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瑶看着镜子里印着印记的脸，有些生气，很快便有些恍惚。
她自己……是什么模样来着？
自己的声音呢？
她真的要在离安的身体里活一辈子吗？
这种想法一出，不禁让年瑶背后发凉。
她有点想家了，尽管在原来世界没有多少人关心她，至少她还是年瑶，不必顶着别人的身体去替别人做事。
可是回去之后呢？
是残疾，还是植物人，或者已经上了天堂，落了地狱？
“啊……”年瑶趴在桌子上，眼睛还是盯着镜子里的女子。
“想开点吧，至少自己没死，还能顶着这么漂亮的脸，还会法术，只不过替离安当个杀手而已，没什么的……”年瑶喃喃细语地安慰自己，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等第二天醒来时，年瑶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披了一件披风，桌子上还放着失踪的令牌。
“不会是池佩吧？”年瑶手里拿着那条白色的披风想着，很快便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细心！”
这回年瑶猜错了。
昨天池佩离开了离安家，就寻着假令牌上的残留的气味来到了宣阁庭。
趁着天黑，池佩很快翻墙进去，刚落了地，就看见已经等候多时的安旭拿着剑在等着自己。
“令牌。”池佩并不惊讶，似乎早已料到安旭会找上自己。
“什么令牌？你找错人了吧？”安旭笑着说着，眼神里确是藏不住的恨意。
“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扯到其他人身上。”
“好啊，那我们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安旭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朝池佩走去，“那就先谈谈十四年前的事，如何？”
……
等池佩拿到离安的令牌，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他本以为这个时候年瑶会醒，结果没想到敲了半天的门却没人应。
推开门池佩才发现，年瑶连门都没锁，这倒也不必劳烦自己开锁了。
“年瑶。”
池佩声音不大，喊了一声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年瑶，只是年瑶没有动静。
本想把令牌放在桌子上就走的，却听见年瑶打了声喷嚏。
“……”池佩看着她，又想到了师父说的话。
最终还是变出一件披风随手丢在披在年瑶身上，出门离开。
年瑶把披风随意地丢在床上，接着又在家翻了一些干粮吃了起来。
“无聊……”
年瑶是个坐不住的主，很快就出了村子来到镇上。
年瑶漫无目的地在镇上闲逛，街道两旁的摊位琳琅满目，各种小玩意儿和特色小吃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一家卖糖人的摊位，摊位上的糖人形象各异，栩栩如生。
年瑶被其中一个糖人吸引，那是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面容精致，仿佛就是她自己的模样。她忍不住伸手去摸，那糖人却突然动了一下，吓得她连忙缩回了手。
“卧槽，难道我眼花了？”
摊主见状，当年瑶是外地来的，笑着解释道：“姑娘别怕，这是我们这里的一道特色，都是会动的糖人，你若是喜欢，我可以给你做一个。”
“那做一个多少钱呀老板？”年瑶还是先准备问问价格。
“不贵，三仙石一个，五仙石两个。”
“好，那来两个。”年瑶突然想到了什么，坏笑说道，“老板，你先按照我的样子画一个糖人，然后你再画一个男生的，嗯，右手都拿着剑。”
“好嘞！”老板笑着答应。
年瑶点点头，好奇地看着摊主手中的工具。只见摊主熟练地舀起一勺糖浆，在铁板上飞快地勾勒出一个个精致的图案，不一会儿，一个会动的糖人便出现在年瑶眼前。
糖人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有了生命一般。年瑶接过糖人，听老板的话朝着糖人轻轻地吹了口气，糖人便轻轻摆动起来，像是在跳舞一般。
年瑶付了钱，手里拿着两个糖人，连忙跑到一处无人的地方，蹲在地上就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池佩，吃我一剑！”年瑶右手拿着照自己画的糖人，朝着左手的糖人轻轻的打去。
“啊，年瑶大人，饶命啊！”年瑶夹着嗓子，把代表着池佩的糖人向前移动了一段距离，像是要逃跑。
“咳咳，我现在可是天枯了！你一个小小的水淹见了我还不快快跪下。”年瑶看着代表自己的糖人，越说越想笑。
正玩得起劲呢，却被突然出现的池佩吓了一跳。
“我c！”
年瑶吓的手里的两个糖人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池佩！”年瑶本想瞪池佩一眼，但又想到池佩当初冷脸拿剑指着自己时的样子，只好闭了嘴有些可惜的看着地上碎了的糖人。
“我不是说了，印记亮了，就代表我要找你吗？”池佩语气有些急，没有理会年瑶的话。
“啊？”年瑶这才知道自己手腕上的印记已经亮了许久了，“哦，我没看到。”
“……”池佩看着地上碎掉的糖人，想起了刚刚年瑶说的胡言乱语，“你什么时候天枯了？”
“……”
[不是，你听到了啊？]
“谁说了？我可没说！”年瑶不承认，把头偏向一边。
“走吧，第二个悬赏目标我有些线索了。”池佩懒得多纠结。
“哦，第二个悬赏目标是什么来着？”
“人鱼。”
“！！！”年瑶瞪大了眼睛，连忙起身，“等等，真的有人鱼啊？”
年瑶彻底兴奋起来，“那快走快走，抓到人鱼的时候先给我玩玩看哈哈！”
池佩被年瑶推着往前走，有些怀疑她到底知不知道人鱼到底是什么，“你见过？”
“算吧算吧，我老喜欢了！”年瑶随便搪塞两句，“快走吧快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池佩欲言又止，没有多说什么。
池佩带着年瑶来到了一个靠近海边的隐秘小渔村，这里人烟稀少，海水也没了最初的蔚蓝，呈现血红的颜色，不少死鱼死虾在海上漂浮。
年瑶看着这恶心的画面，有些想吐，“不对吧……人鱼住在这种地方？”
“那他应该住哪？”池佩问道。
“不应该是生活在蔚蓝的大海里吗？还有好多漂亮的小鱼，贝壳……反正不应该是在这里。”
“也许这里原本就是这样，只是人鱼来后，才变成这样。”池佩说着，带着年瑶来到了海边。
“不可能吧？”年瑶终于有些怀疑，自己说的人鱼跟池佩说的人鱼不是一个物种。
池佩没接话，默默地向前走着。
海边有一个破旧的小船，船身被海水腐蚀得斑驳不堪，船上的渔网也破破烂烂，似乎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
池佩上了船，示意年瑶也跟上。
“哥，这确定能用吗？”年瑶小心翼翼地看着船上，犹豫半天才找到一处下脚的地方，“幸好我没穿那件新衣服。”
池佩见年瑶上船，嫌弃地看了眼已经布满灰尘的划桨，开始用法术让船前行。
海风呼啸着吹过，带着一股咸腥的气息。海面上漂浮着各种垃圾和死鱼，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年瑶一边泛着恶心，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心里不禁有些打鼓。
突然，她感觉船底一阵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着小船。
刚低头往海上看，就看见有双脑袋仰在海面上，空洞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年瑶，脸上血迹斑斑，毫无生机。
她和死尸撞了个正着！
“妈妈呀！”年瑶吓得抱住池佩，“池佩池佩！海里有死人啊我靠，我们不抓人鱼了，赶紧走啊！”
年瑶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一点形象都顾不上。
“放手。”池佩看着腰间死死环住的双手，有些嫌弃地看着年瑶，“真正的天枯，是不会被死人吓成这样的。”
“啧。”年瑶有点不满，又急又恼。
都什么时候了，还拿她说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