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迪·霍伊尔,你这家伙果然从来不做好事!”随着男人盛怒的声音,本来还狂傲万分的魔法师咚的倒下。他揽过本应倒在地上地冷凝,关切地看着对方:“你没事吧。”
冷凝看看对方穿过自己腿窝和腰部的结实胳膊,眨眨眼:“没事。”
高大男人突然红了脸,匆匆放下冷凝,行起标准的骑士礼:“抱歉,我僭越了。”
“啧啧啧啧啧,”揉着被痛揍的脸,阴沉着脸的帕迪做着古怪表情咋舌摇头,他扶着地砖爬起来,“要都是这种人,就不怪中学生自我意识过剩了。”
语毕,他还冲着冷凝装模作样学着黑皮男人刚才的动作,怀抱空气,面容深情。
“好了,帕迪,”伊登微笑着拉起冷凝,低头转向黑皮银发的男人,“你起来吧。”
冷凝看向面前笔直了身子站起来的男人。对方异常高大,宛如篮球运动员的魁梧身材。从男人的排扣、肩饰,马裤还有佩剑上,不难猜测他的大致身份。他带着凛然的气息,表情严肃,双唇紧闭,是个看上去不是很好相处相当严肃的人。
“这是尊·科里蒂卓,担任我的侍卫。别看年龄差不多,但他陪我很久了,我们一起长大。你别被尊吓到,他向来一板一眼惯了。”
“你好。”冷凝点头,尊随之又右手捧心行了个半身礼。
“尊,这位是冷凝,就是你昨晚带回来的人。”
“您好,雷恩……营?阁下。”尊别扭地翘舌,黑着脸,发音断断续续。
好,又是一个不会念人名的。这一幕好像刚才在哪里见到过。
冷凝微眯起眼,叹气:“你要是不会念直接叫我雷恩或者营也没什么。”
“对不起,是我失礼了。”男人颌首低眉。
“就是,太失礼了,赶紧好好反省!”帕迪不着调地穿插进两人间。
“没事,名字而已,方便称呼才是最重要的。”
“嗳?别这样轻易放过他,他可是个危险的男人。”
“不,我会努力念好的。”
冷凝斜眼看了看表情坚定的尊,无奈:“好吧,随你。”
一个简单的名字而已,何必这么纠结。难不成今后每遇到一个新人,都得先纠正发音十分钟?
短暂的闹剧过后,伊登示意大家各自坐好,其他的仆人都被退下,房间内只留莫迪丝女士一个仆人手捧些许纸张书籍资料站在伊登身后。伊登和冷凝各坐在单人沙发里,尊和帕迪面对面坐在长沙发上。
伊登环视一圈的人,动作优雅娓娓道来:“叫尊来主要是因为布鲁诺公爵黑魔法残杀案那件事,现在人都到齐了。当事人,黑发黑眸的异世界来客,冷凝;发现案情的人,我敏锐的侍卫,尊·科里蒂卓;整晚在案发地调查黑魔法的天才魔法师,帕迪·霍伊尔。”
“我要纠正一件事,”帕迪伸手打断,“不能说残杀案,是自杀案,或者说自我献祭案。”
“哦?”
“我们魔法部已经找到了隐藏的真正的魔法阵式,那不是黑魔法,明显就是供奉自己的祭祀祈求的古代魔法。而那个老东西又将引线藏得隐秘,一开始尊只发现了地下的黑魔法才以为是黑魔法残杀吧。”
“好吧,我明白了,那就自杀案吧。”伊登点点头。
“至于应该在黑魔法召唤出来的阵眼,则成为了巨大古代魔法阵其中一个阵角被献祭掉了,所以这个黑魔法召唤出来的是什么东西目前就压根不清楚也找不到。”
“原来如此,调查陷入了相当棘手的境地。”
在座的除了听不明白的冷凝,全都脸带愁容,表情相当严肃。
“尊,可以具体讲一下你是怎么发现的吗?我知道你昨晚已经跟我具体讲过了,但现在有新人,而且我想你也没和帕迪认真讲过吧。”
“好的,殿下。”尊点点头,“那天是周二,晚上大概9点左右我结束了城池南门守卫的例行值班进行换班,和另外两个王国侍卫一道同行回来,他们一个是贝纳诺·汉西,一个是艾达力克·侯雷。”
“天已经黑了,我们走的是高俄鲁斯大街,一路上很正常,灯火通明,酒馆和商家也都在营业,其间艾达力克还差点被酒馆的女店员唤走想要嘻嘻哈哈,但我制止了他。”
“魔鬼,人家下班想要享乐你干扰人家干嘛。”
“他还穿着王国侍卫的军装。”
“死心眼。”
“好了好了,继续。”
“一路上这样的酒家后面肯定还有很多,我很反感这些地方,所以我和他们分道扬镳,他们去吃酒,而我转而走到了波米路上,那里晚上环境幽静很多,只在白天热闹。”
“波米路旁就是布鲁诺公爵的巨大宅邸,布鲁诺公爵是个经常向教会捐赠善款的善人,他现在四五十了,而二十多年前老婆死了后也没有再娶。没有小孩的他因此向孤儿院收养小孩,总共收养了3个,他们现在也都长大成人,有两个离开公爵身边分别一个开了花店,一个去当铁匠铺的学徒,还有个留在了布鲁诺公爵的身边侍奉。他的那些那些孩子,工作勤勤恳恳,待人友善,因此,布鲁诺公爵在民众那边的风评很不错。”
“走到布鲁诺公爵家附近的时候大概是九点三十左右,只有单边街灯昏暗地亮着,公爵家的大门紧锁,但我发现了不正常。”
“我曾多次路过布鲁诺公爵家门口,他家门前花园当中的标志喷泉石像从来没有停止过,但那天晚上喷泉池却没有喷水了。”
“伊登殿下应该对此有印象,他家门前花园中央的喷泉,就是那个祈祷的跪坐姿势的女神像,水一直会从女神的头部往下倾泻而下。”
“记得,我记得那个作品叫‘悲伤的女神’,当初的创作思路是想表达类似雨即女神之泪,当雨水漫溢划过女神全身,是女神在为世界哭泣。”
“对,是布鲁诺公爵家中的一处美景。水池没有了声音自然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不由得去观察布鲁诺公爵宅邸的情形。他家宅邸建筑面积占地大约300平米,三层楼高,当时从一层到最顶层,所有房间窗户都透露着亮光。而据我所知,那天的布鲁诺公爵并没有搞什么社交晚会,现在也不是社交季。”
“而且太安静了,虽然是晚上应该安静,但没有鸟叫也没有虫鸣。同时,理应这个时间段应该是佣人们收拾房间整理物品,准备明天一天行程的时间段,窗户内居然没有一个人头攒动。”
“整个宅邸仿佛游离在了世界之外。”
“我意识到了,布鲁诺公爵家里应该有异变。”
“我先是敲了敲大门,没有人应答,我便翻墙进去,途经门前花园中央的喷水池时,我发现水池内部一滴水也没有了。登上石阶,我发现公爵家的房门是开的,我应声叫门还是没有家仆出来迎接,所以我就直接进去了。灯火通明,公爵家所有的灯和烛台都是亮的。前厅连接的石梯上,有女仆趴卧着,我接近她,才发现她没有呼吸已经死了。”
“她表情动作看上去和太累昏睡在石阶上一样,身上也没有挣扎的痕迹,我把她放回石阶上,开始去寻找布鲁诺公爵想要询问探究一二。但我找完宅邸三层,只能见到全都如同睡着一般死亡了的仆人们,女仆、马夫、园丁,厨师……全家无一幸免。”
“这种非自然死亡的状态明显是魔法所为,我当即先返程找到了贝纳诺·汉西和艾达力克·侯雷,让贝纳诺跟上我,艾达力克则去调派卫兵。”
“我和贝纳诺重返布鲁诺公爵宅邸之后,就立即将其封锁起来,而调派的卫兵也大概在快十点的时候到达。当天这附近执勤的人是罗伯特·尼希米,他是一个圆滑的人,总能混到轻松的工作,但也没做过什么错事。因为波米路这片街区向来治安很好,当晚他正在隔壁街道上喝酒,发生这种事他也完全没想到。”
“我和卫兵们环绕着建筑在厨房后找到了地下室入口,这里阴暗潮湿,不是那种自然阴暗的潮湿水汽,更像是混着不好触感的粘腻的血与污泥的混合感。而且向下走去不断有血污飞溅在墙上的痕迹,空间充满了铁锈的气味。紧接着就到了布鲁诺公爵的地下室,布鲁诺公爵,他的管家,贴身女仆还有2个收养的孩子都在这里。他们都倒在地下室的魔法阵当中,浑身都是血液,布鲁诺公爵左胸有巨大的伤口,是刀伤,从切口的角度和形状来判断是他自己捅下去的,致命伤就是因此的失血过多而死。管家女仆养子们没有刀伤,但是也都口眼耳流血,检查了血液并没有服毒。”
“2个养子,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是西街的冯小姐,她在那里经营着一家花店,我们侍卫队今早已经找到她正准备审讯。从刚见面的情况来看,她很惊讶,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就街坊邻居来说,她离开宅邸已经独自生活四年了,会不时在花店每周的周五固定休息日回公爵府上看看。”
“冯小姐看来是个幸运儿,逃脱了这场悲剧。”
“是,关于地下室魔法阵我不是很能解释具体情况,伊登,你晓得的。”
“没事,你就继续说你了解的就好。”
“是,我看不出他们是因为魔法的具体什么需求而死亡的,但从现场环境和布置来看不难看出这是个五芒星的黑魔法召唤阵。如果是召唤阵,那么阵眼应该有召唤物,我并没有看到召唤物,所以我开始在这个地下室找起来。”
“我起初想过是召唤物是活物逃跑了,但这血污的地面上却没有东西离开的痕迹。我也想过召唤物是某个物品,犯人带着物品走了,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而作罢了。除非这东西能飞,否则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没有痕迹。”
“后来我想到,阵眼召唤出来的方位,空间上的上下变化是可以的,我就在思考这个地下室上下各是什么。”
“最终,我找到了地下室更深的地下,地下室石桌挪开后,有条通往更深地下的旋转楼梯。我和罗伯特下去探查情况,派贝纳诺·汉西带着我的手信去找帕迪·霍伊尔。”
“更深的地下室,我们现在称为密室,这个密室和地下室比起来是明亮干净很多。而且布置环境气氛更像是北方教廷那般神圣,布鲁诺公爵是个虔诚的人我知道,但没想到他会在家里弄出这样一个场地。”
“在密室中央我和罗伯特就找到了陌生的黑发男人,也就是……恩……营阁下。”
“冷凝阁下。”
“对。”
“他当时在沉睡,穿着奇怪的衣服,外貌上来看明显不能是干活的平民,体格上来看也不是贫穷的国度的人,如果是供老爷玩弄的物品我隔着裤子应该能摸到他腿部膝盖上有老茧。”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是被异世界召唤过来的可能性更大,考虑到这个情况,我把他带回了王宫。后来的情况你都知道了,我回自己房间睡觉,第二天早上晨练后,我就去侍卫队那边操练巡逻了,案件主要由魔法部那边接管调查。”
“对。”伊登轻轻拍手,将目光转向浅栗色头发的魔法师,“接着说说你那边知道的情况吧,帕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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