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桃坳闹鬼这件事晏珹也听说过,巧就巧在韩氏前脚经过此处后脚这边就开始传闹鬼。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肯定是人为。”
晏珹试图以此来削减自己的紧张感。
他郑重其事翻出书房里藏了不知道多久,但奇迹的没有落灰的钟馗像拜了拜。
钟馗保佑,助我捉鬼。
晏珹拜完,又将翠鸢叫来。
“王爷有何吩咐。”翠鸢行礼,晏珹点头回应后询问:“你何时回府上?”
“家主的意思是让我留在此处协助王爷。”翠鸢如实回答。
“嗯?”晏珹听闻不禁皱眉,负手侧身站着,喃喃自语:“母亲怎么会知道我需要人手?”
翠鸢耳力很好听见了这句话,于是抬头笑答:“王爷,知子莫过母也,王爷许久不回府上,家主想着是王爷有要事特派翠鸢来协助王爷。”
晏珹细细思索片刻道:“你易容用的东西还带着吗?”
翠鸢很快接话:“自然,易容是翠鸢的命根子,绝不可能丢。”
“那正好,现在将我易容,改变样貌即可。”
翠鸢应下取来工具顺便嘱咐道:“王爷的骨相与中原人不一般,易容可能会导致这种特征更为突出,必要时可以覆上面具。”
几番折腾,晏珹戴上翠鸢给的半边面具,正好遮住下半张脸,早已不是原来样貌。
晏珹对着铜镜仔细看看非常满意,不禁感慨出来混还是要有得力助手才行啊。
至夜深,温度骤降。
乡野间的人家其实不少,但此刻都是黑漆漆一片。
晏珹一人趁着月色走在坑洼的土路上,越走越凉,越走越紧张。
最后实在撑不住干脆直接使了轻功狂奔。
晏珹的轻功是黄老爹教的。
据黄老爹本人说,他在江湖上也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
即便黄老爹从来不说是什么,但是武功高强这一点晏珹非常赞成。
尤其是轻功,来无影去无踪。
名师出高徒,晏珹“师出名门”自然不会砸了师父的招牌。
不过片刻,殷桃坳就在眼前。
晏珹先是挨着旁边的土坡悄悄观察了一下。
殷桃坳地形两边高中间低。
低地和山腰上都分布着一些小房子,晏珹离得不近,看不太清。
但是他的目标并非村子,而是山上的祠堂,根据红藤院的情报曾有村民目睹过韩氏进入祠堂。
其实要说那是祠堂,不如说是一个专门举行祭拜的地方。
殷桃坳是个异姓村子,祠堂供奉的并非先祖,晏珹也因此可以心安理得进入。
祠堂在林间深处,本就昏暗的夜晚,高大树木更是将月光遮得严严实实。
一路上晏珹都在不停搓手臂,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进了林间又猛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奇怪声响。
晏珹汗毛瞬时立起,立刻停下脚步,仔细辨别那声响的来源。
“叮铃铃——”
是铃铛的声音。
那声音在后面!
晏珹听着头皮发麻,只觉那冷风灌衣凉到了脊梁骨于是拔腿就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进祠堂,什么妖魔鬼怪,在神明面前休想作势!
刚进祠堂晏珹就闻到一股异香,打得晏珹措手不及,他立刻以手捂鼻想要退出祠堂。
但奈何,晏珹没想到这香气功效竟如此强劲,不过停留了一瞬他就已经变得有些昏沉,唯独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回响——解毒需要一点时间,不可以在这里待着!
他听着远处那“叮铃铃”的声响,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靠近。
晏珹立刻跑出祠堂,踉跄着拖动步子,耳内都是自己粗重的呼吸声,眼前已是天旋地转只凭借本能奔走。
不出片刻,他发现自己竟然跑到了坟地。
“叮铃铃——”
铃铛声紧追不舍,越来越近。
怎么办?
到处都是隆起的土坡和随风而动的白纸灵钱,看得晏珹心跳失衡,他试图调转方向,远远地好像看到一间屋子。
是村民的房子吗?
昏沉间,他下意识寻求帮助,于是向那走去。
然而因为那异香的影响他的身形极度摇晃,每踩一脚都觉得软绵绵,根本无法站稳,只能依靠抚着旁边树干移动。
那铃铛声似乎近在咫尺。
晏珹实在支撑不住,苍白的俊脸上流下冷汗。
昏沉间他终于倒下,撑着意识,侧头看见远处,从坟包之后走来两个身影——一黑一白。
再一眨眼,眼前是一只未着履的小脚,白衣抚地,那脚上绑着铃铛,正叮铃作响。
“他……”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晏珹残存的神智让他判断这是白衣人的话。
“……不是他。”又是一阵男人低沉的声音。
“怪了,那他是?”
晏珹眯着眼,看那洒落的月光,和戴着斗笠罩面纱的黑衣人。
黑衣人似乎以为宴珹晕了过去,又瞥一眼那白衣女子却不说话,只伸出手想要将晏珹的面罩扯去。
但指腹刚触碰到那特制的皮罩子,晏珹却猛地吸一口气,翻身单手撑地跳起腿一抬,带着劲风扫过黑衣人的脸颊正是想将那斗笠踢下!
黑衣人反应也极为迅速,抬手挡住这一击,不曾想晏珹力气竟如此巨大,他被踢得踉跄几步连连后退。
可是抬眼一看晏珹的眼睛却不像是睁开的,白衣人似乎也发现了这点眨眨眼想起什么,对着黑衣人道:“不对,是防身术,他是那位的弟子。”
晏珹低着头仍然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
黑衣人还欲上前但被白衣女子挡住:“等等,他虽没有那般厉害但是防身术奇诡非常,切莫再行动,咱们回吧。”
黑衣人于是罢休松手,临走之前又多看了几眼晏珹,压低声音问道:“那位的弟子有谁?”
白衣女子摇头:“只知道有两名亲传。”
声落,两人渐行渐远。
晏珹终于睁开双目,眸中已经变得清明,哪里还有被异香迷晕的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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