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半桑榆上完了一天的课程,在高中部接到了谢晨,去公共车库的路上桑榆抱怨课太难太枯燥,谢晨反倒是说没什么难的。
也的确,虽然谢晨才高二,但他已经开始自学大学的奥数了,谢晨会的他都不一定会。
这就是主角光环吗?桑榆想。
两人上了车,桑榆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准备回家。
可是……车子怎么不动啊?
桑榆不信邪的又踩了一下,结果还是纹丝不动,抬头一看代表油量的表盘,果然是没油了。
两人双双沉默,桑榆懊恼早上的时候怎么不观察观察油量,“……车子没油了,等会叫人来拖,我们……走回去?”
谢晨没有意见,等桑榆打完拖车的电话后便跟着走了。
原主家离学校有点距离,走了半个多小时天都暗沉了,才走到一半,也没打到车,谢晨告诉他有一条近路,只是没有路灯。
桑榆走的快要累死了,也不管有没有路灯,打开闪光灯就走了进去。
这条小路很狭窄只能让一辆小轿车通过,并且比较偏僻,周围杂草丛生,偶尔有两只□□从脚边跳过,安静得有些渗人,让桑榆感受到些许不安。
谢晨倒是没什么,似乎是走习惯了。
两人并肩走到一半时,忽然听见有人在讲话,不是两个人在交谈,而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说话含糊,还傻笑。
“……该不会遇到了什么神经病吧?”桑榆道。
“别理他就行了。”谢晨道。
那道声音越来越近,黑夜中一个男人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那男人又矮又胖,是个光头,脖子跟左臂还纹着夸张的纹身,满面通红,一身酒气,一副社会大哥的模样。
这样的人令桑榆感受到了一丝危机,将谢晨往自己身后揽,尽量贴着边缘走。
那人喝的烂醉,同手同脚,肥硕的身躯霸占了大部分的位置,看见路过的两人色眯眯的瞪大了眼。
这种露骨的神情令桑榆反胃,真的特想一拳干过去,但他的素质还是忍住了。
三人擦肩而过,桑榆还没松口气,那光头却忽然折返回来直接拉住了谢晨的手腕。
谢晨身体一僵,下意识的想要甩开,可那光头越抓越紧,肥硕的脸上是急不可耐,“小弟弟长得真水灵,陪哥哥玩玩好吗?哥哥会让你舒服的,哥哥给你钱。”
桑榆听见这句台词脸色一白,顿时明白,刚刚的熟悉感从何而来,这不就是书中强迫谢晨跟他野战的潘林吗???
桑榆一个手刀劈向潘林的小臂,力度之大,潘林嚎叫一声吃痛松手,桑榆平日里的温暖柔和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怒意,“眼瞎?没看到这还有个人?说实在的,被狗屎欣赏对于鲜花来说就是一种侮辱。”
那人喝了酒神志不清,看清桑榆的面庞后又笑得狂妄□□,“小美人~怎么这么凶呐?哥哥不是坏人。”
谢晨眉头一皱,手指无意识的握紧,正要上前,身边的人却快他一步。
桑榆一抬脚直接踹上向了男人最脆弱的部位,这样剧烈的疼痛使潘林醒了大半的酒,倒在地上滚来滚去,真的很像一条会动的腊肠。
潘林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人挑衅了,咕噜着爬起身,脸上的春色被怒气替代,咆哮道:“去你的! 大晚上跑出来你觉得你是什么好人?装高清给谁看!?”
潘林大肚便便的走上去前,桑榆神色一凛,将暂时没有战斗力的谢晨推到一旁。
潘林粗暴的举起拳头就要往他的脸上打,桑榆一把握住,反手抱住潘林的右手臂,一个过肩摔将他砸在地面上。
“你他娘的,小兔崽子!”潘林破口大骂。
桑榆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掐住潘林的脖子,拳头如雨般的落在潘林的脸上,这一下子他的酒是彻底醒了,拼命挣扎挥舞着双拳,桑榆灵敏的躲开,寂静的夜晚只剩下某只猪的咆哮。
潘林体型大,但反应太慢太笨重,被桑榆打的站都站不起身,鼻孔和嘴角渗出鲜血,整张脸肿了一圈,真成猪头了。
桑榆很有分寸,不想闹出人命,见这人老实了就收了手,拿出手机结束了录音,有了证据,就证明是潘林先挑事,他这是正当防卫。
谢晨在一旁都愣住了,不是被吓的,而是他之前以为桑榆是个花瓶,连打架都要找人代打的那种。
现在看来,他错了。
“吓到了没?”桑榆笑道。
谢晨摇头,薄唇轻启,“你……受伤了没?”
他说的极小声,桑榆没有回答他,也可能是没听到,桑榆打了报警电话,三人一块被带到了警察局。
桑榆将录音交给警方,最后的结果是潘林因为寻衅滋事而被拘留,桑榆属于正当防卫。
出门时跟着一位女警和一位男警,女警笑着说:“还知道要录音,可以啊小伙子。”
男警道:“那个人叫潘林,也是个惯犯了,之前吸毒进过局子,出来没几个月,你居然能自己压制?是练过的吧?”
桑榆点头,他在原先的世界确实练了很久的散打,从初中一直练到工作,甚至已经达到了可以进国家队的标准,但他没有,因为这只是他的一个爱好,从没想过当职业。
两人回到家时已经九点多了,那辆没油的劳斯莱斯安静的停在车库里,李姨见少爷回来赶紧把热好的饭菜拿出来,桑榆今天累的要死,只想躺在床上。
谢晨心思也不在吃饭上,嚼两口意思意思,李姨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谢晨,“少爷他……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啊?”
谢晨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转述李姨,李姨听后着急道:“那,少爷有没有受伤啊?少爷特别容易留疤,磕着碰着都得大半个月才能好。”
谢晨手里的筷子一顿,口中的食物变得更加索然无味,他听到了自己毫无规律的心跳声,随后他放下筷子,“我上去看看他。”
这个房子除客卧以外的每一间卧室都配有洗手间,桑榆刚洗完澡走出来,皮肤被蒸的粉红,水滴暧昧的从他鼻尖滑落,神情柔和至极,带着丝丝**。
桑榆头发都没吹就翻箱倒柜的找药水,坐在床边掀开冰丝睡衣,映入桑榆眼帘的是他腰侧的淤青,青黑的一块,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桑榆用棉签沾了沾药水,试探性的抹了上去,结果碰一下都疼的呲牙咧嘴。
他以前学散打的时候什么大大小小的伤没受过?这种程度的伤放在以前他都不一定能发现,但没想到这具身体这么敏感,被掐一下就留疤,还这么疼。
当桑榆想要继续上药时,原本安静的房间忽然被一道敲门声给划破。
“你睡了吗?”
是谢晨的声音。
桑榆下意识的抬起手,手肘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药水。
“咔嚓——”玻璃瓶被摔的四分五裂,空气中弥漫着红花油的味道。
瓶子碎掉的后一秒钟谢晨几乎是毫无规矩的闯了进来,看见了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棉签的桑榆,还有地上碎掉的玻璃瓶,谢晨皱眉,“你在涂药?你受伤了?”
谢晨的表情太过严肃,桑榆有些发窘,缓缓的点头。
谢晨狠狠的压下眼里的自责,他那时说话怎么就不能大点声?让人忍到现在……
“伤到哪了?”谢晨走上前问。
桑榆掀开衣服露出那片淤青,谢晨看了一眼就从裤兜里拿出一支膏药。
这是他的一个习惯,身上总会备一支跌打摔伤的膏药。
刚抹上去时冰冰凉凉的很舒服,而这种感受没持续多久就变成了刺痛,桑榆没忍住“嘶”了一声。
谢晨指尖一顿,“很疼?”
“疼什么?一点都不疼!”桑榆嘴硬道。
笑话!他能说疼吗?跟小姑娘家家似的!
谢晨看着他倔强的样子低笑了一声。
“哥,谢谢你。”
谢晨的嗓音很好听,就像海浪拍打石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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