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怎么又来了!”陆昭皱着眉头说道。
这话一出,醉汉顿时火冒三丈,对着陆昭责骂道:“我是你老子,更是方烨的岳父,怎么,你们开的酒楼,老子还来不得了吗?你个不孝子,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人拖出去!”方烨突然出现,对着店里的小二吩咐道。
“是,东家。”几个离得近的店小二当即涌过去,把陆父往外面拖。
陆父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方烨,你这个兔崽子敢这样对我,你信不信我天天来你这里大闹,我让你做不成生意!”
“岳父,你要是想来,尽管来。”方烨冷冷看了他一眼,对着店小二等人吩咐道,“以后不准这个人再踏进酒楼半步,他要是敢进来,就把他打出去!谁要是把他留下,那你就给我走!”
方烨自从接收了原身记忆之后,已经知道陆父的德行,对方不仅嗜酒,还好赌成性,以前原身还在的时候,陆父经常来找陆昭要钱,可是原身卡的紧,陆昭手里根本就没有钱,陆父没要到银子,就会对陆昭破口大骂,原身知道这件事以后,同样不会给原身好脸色,甚至,陆昭当初会被卖到方家,就是因为陆父缺钱喝酒。
一想到这些,方烨看着陆父的眼神更冷了。
咸虞听到这番话,有些欣赏地看了一眼方烨,他还以为方烨会看在陆昭的面子上,选择向那酒鬼低头呢!
店里的小二们听到方烨这般说,他们不想离开酒楼,还想继续在这里做事,顿时,所有人全都虎视眈眈地看向陆父,紧紧盯着对方的脚,似乎对方只要敢踏进酒楼半步,他们就会把对方撕了吃!
陆父面如黑炭,他没想到方烨这小子做的这么绝,以前他在方烨这里捞不到好处,他还没有这么生气,但是,现在方烨对陆昭的态度大变,这是有目共睹的,他还以为对方转了性子,没想到还是这么不讲情面!
酒楼人多势众,陆父不敢再闹,他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朝酒楼不远处走去,站在那里就不走了,一直盯着酒楼里的动静。
方烨见他还不死心,特意吩咐一个店小二在酒楼外盯着他,顺便迎来送往一下客人们。
陆昭则重新回到柜台后面收账,樱哥儿刚跟他学收账,正有些手忙脚乱,他一进去,樱哥儿顿时压力大减。
“让成公子见笑了。”方烨转身对着咸虞说道。
咸虞摇摇头,说道:“无妨。”
……
晚上,丁昔突然回来,咸虞停下修炼,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回主子,属下无能,没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务,彭南已经知道樱哥儿在聚香楼的消息了。”丁昔满脸愧疚地说道。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咸虞淡淡地问道。
“黄昏时分,彭南的邻居突然上门,向彭南讨还银钱,一番询问之下,彭南从邻居口中得知了樱哥儿在聚香楼的消息,随后彭南亲自前往聚香楼,确认了樱哥儿被赎回来,随后他又返回家中,把借来的银钱全都还给邻居。”丁昔娓娓说道。
“邻居?”咸虞眼眸一眯,他突然想起来,陆昭以前和彭南是邻居,陆父今日到酒楼来闹事,想必就是那个时候发现了樱哥儿。
彭南所住的那条巷子里的百姓都不是什么富裕人家,他们轻易不会进酒楼吃东西,所以樱哥儿被赎回来这件事,那条巷子里的人都不知道,那些邻居今日突然知道这件事,咸虞不用多想,就猜到是陆父说出去的。
那日在聚香楼,彭南说不认识幕后指使他下毒之人是谁,咸虞却一眼看出对方在撒谎。
彭南想要赎出樱哥儿,但是他没有银钱,邻居那里借来的银钱又不多,这样一来,彭南很有可能铤而走险,去找那幕后之人要银子,他之所以让丁昔瞒着彭南,樱哥儿被赎回来这件事,就是想逼得彭南去找幕后之人。
如今彭南已经知道樱哥儿被赎回来,想必他轻易不会去找那个指使他的人。
想到这里,咸虞对丁昔说道:“接下来,你不用去彭南那里,你去查查另一个人……”
“是。”丁昔拱手退下。
翌日一早,咸虞刚结束修炼,从冥想中醒来,就听到聚香楼那里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他大致听了一下,听到有人在说‘杀人’‘抓人’之类的,咸虞暗道:难道幕后之人又在聚香楼对其他人出手了?
念头一闪,咸虞出现在聚香楼外面,几名衙役压着方烨从里面走出来,陆昭拉着方烨的衣摆,眼眶红红的,嘴里不停念叨着‘夫君不可能杀人’。
衙役一把扯开陆昭,把他推到在地,方烨眼睛一红,猛地从衙役手中挣脱开,来到陆昭面前,把陆昭扶起来。
“昭昭,昭昭,你没事吧?”
陆昭摇摇头,红着眼眶说道:“我没事,夫君……”
“好你个方烨,竟然胆敢对我们动手,看来你这是打算拒捕了?”几名衙役眼神凶狠地盯着方烨。
陆昭赶紧挡在方烨前面,双臂张开,辩解道:“我夫君没有杀人,他不会杀人,你们肯定是抓错人了。”
这话一出,几名衙役轰然大笑,道:“抓没抓错人可不是你说了算,而是知府大人说了算。”
“你赶紧让开,否则我们连你一起抓起来!”
方烨闻言,赶紧把陆昭拉开,他对几名衙役说道:“不好意思,几位大哥,我家夫郎不懂这其中的规矩,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既然知府大人要见我,我和你们去就是了。”
“哈哈哈……方东家不愧是能够开起这样一间大酒楼的人,就是有胆魄,难怪连自己的岳父都敢杀,你们说是不是?哈哈哈……”一名衙役嘲笑道。
“岳父?”方烨震惊地看着那衙役,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说,死的人是谁?”
“方东家怎么装起傻来,你难道还有第二个岳父?我们说的就是你这夫郎的父亲,那个赌鬼陆富。”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众人惊恐地望着方烨,这也太狠心了吧,连岳父都敢杀?
陆昭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他立刻反应过来,他大声替方烨辩解道:“你胡说,人不是我夫君杀的,夫君不可能杀害我父亲。”
几名衙役鄙视地看着陆昭,说道:“你父亲都死了,你这个做哥儿的,不想着替父亲报仇,竟然还想包庇杀人犯。”
“不,我没有,我夫君也没有杀人。”陆昭重复地说道。
“你说他没杀人?你看见了?”几名衙役反问道。
“昨日陆富来聚香楼闹事,当时好多人都看到了,方烨对陆富可谓是半点也不客气,还让店小二打他出去,结果陆富昨晚就突然死了,你说,除了方烨,还能有谁会下这个毒手?”衙役再次反问道。
陆昭摇摇头,坚持道:“不会的,夫君昨天一直跟我在一起,他没有机会杀人,这件事肯定另有误会。”
“废话少说,方东家,知府大人正等着你,你赶紧跟我们走,别磨磨蹭蹭的。”几名衙役不耐烦地说道。
很快,方烨就被几名衙役带走,聚香楼的客人们想看热闹,全都跑光了,只留下一桌桌残羹冷炙。
陆昭看方烨被带走,差点晕厥过去,被樱哥儿扶住了,他定了定神,重新打起精神,吩咐店小二们把酒楼收拾好,暂停营业,接着他就带着樱哥儿急匆匆地朝府衙赶去。
咸虞看到这里,也跟着他们来到府衙。
公堂之上,知府孙罗坐在高堂之上,他头顶挂着一个牌匾,上书‘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公堂之下,跪着方烨和另一名陌生的男子,两人身后放着一张被白布盖着的草席,很明显,那应该是陆富的尸体。
公堂两侧站着十几名衙役,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陆昭和樱哥儿来的稍迟一些,两个人都是小哥儿,力气较小,根本挤不进去,两人在外面急得直打转。
咸虞见此,走到他们面前,说道:“你们跟着我。”
陆昭点点头,道:“好。”
有了咸虞的帮助,两人跟在咸虞后面,顺利穿过人群,来到人群的追求前面。
“多谢成公子。”陆昭道谢。
“不用客气。”咸虞淡淡回了一句,朝高堂之内看去。
知府孙罗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两侧衙役不停地杵着杀威棒,嘴里拉长音喊着‘威~武~’。
“下跪何人,所谓何事,报上名来。”孙罗喝声问道。
方烨还未开口,身旁的男子率先哭天喊地起来:“大人,草民名叫陆平,草民的父亲被方烨所杀,求大人为草民做主啊!”说完,他咚咚咚朝孙罗磕了好几个响头。
待他说完,方烨这才接口道:“回大人的话,草民名叫方烨,草民没有杀害陆平的父亲,请大人还草民一个清白。”
孙罗闻言,摸着胡子思衬片刻,开口道:“既然你二人各执一词,那不妨说说,各自都有什么证据,陆平,你说方烨杀害你父亲,可有什么证据;方烨,你说自己没杀人,那你又有什么证据?”
此话一出,陆平再次哭天喊地,“大人啊,草民父亲一向与人为善,不曾与人结仇,唯有昨日去聚香楼看望草民弟弟,不知哪里惹怒了方烨,对方竟然让店小二殴打我父亲,这件事许多人都看到了,求大人为草民做主。”
这时,方烨开口道:“大人,草民昨日的确与陆富发生一些争执,但是,当时那么多人都在场,他们都可以证明,当时陆富还活着,之后草民一直待在酒楼,从不曾离开,请大人明察。”
咸虞一直盯着公堂之内的情况,突然,他发现知府往右边看了看,他顺着对方视线看过去,发现了通往后衙的布帘后面站着一个人,咸虞心念微动,把灵力加诸在耳朵上,仔细听着那处的动静。
“公子,你跑到这里来偷听,被大人知道了,会责罚你的。”
“父亲才不会责罚我,你给我闭嘴,别打扰我。”
听到这两句对话,咸虞顿时明白那帘子后面的人是谁,他收回灵力,把注意力放在案子审问上。
孙罗审问半天,最后也没问出些什么来,仵作已经说了,陆富是死于夜晚,方烨拿不出有力的不在场证明,陆平又拿不出有力的人证物证,案子一时之间僵住了。
最后,方烨被关进大牢里,等知府查出新的证据,再提审,死者为大,陆平坚持把父亲带回去埋葬,知府想了一下,答应了。
方烨被衙役带下去的时候,他看到陆昭红着眼眶,当即出言安慰道:“昭昭,你别担心,我是无辜的,等案子查明之后,大人会放了我的……”
“夫君……夫君……”陆昭摇着头,上前想要抓住他的手,却被衙役推开。
咸虞好心扶了他一把,这才没让对方摔倒在地上。
方烨这才注意到咸虞也在,他望着咸虞,郑重地祈求道:“成公子,麻烦你帮我照看昭昭几天,别让人欺负了他。”
“放心吧!”咸虞点头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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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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