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迹斑斑的大门矗立在眼前，铁门上的划痕与凹痕还残留着岁月的痕迹，祝言和望着熟悉的景象，有些恍惚。

刚踏进训练营，祝言和肚子里的馋虫就被勾了出来。她把伤口的疼痛抛到九霄云外，甩开阮迟和闻琪，直奔食堂而去。

反正花的是阮迟的佣兵币，她半点不用心疼，甩开腮帮子一顿猛吃，餐盘里的肉和主食堆得像小山，直到撑得打了个饱嗝才罢休。

吃饱喝足，祝言和剔着牙，慢悠悠往主训楼晃去，想再逛逛这阔别许久的地方。

刚推开主训楼的玻璃门，就听见前方传来带着敌意的话音：“哟，这不是我们的阮队吗？舍得回来了？”

祝言和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女人拦在阮迟面前，身姿挺拔，眉眼间却带着几分凌厉。

阮迟靠在墙边，嘴角噙着惯有的浅笑，慵懒的嗓音漫不经心：“好久不见啊，顾茗。”

“两年，确实够久的。”顾茗嗤笑一声，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阮迟，浓烈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

好家伙，这才刚回来，就撞上这么火药味十足的场面。

祝言和挑了挑眉，叼着根牙签，双手插兜缓缓走近，故意歪着头看向阮迟，语气吊儿郎当：“教练一回来就找人闲聊啊？这人谁啊？我怎么没见过。”

“这就是你亲自特训的打手？”顾茗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祝言和，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轻蔑。

祝言和瞬间被这两个字冒犯到，刚吃饱饭的慵懒劲儿一扫而空，咬牙切齿地抬眼回视，眼神里的锐气半点不输对方，带着被轻视后的炸毛，像只弓起脊背的猫，硬生生把那随意的打量怼了回去。

阮迟靠在墙边，将祝言和这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尽收眼底，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很奇怪吗？”她收回目光，语气依旧淡淡的，听不出半分兴趣，仿佛顾茗的问话根本不值一提。

“那倒不是。”顾茗扯了扯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毕竟阮队的目光一向很好，不是吗？”话里藏着的讥讽，明眼人都听得出来。

阮迟挑眉，说话间目光再次落回祝言和身上，眼底的慵懒散去些许，添了几分认真的暖意：“以前不好，现在确实挺好的。”

祝言和被阮迟那道带着暖意的目光烫了一下，像被火燎到似的，瞬间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脚后跟，嘴里“啧”了一声，试图掩饰那份突如其来的局促。

“我觉得你们可能误会了什么。”她迅速切换回吊儿郎当的模样，双手插兜，下巴微扬，语气欠揍得很。

“不是她眼光好，而是我本来就很好啊！”她摊了摊手，一脸理所当然，“生而优秀没办法，魅力太大也是一种罪过，没办法，天生的～”

阮迟在旁边听得一阵无语，扶了扶额，差点当场转身就走。

“一个废物，还真给你脸了！”顾茗被她这副嚣张模样气得脸色发黑，眼神里的怒意更盛。

见成功激怒，祝言和笑得更得意了，故意凑近半步，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不用，我嫌丑。”

“你找死！”顾茗气得额角青筋暴起，抬手就朝祝言和挥来，她的动作又快又狠，带着常年训练的力道，显然是动了真怒。

祝言和早有防备，侧身灵巧避开，嘴里还不忘调侃：“怎么？说不过就动手？”

祝言和刚避开，腿上的伤口就牵扯着疼了一下，动作顿了顿，被顾茗抓住破绽，一拳朝着她肩头砸来。

“别太过分。”

阮迟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身形一晃就挡在祝言和身前，抬手稳稳接住顾茗的拳头，指节微微用力，顾茗疼得闷哼一声，脸色更白了几分。

“阮迟，你护着她？”顾茗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底的恨意混着委屈，“当年我走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护着我？”

阮迟松开手，语气淡漠：“当年是你自己选的路，现在也别迁怒旁人。”

侧身护住祝言和，目光冷冽地扫向顾茗，“训练营里没有允许，禁止私斗，你忘了规矩？”

祝言和躲在阮迟身后，揉了揉腿上的伤口，还不忘探头补刀：“就是，输人不输阵，动手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咱们比枪法啊，我让你三枪！”

顾茗盯着阮迟护着祝言和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半晌才咬着牙挤出一句：“好，好得很！阮迟，你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说完，她狠狠瞪了祝言和一眼，转身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看着顾茗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祝言和才松了口气，戳了戳阮迟的后背：“这人跟你有过节啊？看她那架势，像是要吃了你。”

阮迟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冷意散去些许：“陈年旧事罢了。”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祝言和还在隐隐作痛的腿上，“别再惹事，你的伤口还没完全好。”

祝言和撇撇嘴，刚想反驳，脑海里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电流声，那个熟悉的机械音终于再次响起：“宿主，电量恢复10%，基础功能已解锁……”

电流声在脑海里滋滋作响，001的机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宿主，电量恢复10%，基础功能已解锁，热成像探测范围缩减至5米。”

祝言和眼睛瞬间亮了，差点跳起来，腿上的伤口牵扯着疼也顾不上：“你可算醒了！”

阮迟见她突然眉飞色舞，还以为是伤口不疼了，伸手按了按她的肩头：“又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

祝言和连忙收敛神色，心里却在跟001疯狂吐槽，“你这续航也太差了，下次能不能整个快充功能？还有，刚才那女人身上有没有异常信号？”

“检测到目标顾茗，无危险信号。”001快速回应，“剩余电量仅支持3次短距离探测，建议宿主节省使用。”

祝言和刚在心里“切”了一声，就见闻琪匆匆从走廊那头跑来，脸色有些凝重：“阮队，小和，训练营的通讯设备被人动了手脚，刚才尝试联系总部，一直发不出信号。”

阮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刚才，我去通讯室报备情况时发现的，设备主板被人拆了关键零件，不像是自然损坏。”

闻琪补充道，“而且，我刚才在楼下看到顾茗的人在通讯室附近徘徊过。”

阮迟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点了点头：“走。”说着，她自然地牵住祝言和的手腕，避免她因为伤口牵扯走不快，“这次别再乱说话，先观察。”

祝言和任由她牵着，心里却在盘算，有001的探测功能在，就算顾茗玩花样，也未必能占到便宜，更何况，她还想趁机看看，这女人和阮迟的“陈年旧事”，到底藏着什么猫腻。

走廊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映得三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晃荡。阮迟牵着祝言和的手腕，步伐稳健，指尖偶尔会轻轻摩挲一下她的皮肤。

祝言和被牵得心头微热，嘴上却不闲着，在心里跟001碎碎念：“你帮我盯着点周围，别让那女人玩阴的。”

“已开启5米热成像探测，未发现隐藏危险。”001的机械音依旧冰冷。

顾茗的宿舍在主训楼三楼西侧，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翻找东西的声响。

阮迟示意两人噤声，抬手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只见顾茗正蹲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个微型U盘，正往通讯器里插。

“果然是她。”闻琪压低声音，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祝言和刚想冲进去，就被阮迟按住了肩膀。她指了指窗户，又做了个包抄的手势，闻琪立刻会意，悄悄绕到宿舍后门。

阮迟则猛地推开房门，沉声道：“顾茗，你在做什么？”

顾茗吓得手一抖，U盘掉在地上。她慌忙起身，脸色发白，却强装镇定：“我……我只是来拿点东西。”

“拿东西需要动通讯设备？”阮迟一步步逼近，目光如炬，“你到底想给谁传消息？”

祝言和趁机捡起地上的U盘，掂量了一下：“这玩意儿里藏着什么秘密啊？不会是想把训练营的位置泄露出去吧？”

被戳中痛处，顾茗突然破罐子破摔，眼底的恨意再次翻涌：“是又怎么样？阮迟，你以为我真的甘心离开这里？当年你为了所谓的‘计划’，亲手送她进了禁闭室，她在里面受尽折磨，你却活得风生水起！”

“勾结枯骨，贩卖试验品，将数据送给那帮疯子。”阮迟语气冰冷，没有半分动容，“我没当场莎了她，已经是留情。”

“留情？”顾茗狂笑起来，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你知道她是为了你！我不明白她喜欢你什么。”

“我就是要毁了你在乎的一切，让你也尝尝失去的滋味！”她说着，突然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朝着阮迟刺来。

“小心！”祝言和立刻提醒，同时抬手将U盘扔向顾茗的脸。顾茗侧身躲开，匕首却被阮迟稳稳握住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闻琪趁机上前，反手将顾茗按在桌上，戴上手铐。顾茗挣扎着，嘶吼道：“阮迟，我不会放过你的！枯骨的人很快就会来，你们都得死！”

阮迟没理会她的疯言疯语，拿起祝言和捡来的U盘：“闻琪，把她带去禁闭室，严加看管。”她转头看向祝言和，眼底带着一丝凝重，“我们得立刻破解这个U盘，看看她到底跟枯骨达成了什么交易。”

祝言和点头，刚想说话，脑海里的001突然提示：“剧情开启，检测到U盘内有病毒程序，接入设备可能导致信息泄露。是否启动紧急破解功能？”

“启动！”祝言和立刻回应，抬头看向阮迟，“教练，这U盘有问题，我有办法破解，但需要找个安全的设备。”

阮迟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当即拉着祝言和往通讯室旁的保密机房走：“里面有隔绝信号的安全终端，正好能用。”

机房的厚重铁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声响。

祝言和坐在终端前，指尖刚碰到键盘，脑海里就传来001的提示：“紧急破解功能启动，正在清除病毒程序……破解倒计时1分钟。”

屏住呼吸，任由001远程操控终端，屏幕上的代码飞速滚动，红色的病毒警告图标逐渐变成绿色。

阮迟站在她身后，目光紧盯着屏幕，闻琪则守在门口，警惕着外面的动静。

“破解成功！”001的机械音响起，“已提取核心数据：顾茗与枯骨残余势力达成协议，以训练营布防图换取对方帮她报复阮迟，交易地点定在明天凌晨三点的西郊废弃码头。”

祝言和刚把数据拷贝到加密硬盘，机房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紧接着传来闻琪的低喝：“有人试图强行开门！”

阮迟立刻抬手按住祝言和的肩，示意她收好硬盘，自己则摸出腰间的手枪：“是顾茗的同伙，看来她早就留了后手。”

门外的撞击声越来越响，门板摇摇欲坠。

祝言和握紧拳头，脑海里跟001沟通：“还能启动探测功能吗？看看外面有多少人。”

“剩余电量不足，仅能探测3米范围，检测到3名武装人员，携带枪械。”001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

“3对3，有的玩。”祝言和咧嘴一笑，从系统奖励栏里摸出之前剩下的烟雾弹，“教练，闻琪姐，咱们玩个突袭？”

阮迟点头，示意闻琪准备。祝言和瞅准时机，猛地拉开机房门，将烟雾弹扔了出去，白色的浓烟瞬间弥漫走廊。外面的人惊呼出声，枪声立刻响起。

“冲！”阮迟一声令下，率先冲出去，借着烟雾掩护，精准击中一名敌人的手腕。

闻琪紧随其后，侧滚避开子弹，一脚踹倒另一名敌人。

祝言和则绕到侧面，用从系统兑换的电击器，精准命中最后一人的后颈。

不过半分钟，三名武装人员就全部倒地。

祝言和拍了拍手，刚想得意，就听见001的警报：“电量耗尽，将再次进入休眠模式……宿主保重。”

脑海里的声音消失，祝言和撇了撇嘴，转头看向阮迟：

“搞定！”

祝言和内心在咆哮：我的‘专属辅助’又下线了。

阮迟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带着暖意，她拿起加密硬盘，语气凝重，“明天凌晨，我们去会会枯骨的人，顺便了结这桩恩怨。”

小和：你俩有猫腻。

阮迟：我是清白的。

顾茗：我也是清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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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陈年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