的来源。

有一天醒来,时妍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出现了变化,她的力气变大,一拳打在墙面上甚至感觉不到特别疼痛,并且她的身体敏捷性增强,跳高可以摸到天花板,跳远可以跳到两米七,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力气,简直就像怪物一样。

不仅如此,她的手能燃起一种紫色的火焰,这种火焰能增强攻击力,用火焰灼烧虫子,虽然火焰不能烧死虫子,但能使它们的肌体受到损伤,像是电影里角色的超能力一样稀奇。

如果不是最近发生的怪事足够多,她一定以为自己在做梦。

时妍开始怀疑人生,虽然是一件好事,但这果然还是太怪了。

她觉得这种变化一定还是和意识中那颗水晶幻像有关。

她把这事分享到她建的聊天群里,群友们听到时妍的描述后,都十分震惊,纷纷猜测发生变化的原因,有人认为她的身体发生了变异,有人认为那是超能力,但那些人身上都暂时没有发生这种变化。

时妍开始在繁忙的学习之余搜集和留意着着和超能力有关的资料,但一无所获,没有什么学说能解释她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

这天早晨,天上开始下起了暴雨,天空阴沉得给人一种颓废的气息,仿佛世界即将走到了尽头。时妍起床后去了教室,不久,雨越下越大,天色黑得好像染了墨汁,狂风夹杂着暴雨,白色的雨帘遮挡住世界,记忆里好像都没有过这样的暴雨,闪电在天空中张牙舞爪,仿佛要把天空撕裂,雷声轰然。

时妍和她的同学们坐在教室里,好像被困在了一个被隔绝的,走不出去的格子里。

“这样的暴雨总会让人有不好的联想。”同桌宋一人在旁边说。

“什么?”时妍眼皮跳了一下。

“圣经里记载的,那场引发了灭世大洪水的暴雨下了整整四十天。你看现在的暴雨就很猛烈,天空又是这么的黑,总有一种世界末日要来了的感觉。”宋一人说。

“只是一场暴雨而已。”时妍装作平静地说:“按照往常来看,暴雨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说不定一个小时就停了。”

时妍觉得这肯定和末日没关系。

可时妍没想到,这场暴雨下了整整一星期,气象站记录到了破记录的降水量,气象台连续几天都发布了暴雨红色预警,在极端暴雨下,城市出现内涝,学校因此停课,每天手机都能收到暴雨预警短信。

时妍和周围的人都在暗地里在讨论着,这场雨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停,好像永远也下不完一样。

第7天清晨,雨停了。

时妍还没来得及为即将放晴的天气而高兴,怪事发生了,随着雨水的停止,一种巨大的黑虫出现在了学校各处。这种大黑虫子长着许多对脚,虫子足足有手掌那么大,表面覆着坚硬的,反光的壳,长长的触须在头顶晃动,它们并不是完全一样,有些长着翅膀,有些会发出古怪的叫声,简直不像地球上该出现的生物,让人毛骨悚然,像是生物入侵。

宿舍管理员忧愁地和其他学生保证会有人清理掉这些虫子,并表示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况很麻烦。

“我希望我不用在这种虫子到处爬的环境下学习,难道我要边做题边打虫子吗?”宋一人越想越窒息。时妍也苦着一张脸,谁都讨厌虫子,她也很讨厌,这个世界千万不能被虫子统治啊。

大黑虫不仅出现在学校里,校外也有,现在外面的路上到处都是黑虫,很多被汽车碾过摊在路面上,就好像前几天天上下的不仅是特大暴雨,还是一场黑虫雨。

据说还有人被大黑虫咬了后腿肿得很严重送进医院了,还有宠物猫狗被咬了后发狂,像得了狂犬病般满大街乱跑,咬伤了十几个人,病人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气氛在传言的渲染下变得更加紧张。

所有人都在议论这种虫子,毕竟这算是他们平静生活中鲜少遇到的怪事,有人说这是不详的征兆,有人说这像是什么诅咒。

校方安排了清洁工清理,所有建筑物和走道做了除虫消杀,可几天后,大黑虫不但没有减少,还越来越多了。

时妍特意买了一双做了加厚处理的骑行手套,必要的时候捉住大黑虫后可以把它捏死,每天去教室都要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她的动作非常快且精准,也真的能捉到虫子,准头还很高,附近几个宿舍的学生知道后,都请她去帮忙捉虫。

有电视台报道了不明生物大黑虫突然大规模出现的怪事,报道播出后在网上有了很高的讨论度,上头派了调查组来调查,并承诺会尽快出调查结果。

不寻常的事件正接二连三地发生着,先是连续的暴雨,接下来是突然出现在各处的大黑虫,还有古怪的天色,不仅如此,世界各地陆陆续续出现了各种奇怪的生物,像是巨大的狗,老鼠,蜥蜴……它们在城市里横冲直撞,眼睛冒着黑色的雾气,整个城市看上去极为荒诞,仿佛处于一场离奇的梦境中。

又过了几天,网上舆论已经控制不住,城市里恐慌的情绪蔓延,各种谣言传播,一切都杂乱无章。

新的通知出来,时妍所在的城市所有学校停课,所有考试延期。宋一人的父母接走了她,时妍走出宿舍时,宽阔的校道只有她一个人,学校仿佛被一夜间搬空了。

时妍心里格外沉闷,她想起之前和宋一人的讨论,直面了世界发生变化的时候,没想到这一刻的到来如此沉重。

时妍从自行车棚里推出自行车,她的家离学校有点远,平时放假都是自己骑自行车回去。时妍和她的养父母住在一起,小时候她在孤儿院里长大,5岁之后才被现在的养父母接过来。

她没有很多小时候的记忆,养父母说她小时候很少说话,也不爱玩,他们曾经以为她得了自闭症,带去医院里检查了很多次,长大后她的性格才变得正常。

时妍将书包和一根防身用的合金棒球棍放进自行车框里,坐到自行车座上。

这根棒球棍她特意去体育用品店买的,棒球棍经过测试能砸碎砖头和大理石板,是她能找到的最结实的武器。

她骑车骑得很快,景色如同飞速滚动的胶片一般被抛在身后,路边行人行色匆匆,汽车不耐烦地鸣笛,无形的惶恐和焦虑在人群中弥漫。

她一边骑车一边抬头看着天空。

天空奇异般的被如同极光般的光芒笼罩,谁也不知道天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望着那样的景色,她感觉到了一丝古怪的平静,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视线中出现了像是变异过的黑色巨鸟。

巨鸟的体型十分庞大,体长将近2米,翼展达到了惊人的高度和宽度,它们飞过天空时,遮天蔽日,在地面投下惊人的阴影,如同一艘轮船驶过,真不像是地球上的生物。

那巨鸟盘旋于高空中,先是第一只,第二只,随后,更多的巨鸟飞了过来。

人们纷纷拿起手机拍摄,想第一时间发布到网上,表情像是见到了奥特曼一般。

一开始,巨鸟们对底下聚集的人类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半空中盘旋着,仿佛在观察着人类。

某一刻,它们结束了对人类的观察,俯冲下来,撞在行驶的汽车上,对人类展开攻击。

它们挥动利爪穿透了汽车挡风玻璃,汽车玻璃碎裂,巨大的重量立刻让整辆车变形扁塌,车里传来几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后彻底没了动静。

人们尖叫着跑开,震耳欲聋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此起彼伏,场面混乱不堪,交通陷入瘫痪。

一只巨鸟眨眼间来到时妍的面前,抬起有力的前腿朝她踩下来。

时妍看清了那只巨鸟的全貌。

它的头像核桃一样皱巴巴,身上的羽毛带有花纹,那花纹看着像一只睁开的眼睛,它的爪子很锋利,整个鸟看上去像个缝合怪,是鸟,又不太像鸟。

时妍几乎是利用本能般,她手里提着那根全长七十多厘米的合金棒球棍朝巨鸟挥了过去,同时,她的双手燃起一股火焰,火焰蔓延至整个棒球棍。

这就是她近来觉醒的火焰能量,用这种火焰包裹住棒球棒,可以使棒球棍的攻击力增强。

“砰” 棒球棍击中了那只巨鸟的脑袋。

轰隆一声巨响,那鸟被打得晃动着脑袋,凄厉地尖叫,时妍跳下自行车,转换到对自己有力的角度,持续用力击打,直到将那巨鸟打得腿弯曲蹲在地上,头垂了下去,失去了行动力。

周围的人们惊恐地望着她,说不出一句话。

“超,超人!”有个小孩惊讶地指着时妍。

时妍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紫色火焰异能。

但那也没办法,反正情况都已经很糟了,如果没有这种能力和强化后的身体,她哪里敢去救人。

她抓起刚才倒在地上的自行车,重新坐上去,其他人见状,后退几步,让开一条路让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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