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算是看明白现在的形势了——这个小泉红子是要拘我!
刚才要不是盗一在半路上突然甩出伸缩绳缠住我的腰,猛地把我拽到他身侧,我现在早就扑进小泉红子怀里了!
“魔女小姐,靠魔法拘人未免失了格调,不若看看我的‘隔空移物’?”盗一唇角勾着浅淡的笑意,指节轻扣,“咔哒”一声脆响,缠绕的绳索瞬间收束。下一秒,他手臂微张,将我拦在身后。
红子轻巧地摊开双手,脸上堆满无辜笑意:“我不过是想请夫人上场当回评委罢了。”话音刚落,她手腕骤然一翻,腕骨上那抹猩红的线突然绷直,随即“唰”地散成数缕,像被惊动的赤练蛇般,吐着无形的信子朝我们猛扑过来。
我几乎是本能地抱头弯腰,胳膊猛地被牢牢攥住——下一秒,一股力道带着我整个人往舞台内侧猛甩!我踉跄着撞在幕布上,勉强掀开眼缝,却见那几道红线竟像盯紧猎物的活物,在空中硬生生折了个弯,带着细碎的破空声,又朝我们追扑过来。
这是要致琳于死地吗QAQ
可是为什么啊?!
难不成刚才占卜时她发现我身份不对劲了?!
来不及多想,我拽住盗一的胳膊往旁猛扯,红线擦着他的衣料掠过。我俩脚步踉跄,几乎要摔在舞台的木地板上。可红线根本不给我们喘息的间隙,几道猩红的影子直挺挺地朝我们脸上扑来。
“趴下!”
我脑子一热,本能想把他扑倒,他却敏捷地侧身避开,我没收住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紧接着,头顶传来“嚓嚓”几声轻响,我抬头望去,几张扑克牌凌空飞起,瞬间将袭来的红线拦腰斩断。红线“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没了之前的凶狠劲儿。
我愣愣盯着飘落的扑克牌——一张方块K打着旋儿,正好落在我裙摆边,牌面的凯撒像仿佛在盯着我看。耳边突然传来盗一的冷笑声:“魔女小姐,这是想玩什么把戏?”他说着伸手想扶我,我却已手脚并用地自己爬起来——余光里,台下的老公和妹妹猛地站起身,脸色焦急地朝着舞台这边快步跑来。
琳的救星来了QWQ
可是为啥你这个魔女还是衣服势在必得的样子啊?!
红子勾勾手指,地上红线“簌簌”飞回,在她手腕上拧成一股绳。她指尖捻着暗红的红绳,唇角勾起一抹带着挑衅的笑:“评委夫人站得离魔术师这样近,倒显得我像个外人了。”她话音一转,目光突然落在我脸上,“莫不是黑羽先生那朵蓝色妖姬,真让夫人动了心,才这般偏袒?”
“哦——”台下的起哄声瞬间炸响,前排几个宾客甚至拍着桌子笑。老公刚挤到台前,手腕就被身旁穿西装的观众攥住:“小桥议员,夫人都快跟魔术师站一块儿了,你还沉得住气?”
“你!”老公脸色涨红,手腕用力想挣,可对方攥得更紧,大笑声像潮水袭来。妹妹踩着高跟鞋走到他身边,双手抱臂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够全场听清:“我哥是沉不住气想上去和魔术师先生比试比试,你还不赶快成全他?“
我心口猛地一紧,指甲掐进掌心——红子眼神像盯紧猎物的鹰,明显是冲我来的。她一个货真价实的魔女,若打心底要取我小命,我在劫难逃QAQ
老公体弱又有腿伤,跑快两步都要踉跄,真上台跟红子对上,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抬眼,婴儿车里的温宜直直撞进我眼帘。她眼尾泛着红,睫毛湿漉漉地黏在眼下,小嘴瘪成了月牙儿,肉嘟嘟的小手在空气里胡乱抓挠,像是哭求妈妈抱抱她。
我下意识就想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却扑了个空,心猛地一沉——要是我和老公真出了什么事,我女儿该怎么办?她才刚满十个月,连“爸爸”“妈妈”都还说得含含糊糊。往后谁会像我们这样,把她捧在掌心里疼呢?
脑海里突然撞进一幅画面:长大后的温宜梳着齐肩发,被妹妹小心翼翼挽着胳膊。她望着不远处,别的孩子一手拉着妈妈,一手拉着爸爸,蹦蹦跳跳地往前跑。温宜的眼眶红了,指尖悄悄蜷起……
不行,琳接受不了!
我心一横——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就算真落进那魔女手里,丢了性命,也好过让温宜往后活在没有爹娘疼的日子里,至少我走得干净,也算“质本洁来还洁去”,没什么可憾的!
我深吸一口气,挣开盗一的掩护往台中央走,心脏砰砰乱跳,却刻意装作镇定:“我没有偏袒。红子小姐的魔法很厉害,只是……只是刚才太突然,我有点吓到了。”我攥着裙摆的手微微发抖,“盗一先生的魔术更优雅,所以这一局,我判盗一先生赢。”
“一局不算!”
我一惊。妹妹冷笑着踹了一跤起哄人的椅子腿,可此起彼伏附和的声音越演越烈。
怎么会这样QAQ
你们对议员夫人就这个态度吗QAQ
我僵在原地,直愣愣看着我老公青筋暴起,刚要用力一甩手,妹妹反手按住他肩膀,剜了他一眼,轻笑着看向我:“嫂子,判了第一局,哪有不判第二局的道理?
我脊背一凉,后知后觉地慌了:刚才那番话,分明是接下了“评委”的身份!要是现在反悔,“议员夫人出尔反尔”的话传出去,我们夫妻的脸面、小桥家的体面,我爸妈家的信誉,全要砸在这儿!
琳人生第一次强硬就把自己埋坑里了……
台下的观众掌声雷动,每张脸都泛着酒酣耳热的红润,笑容里裹着几分居高临下的熟稔。我瞥向老公,他看我的眼神带着几分无力。
一股悲哀突然从心底往上涌,堵得我喉咙发紧。铃木财阀请来的客人,不是鬓角染霜的资深要员,就是手戴名表的老练富翁,唯有我们三个像误入成人宴会的孩子,妹妹还在读大学,纵然英气却仍不掩脸上的青涩;我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怂货”,人言轻薄早是常态;至于老公,在那些于名利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眼里,怕也只是个刚冒头的小鬼头。
偏偏两方家长都不在场,没有长辈撑腰,——他们眼里的“天赐良机”,不就是想借着这场合,好好杀杀我们两家的威风吗?
“好,那我们三局两胜。”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可能觉得死到临头不勇一把以后也没机会了吧。
“我也不甘心。”
红子的声音穿破喧闹,手“呼”地伸向我,指尖泛着淡淡的红光。我往后猛撤,她脚步死死跟着往前逼。眼看她的手就要碰到我胳膊,“扑哧”一声闷响突然炸开!
她猛地扭头,就见盗一手腕一扬,墨色燕尾服像朵突然绽放的花般撑开,数只雪白的白鸽“扑棱棱”从衣摆下窜出,翅膀带起的风扫过空气,雪白的羽毛纷飞,直对着红子的面门冲去!红子慌忙侧身躲闪,我趁机绕到她身后,飞快往舞台侧面溜。
“上一回合是魔女小姐先展示,”盗一抬手接住一只绕回来的鸽子,指尖轻轻抚过鸽羽,“这回该我先发制人了。”
很好,你们再唠嗑会!
看着近在咫尺的台阶,我的小碎步都轻快了不少。
“几只鸽子也配叫手段?“让你看看什么是‘镜花水月’!”
这个招数是不是串片场了啊?!
怎么还有蓝染惣右介的招数哇QAQ
我一回头,没有想象中的催眠**,场上静得可怕。
“哗啦——”一声巨响,玻璃上倒映着鸽子飞过的影子,突然从镜面里冲了出来!雪白的幻影鸽子扑棱着翅膀,与真实的白鸽在舞台上空交错盘旋,连翅膀扇动的风声都分毫无差。
我吓得往后跌,后腰撞到一个冰凉光滑的东西——是那枚“爱之泪”水晶球!
“这个法术,可是会让镜像活过来哦!”红子朝我笑眯眯舔了下手指,“活过来的镜像,会成为我忠实的奴仆。”
话音刚落,那几只白鸽像是接了指令的箭,翅膀绷得笔直,带着风声朝我扑来。我慌得转身想躲,后背却结结实实地撞在放水晶球的桌子上——“哐当”一声闷响,桌上的水晶球猛地“咕咚”一颤,底座在桌面上滑出半寸,座上的蓝钻纹路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来不及了——
我绝望看向老公。
对上我目光的那刻,他一个猛挣摆脱束缚住他的手,刚往前迈了一步,却猛地僵在原地,瞳孔缩成了针尖,眼睛直勾勾盯着我,里面翻涌着震惊、慌急。台下的惊呼声瞬间炸成一片。
“扑哧、扑哧”
原本直扑过来的白鸽,翅膀狠狠一振,雪白的羽片簌簌飞落,朝各方四散而飞。
怎么了……
我顺着老公的视线猛地转头,心脏像被攥住般狂跳——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搭在我肩上,指骨线条利落,腕间露出的一点皮肤透着冷白的光。
我猛抬头,撞入眼帘是“老公”那张俊俏的侧脸:下颌线绷得利落,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他眸底盛着冰冷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漫不经心地扫了我一眼,另一只手已然伸来,半搂半护住我的腰。
我分明见他西装的袖口蹭过我的手臂,却没有丝毫触觉!
视线往上移,撞进领口那枚泛着冷光的领针里,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平行世界的幻影?!
对啊,水晶球也是镜面,里面的倒影也可以突破边界出来护我!
看吧看吧,也不是所有镜像都是你的奴仆!
我的目光落在台下老公的身上,懵了——
不对啊老公,你在舞台下,水晶球里怎么会有你的倒影啊?!
难不成是因为根本就不是因人才产生倒影,而是两个世界的人要在同一境遇下做出不同的选择,才会同时出现?!
原来如此,老公既然在台下踌躇,那么平行世界老公的选择一定是——
硬刚护妻!
耳边的嘈杂突然翻涌上来,眼角余光里,那群四散的白鸽竟又拧成一股白浪,直直朝我们扑来。我下意识偏头去躲,肩膀上他的手轻轻一抬,摸向西装内袋,指尖一勾一弹,一道残影便“嗖”地直冲着鸽群撞去。
“哗啦!”
幻影鸽子瞬间散成点点蓝光,真实的鸽子扑棱着翅膀飞向观众席。
黑影“咚”地砸在地上,定睛一看,竟是张方块K幻影——牌面的国王头像带着几分虚幻的光晕,与之前落在地上的方块K叠在一处。两张牌的纹路严丝合缝,虚虚实实的光影缠在一块,哪张是真、哪张是幻,都要在恍惚里辨不清。
“婉琳别怕!”
老公喊出这句话的瞬间,我看见幻影老公嘴唇微启,口型清晰地拼出四个字:
“胆大妄为。”
没有声音,却刮起刺骨的寒风。
急促的脚步声近了,不用转头也知是老公跑到台侧。
红子脸上的笑淡了几分,轻轻抚掌。随着她的动作,空中残留的蓝光无影无踪。
我心中猛地一紧,慌忙转头——“老公”的幻影竟在一瞬间崩解,化作千万点细碎的光斑,四散若流星,消失在舞台灯的光晕中。
“看来议员也想当评委?不如上来一起评评,我和黑羽先生谁更厉害。”红子笑得狰狞。
我的肩膀一沉,老公冰凉的手掌搭了上来,耳旁传来他的低语:“没事,有我在。”
有你在有什么用啊QAQ
红子手腕那截红线已经露了出来,我心一沉,转身就想拉着他往台下逃。可手还没碰到他的袖子,盗一突然扯着嗓子大喊:“快看,那是什么?!”
话音刚落,一道雪白的影子就像流星似的,贴着宴会厅的窗户掠了过去,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啪——”
刺耳的爆裂声炸响,舞台灯猛地迸出刺眼的白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朦胧中,只见漫天的卡片像碎雪般往下落。
混乱里,一双有力的胳膊突然搂住我——是老公!他小心翼翼地护着我往台下挪,掌心抵着我的后背。可我能感觉到,他的脚步有些发晃,每往下走一级台阶,身子就微顿一下,不知是不是刚才跑动时,又牵动了腿上的旧伤。
我的脚刚碰到最下面一级台阶,那刺眼的光亮就像被掐断似的,骤然消散。
黑暗里,台下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声,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这卡上写着‘当新旧交替之时,我将带走湛蓝的泪珠’,署名——
怪盗1412?!”
红子刚要抬手,一道黑影扣住她的手腕。
盗一拉着伸缩绳,嘴角勾起:“魔女小姐,你的对手是我。”
老公一下把我抱下台阶,我趴在他怀里,看着盗一对我微微颔首,眼眶热了——那怪盗预告信,分明是盗一早就准备好的。他知道我们夫妻如亡命鸳鸯,便借着怪盗1412的名号制造混乱,好让我趁机脱身。
正感动得鼻尖发酸,眼眶都有点发潮,宴会厅的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撞开。一个矮胖的老爷子像颗圆滚滚的炮弹似的冲了进来。
他叉着腰站定,喘着粗气往四下扫,嗓门亮得能掀翻屋顶:“怪盗1412!我早就在这布好局了,就知道你小子会上钩!”
我懵了。
铃木次郎吉?你怎么会在这!
这不是我们的危机时刻吗?
怎么突然画风突变,难不成接下来要上演中森警官扛着喇叭追怪盗、次郎吉老爷子在旁边喊加油的闹剧啊!
这剧情跳得,我眼泪都还没擦干呢QAQ
小剧场
庐江月:鉴于昨日掉收了,和也桑你一定会被我送去献祭魔女的!
和也(委屈巴巴看婉琳):夫人……
婉琳:下一章不是我们夫妻联手斗怪盗吗QAQ
庐江月:保密?
和也(知道不会剧透):所以幻影真的是感觉到婉琳危险,突破时空来救她吗?
庐江月:当然不是,突破时空的只是他的幻影,他护的是他真实的妻子!
婉琳:???难道琳的身影更真婉琳重合了?可是不对啊,我和她又不匹配,怎么会在同一境遇下做选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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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怪盗与魔女的对决(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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