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糕饼师傅同样尝了几块，然后看向吴掌柜，轻轻摇了下头，以示自己没想出来里面都有什么，暂时还做不出这样的吃食。

吴掌柜想，可以先买下来，然后慢慢尝试。他问林盈：“这位客官，不知你这吃食叫什么名字，打算怎么卖？”

林盈顿了一下，直觉奶油小方这个名字不能用。她之前看的几家糕饼铺子，并未见有人用牛奶做点心，一般人也不会想到这里面加了牛奶。可如果她直接叫奶油小方，免不了会让人猜测，这里面是不是加了奶。

林盈一时想不出来什么高大上的名字，干脆直接道：“叫方糕。”

吴掌柜：“……”

糕饼师傅：“……”

两人心里都是一样的想法——方块的糕便叫方糕，这名字会不会太随便了些？

林盈也不管两人脸上的表情，继续道：“吴掌柜，这是我无意中做出来的，如今市面上还不曾有过。本来我家里靠着这个方子不仅能吃喝不愁，还能惠及子孙。只我家离城里远，不愿每日里进城售卖。

吴掌柜你若有意，我可将这方子转让给你。吴掌柜你得了这个新鲜方子，定能财源广进，成为北安城排名第一的糕饼铺子。”

吴掌柜本想先将这方糕买下来，回头再慢慢研究做法，不想却听对方说要卖方子，一时间颇为惊讶。

不过他很快在心里盘算起来。铺子最近的生意确实不大好，因为离他家铺子不远又新开了一家点心铺子，不仅糕饼卖的比他家便宜，而且花样和味道也略胜一筹。再继续下去，只怕他这铺子就要关门了。如果真买了这方子，说不定还能再撑一撑。

“你这吃食确实新鲜。”吴掌柜笑道，“只不知你这方子要怎么卖？”

“五十两。”林盈道，“一口价。”

吴掌柜觉得贵了。这方糕虽说新鲜，但他感觉做法应该不难，让他店里的师傅琢磨一下，也未必做不出来。他又看向糕饼师傅，却见他紧皱着眉，显然也在想这方糕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客官，你要的价钱有些贵了。”吴掌柜道，“你这吃食虽然新鲜，做法应该不难。里面有玉米粉和白糖，”他边说边看林盈，“然后小火慢煮……”

林盈心说大意了，只是这奶油小方做法确实简单，被人看出来也正常。

所以说千万别小瞧了古人的智慧，他们缺少的只是现代人的经验而已。她实应该做个工艺复杂些的西点再来卖的。要不是她家里工具不全，没有烤箱，她绝对要做个奶油蛋糕出来，他们能猜得出来做法算她输……

等等，林盈很快反应过来，这掌柜明显是在套她的话，他根本不知道里面加了牛奶。而且就算知道，他也绝对做不出奶味这么浓郁的奶油小方，至少短时间内肯定不行。

呵呵，林盈心中冷笑，居然差点儿被忽悠了。

林盈很快恢复了镇定，微笑道：“吴掌柜，这方糕做起来确实简单，但你首先得知道我在里面都放了哪些食材，还得掌握好火候和步骤。想做得如我这般好吃，却是不易。吴掌柜应该知道，若我这东西简简单单就被人学了去，我又怎么敢要五十两银呢？”

吴掌柜再次看向糕饼师傅，见他仍旧眉头深锁，可见还是没想出来。他道：“买方子事关重大，不如客官先将东西留下，容我再仔细考虑一下。”

林盈又不傻，当然不会同意，万一真被人摸索出来，她岂不是白忙活了。

林盈没能卖出方子，心中略有些失望，但还是笑道：“不瞒吴掌柜，我们庄户人家进趟城属实不易，既然吴掌柜需要时间考虑，我便再去别家问问，争取今天就将这方子卖出去，也省得日后还要再往城里跑。”说着，便要将奶油小方收起来。

吴掌柜面色微变，他怕林盈跑去他对家售卖。若对家买了，他的铺子岂非更是雪上加霜。吴掌柜不想放弃翻身的机会，遂叫住林盈，“客官先别急，不如咱们再聊一聊。”

这下两人也不绕弯子了，开始讨价还价。

这吴掌柜委实是个俭省人，为了压价，硬是拉着林盈磨了两刻钟还多，且还没有停歇的架势。

林盈觉得，若只便宜个三五两的，她也就认了。可吴掌柜却只肯给三十两，哪怕她说要去别家看看，对方也说别家不可能比他给得更高。若不是他家铺子急需一样新鲜方子打开市场，还未必肯出这样的高价呢，毕竟只是一个糕点方子。

其实林盈也不知道这方子能卖多少银钱。不过想想一亩水田也才八两银，三十两能买差不多四亩田，似乎并不算亏。

再一个，北安城毕竟是个小县城，总共也没几家糕饼铺子，而吴记还算是比较大的，其他小铺子更出不上价。这些做生意的眼睛都利着呢，看她衣着破旧，更会看轻她往下压价。

算了，林盈想，她家等着用钱，她也不想无功而返。反正以后她还可以卖其他方子，这回就先这样吧。

不过觉得降价是不可能降价的，倒是可以送点儿搭头。

“吴掌柜，我这方子价钱虽不好往下降，不过你若能再加十两银，我可以另告诉你一个茶饮方子。相信增加两个新鲜方子，您这铺子必能日进斗金，盖过全城所有的糕饼铺子。”

吴掌柜一听就动了心，笑道：“客官，不知你所说的茶饮方子是什么？不见到东西，我实不好出价啊。”

“另一个嘛，可以说是茶，却又不完全是，而这茶饮正可以搭配方糕一同食用。”林盈笑道，“只是这茶里要用到的某样食材跟方糕一样，我便不好现做出来让吴掌柜试味，还请见谅。”

吴掌柜听了更加好奇，他想，如果只花十两银买这个茶饮方子，不就能知道那方糕的制法了吗，如此还能省下五十两银。

“客官，”吴掌柜笑得一脸和煦，“不如你先将茶方卖与我，让我试试可对我这铺子有所助益，后面咱们再谈方糕如何？”

林盈笑道：“自是可以。”

吴掌柜一听大喜，心说到底是个庄户，没什么见识，这不就被他哄骗住了吗。

却不想，林盈话锋一转，“吴掌柜，这茶方我若拿出去卖，没有四十两银，我是绝不会出手的。不过我看吴掌柜你是个实在人，所以这茶方我才作为卖方糕的搭头只收十两。若吴掌柜坚持只买茶方，我自也是愿意的。我跟吴掌柜虽是第一次谈生意，却是一见如故，这茶方便只收三十两好了。”

吴掌柜：“……”

林盈继续道：“若方糕的方子吴掌柜无意，我再去别家问问。我这吃食新鲜，相信是不愁卖的。”

吴掌柜：“……”

失算了，吴掌柜心说，谁说庄户人傻的？哦，是我，那没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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