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话音彻底落下的瞬间,四周灯光骤然熄灭,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从四面八方窜出来,在三人周边飞舞。
“你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哦…”她的声音又不知道从哪个地方传来,“被我找到超过三次的……就当游戏失败了。”
撒訚宁愿现在一头撞死在这儿也不愿意玩这什么狗屁游戏。
都去死吧。撒訚翻了个白眼,接着四处转悠看有没有能够藏身的地方。
开玩笑,口嗨而已,死是不可能的。
如此一相比较,那边的蒋和泖莳可以说是撒丫子就跑,抓紧时间找地方躲起来。撒訚看着他俩这惜命样,不由得无语的嗤笑一声。
“时间到了!你们可要藏好哦,我来抓你们啦……”她阴恻恻的声音不久后在几人耳边响起,她说完后,在他们四周出现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特有的“嗒嗒”声,仿佛有人在他们周边游走,就在他们身后,静静地看着他们。
三人不觉感到脊背发凉。
几人思考如何躲避不被“她”发现的同时,也在捋最近发生的诸多事件。
而蒋的内心在咆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他要回家!
不过现在干生气没用,眼下肯定是一时半会儿也走不掉,只能先想想怎么应付当下这个情况吧。
撒訚躲藏的时候路过一处绿坪,怪异的是它旁边有一块草地是凸出来的,就像一张完整的拼图拼完以后却意外发现多了一块,只能加在边边缘上,只能说是十分违和。
撒訚走过去,将这块地上生出的草扒拉开。
——下面是一块假的草坪布,而草坪布的下方是一处暗道,暗道不算深,但也不浅,撒訚下到里头去,下到底处有一个侧转口,接着就是一条直行道。暗道里很黑,这条路一眼望不到头,撒訚一时间顿住了脚步没再继续走下去。
前方的路她不熟悉,往下皆是未知。现在这种情况下她不适合冒险。恰好此时躲藏时间归零,“她”已经开始找人了。撒訚抬头看了眼刚刚进来的位置。
草坪布恰在此时将上方的洞口盖住。暗道彻底被暗色所掩埋。
她决心暂时先不轻举妄动,便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耳畔却倏地传来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女声。
“我已经抓到一个小可爱了哦~剩下的两位,你们可要藏好啊…”
撒訚浑身一颤。已经有人被抓到了,她本人还在这里站着好好的,那被发现的只有蒋或者泖莳。蒋虽然心大脑子直,但开始才这么一会儿,凭他的能力应该躲到了很刁钻的地方,好歹也多多少少能再猫着会儿。
可泖莳……
撒訚有点慌,她虽不知道被那个神秘女声发现的是谁,但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是泖莳的概率会相对大一些。
他们现在只有三个人,无论少了谁,后果都不堪设想。
更何况谁也不知道这个折磨人的“捉迷藏”游戏到底要何时才会结束。
撒訚心里摸不着底,也搞不懂他们来到这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世界,乃至至今为止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一个巨大的“悖论”。
所有的事都是那么荒谬,都是那么始料未及。它们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来。
可她不知道的是,被发现并被抓到的,就是她所认为的那个“能再猫着会儿”的蒋。
所以,现在留在场上的,只剩下撒訚和泖莳。
更可怕的是,她们只能凭靠自己,只能单打独斗。
撒訚只得叹气。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泖莳还窝在一个逼仄的地方瑟瑟发抖。她听到有人被发现的消息时整个人都一僵。
被发现的概率转升为50%。她这才意识到,这似乎是一场永无止境的生存赛。
成王败寇。赢者生,败者亡。
那她呢?是生,还是败。她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
——在他们之前,有人在这里丧过命吗;在他们之后,还会有人来这一轮,并生存下去吗。
此题的答案为无解。或许只有从头到尾都身处在这场游戏中,才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但没有人会困在这里永远。结局不过两种。而这种类型的妄想,称之为永生。
没人可以实现永生。终究是黄粱一梦。
泖莳虽然胆子不是很大,且她自认为自己为这个团队增添了不少麻烦。但她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这是个强者生存弱者为食的世界,不是让他们来交朋友亦或是培养感情的地方。在这里,行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这里太危险。所以她给自己披上一件纯良小绵羊的外衣,以至于无论发生什么,她总是会被人保护,没有人会怀疑她。
事实上,没有人会去怀疑一个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的一个弱者。更何况她是一个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乖巧女生。
可现在不会有人来保护她,这里只有和她一样身陷困境中的撒訚。
泖莳深吸一口气。她做了一个在除她以外任何人看来都十分愚蠢的举动。
撒訚还没来得及细想些什么,那声音又自她身边响起。
“嗯…我抓到两个人了哦,剩下的一个…你可藏好了,不然的话,就要和他们作伴了呢。”
撒訚心头猛地一惊。她不自觉地喃喃:
“这么快……”
这么快另一个也被发现了。也就是说,现在三个人里,只有她还在场上。可游戏并没有结束。她沉思了一会,抬脚向前方走去。
无论如何,总得去看看的。且这次容不得她再犹豫,她也没有时间再去做这毫无意义的决断了。
她步子迈得更大了些。
暗道越往里走越黑,直至一点光亮也看不见、伸手不见五指时撒訚才停下脚步。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进。
实际上,她是和泖莳一样很怕黑的。但她没办法退缩,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如果退了,就没有人能近这一步。
走着走着,撒訚的头突然撞到什么东西上。她伸手一摸。
——是墙壁。
她摸着黑四处转了转,除了她来时的路外,其他的都是墙壁。也就是说,下面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突然间,她碰见了一个可以推开的物体。
像门。不对,就是门。
门后应该是一个稍大的屋子,撒訚站在门口,离他不远处的地方有一个亮着光的烛台,看上去像是放在一个桌子上。撒訚朝着烛台的方向走去。
就在她手碰到烛台的那一刻,四周突然变得嘈杂起来。“嘭”的一声!撒訚转过头,借着烛台的光亮,她清楚地看见刚刚她打开的那扇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关上了。
撒訚轻声安慰自己:“风而已,风吹的…”可现在她所处的环境密不透风,又何来的风将门吹闭一说?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她试探着回到刚才的地方,将门拉了一下。拉不开。她又推。还是打不开。她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她必须冷静下来,这里黑布隆冬,就算她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她。于是她又走回烛台边,小心翼翼地将它拿起,嘈杂声更明显了,撒訚尽量克制住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可脚腕处却有明显触感。撒訚浑身一抖,无法抑制住心底那股不安和莫名的恐惧,她开口,声音是控制不住的抖:
“谁…谁在?”
没有人回答她,只不过在这话说完后约莫一分钟的时间,整个房间突然从四处冒出蓝色的浓烟,撒訚下意识捂住口鼻,和浓烟同色的蓝光忽闪忽闪,撒訚紧张地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下一秒,蓝光越来越亮,整个房间开始剧烈的摇晃。“咔咔”两声,似是骨头断裂粉碎的声音响起,室内的灯光打开,撒訚的视野突然明亮起来。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却被吓得惊呼出声。
——那地上,一具枯骨躺在她的脚边,手紧紧拉着她的脚踝,腿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身体被拦腰砍断,一个斧头直直插进他的颅骨,他嘴大幅度的张开,像是生前想说什么话,却因某些原因未能说出口,死后被人打开口腔,将下颌骨敲碎。
死状恐怖又凄惨。
那么问题来了,谁杀的他?既然他的手拽着撒訚的脚踝,那么刚才的那个人,就是他。可他现在却死在这里。说明他只是刚才死亡的。
在撒訚问出那句话的时候。
撒訚顿时浑身鸡皮疙瘩都被吓出来。
所以…那个人,杀他的那个人,此时就在这个房间里。
她和一个未知的危险人物共处一室。
那撒訚现在随时都有可能遇害。她下意识抬头看向门口的位置,却在这时又想起来门已经关上。
她无处可逃。所以她现在只能选择面对,只能迎难而上。
可这个房间拢共就这么点大地方,目光所及之处一览无余。那个人能藏身在哪?正常来说,应该是无处躲藏。可现在撒訚根本看不到他。
屋内诡异的安静,甚至可以说是落针可闻。撒訚打了个寒战,只觉屋内的气氛冷到极点。她缓缓挪动脚步。虚空中却突然传来一个妩媚的男声。撒訚不由得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她听见那道声音发出疑问。
“你……是在找我吗?”
今天这篇我个人比较满意的嘞。
现在是分开行动了,有可能碰面,有可能单枪匹马的战斗。这是成长中的必经之路。没有事情会是顺风顺水的。
—
感谢各位支持~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第016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