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我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焦虑不安。
“王妃,夜已经很深了,早点休息吧。王爷他们不会有事的。”小丫头在我耳边轻声劝道。
我看着她:“你什么时候进府的?”
“回王妃,奴婢才进府几天。”
“这王府里的所有人都是新进府的吗?”难道澈澈已经把以前那些人全都换掉了?
“恩,是的。王爷说以前的管家不负责任,所以将他带来的所有人都换了。”
上次那批人是皇上安排来伺候澈澈的,应该不是伺候而是监视,所以澈澈才换掉的,澈澈和炀不都是他的儿子吗?为何他要这么做呢?
“王妃,王妃。”
小丫头把发呆的我唤醒,我看着她笑了笑:“恩,我去休息了。”
今晚必须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就进宫。
第二天天没亮我就起身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一向嗜睡的我原来也可以起这么早,果然是心里有事,就是想睡也睡不着。
我让管家安排了一顶轿子拿着澈澈的令牌进宫去。
来到宫门前,我让小丫头拿出令牌晃了一眼,宫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我让他们直接送我去皇后的寝宫。
还好他们以前送过澈澈来,所以认识,不然靠我来认路,肯定迷路。
“王妃到了。”
轿子半翘,小丫头掀开轿帘,我弯腰走了下来。看了一眼巍峨的殿宇,心里竟有些紧张。
我来到皇后的殿宇,让宫女进去禀报,不一会儿便出来了:“皇后娘娘在诵佛念经,让九王妃等等。”
我微微一笑:“好。”跟着宫女走在寂静无声的地板上。
她带着我来到正殿:“请九王妃在此候着。”
我点点头,端庄地站在殿中央,环顾着四周,不算太奢华,大殿内的装饰很少,只有三三两两几个花瓶而已。看来皇后还比较节俭、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皇后时,觉得她很美,冷艳的美,很疼澈澈。希望这次她会帮澈澈。
我心里直打着鼓,要是皇后与皇上是一丘之貉要怎么办?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就在我的紧张不安中,皇后迈着莲花步盈盈朝我走来。看到我热络的一笑:“多儿,你来了。”
瞥了一眼我的额头关心的问道:“多儿,你怎么出这么多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也许是真的太紧张了,讪讪笑笑:“没有,我没事。”
皇后眉头一簇:“是不是小产后,身子没休养好啊?”
我心一颤,肯定是澈澈告诉她的,本来都没有去想这个事,被皇后这么一说,我的心又生生的疼了起来。
也许是看出我伤心的表情,皇后拉起我的手轻轻拍了拍:“多儿,别太难过,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我点点头,皇后叹了口气:“来,坐下吧。我知道你今天会来,澈儿的事我听说了。”
我望着皇后第一次觉得佩服起她来,这大概就是一切竟在掌握中的淡定。
“我已经去找过皇上了,可是皇上不见我。”皇后说这话时,眼中也写满担忧。
“那怎么办?”我焦急的问。
“澈澈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应该不会怎么样的,等皇上气消了就应该会放了澈澈。”
“澈澈是被二皇子和十公主冤枉的,他们俩串通好对付澈澈,就为了太子之位。可是澈澈并无意太子之位啊。”
皇后看着我,也是满脸愁容:“这也由不得他了,我朝规定立嫡不立长,所以这太子之位无论如何都是澈儿的。”
我诧异的睁大了眼睛,难怪二皇子那么仇视澈澈了,如果澈澈没有好的话,那么二皇子是懿贵妃的儿子,按照规矩,确实是应该立他。
我又再次纠结了,看皇后这么信任皇上,我到底要不要把他要杀炀的事情说出来呢?要不还是先试探一下皇后对炀的态度吧。
“母后,澈澈不是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吗?”我认真地盯着皇后的表情,生怕漏看。
果然皇后有些震惊,震惊之余,眼中已经氤氲起一团雾气,声音微颤:“多儿,快告诉我,你是不是见过炀?炀是不是没有死?他过的好不好?”
“母后,您先别激动,炀本来是过的还不错。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微微低下头,有些内疚,如果不是我,炀也许现在都认回母亲了。
“是我欠他的,如果他能回来,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他的。”皇后抽泣地说道。
“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我看着皇后哭的有些泣不成声,心里一阵心疼,皇后是真的爱自己的儿子的,不像皇上那般虚伪。
突然眼前白光一闪,我感到脖间的一席凉意,垂下眼眸,心一惊,怎么忽然就一柄长剑架在了我的颈间。
皇后瞪大了眼睛刚想喊,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刺客!脑海里蹦出这两个字。冰冷的触感让我不敢回头,只能从墙上的倒影分辨出是一个男人。
剑在我平滑的颈脖间慢慢游走,我一身冷汗地一定都不敢动,只能通过感觉来感受剑似乎在慢慢抽离,离开我的颈脖。
哗一声,剑入鞘的声音。
熟悉、冷漠的男子声音,如一道冰箭一寸一寸进入我的耳深处:“我没有死,看来不能让你如愿了。”
是炀,他果然没有死,我激动的转过身,眼底已升起一团雾气,道歉的话不禁脱口而出:“炀,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他寒冰般的眸子一眼带过我,便转向了皇后。
皇后在听到我喊的名字后,更是激动的无法言语,眼泪溢出眼眶,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仲孙炀伸出两只手指轻轻一弹,皇后的声音像冲破束缚般冲了出来:“炀,你是炀?你是我的儿子炀?”
皇后小跑两步来到仲孙炀的面前,颤抖的双手想要慢慢抚上炀被黑布蒙住的脸,可是就在半空中被炀硬生生的拽住了,他冷漠的眸子望着皇后,手用力一推,皇后承受不了那个重力,连退几步差一点摔倒。
我眼疾手快的冲上前扶住了皇后,不明所以地望向仲孙炀。
他唇角缓缓勾起泛起一抹残酷的笑容:“现在我是来夺回属于我的一切的。”
“炀,是母后的错,当年母后以为你死了,没有去找你,是母后的错。你要怎样都行,你说,母后都答应你。”皇后激动地差点没有扑过去下跪,毕竟十年未见。
仲孙炀冷魅一笑:“我要求不高,我只要仲孙澈的皇位而已。”
皇后一听,有些为难,“这,这没有名头啊。”
“只要仲孙澈死了,不就有名头了。”仲孙炀淡淡的说着,就像在说着天气般无关紧要。
我瞪大眼睛看向他,不敢相信他真的有这么狠心:“炀,澈澈对你真的很好。”
“炀,澈儿是你的亲哥哥啊,你们绝不能兄弟相残。”皇后挣脱开我扶着她的手,来到炀的面前,扯上他的衣服,期盼地望向他。
“炀,你再好好想想,别的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个真的很难。”
炀冷眼望向皇后:“那我们也无话可谈。”
他推开她,瞥了一眼我,提起剑一个回旋,便消失在我们面前。
皇后摊倒在地上,我没有去扶她起来,而是也陪着她一起坐在地板上。皇后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涸,新的泪水又滑落下来。
“母后,我相信炀会想明白的。您不要难过了。”我轻轻地抱着皇后软声细语的安慰着。
“多儿,你知道吗?我最怕的就是他们会兄弟相残,我真的不想看到这种局面。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受伤害我都舍不得啊。”皇后嘤嘤地哭出声来。
“我明白的,母后。你要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我相信炀最终会明白的,明白澈澈的好,澈澈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他,现在他们俩之间主要是有着很深的误会。”望着皇后痛苦的样子,我心里又何尝不是刀割一样。
我欠炀的,所以不希望他受到伤害,但是让澈澈受到伤害我更不愿意。
“母后,唯今之计就是要把澈澈救出来。”
皇后望着我,点点头:“我现在去见皇上。”
“我也去。”
皇后疑惑地望了我一眼,“多儿,你在这里等,我去就可以了。”
我摇摇头:“母后,让我一起去吧。我担心您根本说不通父皇。”皇后根本不知道皇上内心真实的想法,虽然是夫妻,但是却不比的平常人家夫妻那样无话不说。
我感觉到皇后一向年轻的脸瞬间多出几条皱纹,眉头深深的锁起:“多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什么吗?”
如果我说出来皇后会不会受到很大的打击,然后一蹶不振的生病啊,以前看电视小说上经常发生这种事情,现实里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多儿,多儿。”皇后深深地看向我,“你怎么突然发起呆来,回答我的问题。”
不过她认了炀后,也没有严重被打击的迹象,应该没问题吧。
“多儿。”皇后看着我,脸上泛起一丝怒气。
“母后,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抬起眼眸对上她的视线,看着皇后坚毅的脸庞,她的承受能力应该不一般,我也听说过要做一宫之首必须经历许多。
“说。”皇后严肃的看着我,已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温柔。
那就豁出去了,不管皇后信不信,我都说,“父皇曾经跟儿臣做过一个交易。”
皇后表情一滞,仅一瞬便隐藏在淡然之下。
我咽了一口口水在皇后眼神的示意下继续说道:“父皇跟儿臣说只要杀了炀,就会放了我爹他们。”
啪一声,皇后微颤的手用力挥掉了桌上的茶杯,茶杯摔落在地上,茶水四溅。
“放肆。”皇后怒视地望着我,额头的青筋清晰可见。
我心一凉,看来皇后是不相信我。
望着碎落在地的茶杯,不知道如果我再多说几句会不会跟它一样的下场。
宫女闻见声音立即跑了过来,看到我俩的气场,不敢出声,默默地清扫干净地面上的碎片和茶渍。
我静静地望着皇后,在她的表情里根本看不出她的想法。
只见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扶着桌子坐下:“你先回去吧。”
“母后,我并不是危言耸听,我也没有说谎。我不知道父皇为何要那样做,也许可能不知道炀是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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