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晓兰这次做的绒花,还是没有做特别大,只桔子大小,正好适合青春年少的小姑娘们。
花瓣和新做的夹袄同色,花蕊是长裙的颜色,配起来绝对完美。
绒花做好了,谈晓兰却没让妹妹继续做,而是又拿出再红一点的丝线,让她继续分。
谈晓菊以为姐姐还要再做别的,也不好再问,只专心分线。
做好绒条,谈晓兰让她继续跟着自己做。
新做的和之前的绒条各取出一半花朵的量,烫平,修剪,用了比刚才那朵花蕊再黄一点的颜色,做了这朵花的花蕊,新做的花瓣缠在里面,外面是浅一点的花瓣,这样不同于刚才那朵的双色绒花就做好了。
谈晓菊依然被困在缠花这一步。
谈晓兰就拿了她刚才没缠好的过来,说:“看好了,我再缠一遍,如果再不会,我就不管了。”
谈晓菊瞪大了眼睛,“我这次一定好好学!”
谈晓兰被她这蠢纯的样子给逗笑了,到底还是放缓了速度,一步一步解说着做好了。
这次谈晓菊终于学会了,低头开始缠自己手里的绒花。
谈晓兰就把手里做好的绒花,和之前剩下的最后一对小绒花放在一起,准备回外婆家的时候给宋欣怡。
至于说戴同款的东西,谈晓兰早就习惯了,毕竟俩人自小相同的东西太多了,现在也不多这一样。
谈晓菊总算缠好了一朵,谈晓兰夸奖了几句,姐妹俩又一起给祖母和何氏每人做了一朵。
……
装备都准备好了,谈晓兰就和祖母说,要去渡口郑启杨那里。
祖母就问:“不是前几天刚去了么?”
谈晓兰不能现在就告诉她想做导游,只说:“爹爹和商行少东家一起失踪,商行一直在找,咱们也要时不时的过去问一下。
还有郑叔那里,爹爹的人脉别人不好维持,郑叔这里是一定要维持住的,咱们不去走动,他又忙的走不开,长此以往下去,关系淡了,再想维持就晚了。”
这个理由太强大,祖母没有拒绝的道理,心里更是觉得谈晓兰机敏,再想想谈晓菊,只觉得不是一个娘生的,就是不一样。
现在再想,兰儿处处优秀,那是必然的,因为不管是随爹还是随娘,都是人中龙凤!
反观何氏生的,只要随了她,就是榆木疙瘩,怎么教都教不出来!
既然要去,不能空着手去,对于拿什么去,祖母有些发愁。
谈晓兰却道:“就拿一些家里腌的鸡蛋,还有时令的蔬菜。”
祖母觉得也行,就叫了何氏,让她看看家里的咸鸡蛋,正好吃的还有多少。
何氏数好了,问做什么用,祖母就说了谈晓兰的打算,然后又道:“明日你和兰儿去一趟渡口,去郑启杨家一趟,顺便打听一下思立的消息。”
打听丈夫的消息何氏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去郑启杨家……那郑家的老太太,总是用一副挑剔的眼神看自己,让何氏心里有些发怯。
不过她也知道,两家是通家之好,丈夫失踪后,第一次登门,不能让兰儿一个孩子自己去。
所以在听完婆婆的话后,何氏只能纳纳的应了声:“知道了”
萧氏刚才想起了谈晓兰的亲娘,现在再看何氏这样,更是觉得哪哪都不如意。
叹了口气,挥挥手,让她去忙了。
谈晓兰真的很想没看懂她们婆媳之间的不和谐,但是很可惜,她看出来了。
若是别人家的事,谈晓兰说什么也不会多管一点,赶紧站起来走人,只可惜这是自己家,自己的家人,就算是为了自己以后的日子过的舒心,也不能坐视不管。
谈晓兰挨着祖母坐下,靠着她,说:“幸好母亲体健,父亲失去消息,家里一应事务母亲都没丢掉,若是一般的妇女,丈夫失去消息,别说去给小姑出气了,自己能不病倒就算好事了!”
祖母叹气,“就剩那把力气了,就她那见人三分怯的样子,遇事根本就顶不起来。”
谈晓兰:“这不是还有您么,再说了,我们也都长大了,母亲遇事没有成算,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萧氏怎么听不出孙女在替何氏说话,她笑了笑,摸摸谈晓兰的头,“能摊上我们兰儿这样的孩子,是她的福气。”
谈晓兰蹭了蹭祖母,说:“我只是希望奶奶能高兴一点,母亲她自来就是这么个脾性,以后不管是我还是弟弟妹妹,都没有母亲陪着您的时候多,母亲有时候虽不够聪颖,心地却善良,又足够孝顺,以后照顾您,也绝对尽心。”
萧氏听着孙女的话,心里慢慢也不遗憾了。
不管曾经多强势的婆婆,最后也都得儿媳妇照顾,虽有孝字在那里压着,可是有那媳妇在婆婆不能动了以后,也是多有不尽心的。
兰儿说的没错,何氏虽木讷,心性确是好的,更何况儿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以后自己还得靠着她,平时这些不如意,能过去的,就过去吧。
……
第二日天气晴朗,谈晓兰吃过早饭,就和继母一起到村口,搭了去渡口的牛车。
到了渡口,两人没去商行,而是直接去了郑启杨家里。
当初郑启杨的父亲把家业输了个干净,喝醉酒不小心掉河里淹死了,郑启杨停了学业在商行里做伙计,他母亲也在渡口摆了个茶水摊,母子勤勤恳恳的又把日子过了起来。
现在郑启杨做了商行大掌柜,儿女双全,他娘也早已不在摆茶水摊。
他们现在住的屋子,是郑启杨做门店掌柜的时候置办的,当时请了谈晓兰全家来做客,后来两家年节也都走动着。
何氏敲响门,里面传来一声问询:“谁呀?”
何氏听出是郑启杨的妻子王氏的声音,就道:“弟妹,是我。”
王氏喜道:“嫂子来了!”
然后赶紧开门,热情的把人迎了进去。
谈晓兰叫了声:“婶子。”
王氏就说谈晓兰:“上次走的急,没顾得往家里来,今天可得好好玩一天。”
谈晓兰笑道:“原本就打算着叨扰婶子一天的。”
说着话,郑母和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从屋里出来了。
何氏打了招呼,然后说:“知道婶子这里什么也不缺,这是家里腌的咸鸡蛋,现在正好吃。”
郑母就说:“这个好,家里的还没腌好,我又不喜欢外面卖的,咱们自己家腌的可太好了!”
王氏就接过篮子,说何氏真是太客气了。
几人说笑着进了屋,谈晓兰看着一直紧跟着奶奶的小姑娘,说道:“一段时间不见,翠儿又长高了。”
郑老太摸着孙女的头,说:“长高了,却不喜欢说话了,见了伯娘和姐姐也不知道喊人。”
翠儿往奶奶身上靠了靠,说:“你们说的太热闹了,还没轮到我说话呢。”
王氏就说她:“就你理由多!”
谈晓兰就走过去,对小姑娘说:“翠儿比上次见到高了,白了,头发也更好了。”
小姑娘听到夸奖,忍不住抿着嘴笑。
谈晓兰从随身挎着的包里,拿出个盒子,说:“姐姐自己做的小玩意,送给你。”
和现代人认为的,古代人出行,万物往怀里塞不同。谈晓兰真正生活在这个时代才知道,只要不是远行,男子出门基本上会在肩膀上搭一个褡裢,女子出门会随身挎一个挎包或者胳膊上挎个小包袱,东西多了,就拎一个篮子,或者是大包袱。
面对谈晓兰递过来的盒子,翠儿看向了祖母。
郑老太:“你兰儿姐姐给你的,赶紧接着吧。”
翠儿这才接了盒子。
谈晓兰:“打开看看喜欢么。”
翠儿打开,里面正是谈晓兰教妹妹做绒花时,自己做的那朵双色的绒花。
翠儿看着盒子里的绒花,先是“哇!”了一声,然后才道:“太漂亮了!”
一个小礼物,瞬间消弭了两人之间的陌生感。
留下大人在正堂说话,谈晓兰和翠儿去她屋里试戴绒花。
谈晓兰说以后再给她做几个家常戴的小绒花,翠儿也许诺给谈晓兰做一个随身的小包。
两人正说着话,王氏过来,让翠儿去商行找她爹,中午定一桌席面。
谈晓兰只说不用,在家里做些家常菜就是。
王氏就对谈晓兰道:“好孩子,这个你不用管,各家酒楼靠着商行介绍生意,给的价位比咱们自己做的贵不了多少,不但省火省事,咱们自己也做不出人家那口味,所以家里来人,都是去酒楼叫席面。”
既然这么说,谈晓兰也不再说别的,只说和翠儿一起去,王氏自然不会反对。
郑启杨家就在市场后面的住宅区,这一片住的,要么是商行或者酒楼的掌柜的,要么就是自家有门店,再往前住的是摆摊或者做工的,这里距离市场近,不如后面安静。
两人穿过住宅区,到了商行,这会郑启杨正招待客户,距离中午还早,谈晓兰没让翠儿打扰郑启杨,先让她给自己介绍一下,各家酒楼各自拿手的菜系。
谈晓兰想了解各家菜系,翠儿干脆拉着她到街面上,指出各家酒楼,然后不止说出那家拿手的菜系,更是把他们家最拿手的菜也介绍了个清楚。
看着越说越精神的小姑娘,哪里还有刚开始时的腼腆样子,谈晓兰不用问就知道,这就是妥妥的一枚小吃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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